話。”

孔雀總是對什么都反應(yīng)很大，和總死氣沉沉的周遭很不一樣，也不會說謊，那些說假話的人的嘴臉，真的好惡心。

“所以說叫你直接想說什么就和人家說什么啊。”

“好想睡，我想睡了?！?/br>
他喃喃道，手腳并有的爬到孔雀的腿上，還沒等他把自己推開就睡著了。

☆、26

外頭有人在走路的聲音，那人顯然在提防著什么，走路刻意放慢，但老舊的地板還是因擠壓發(fā)出噪音，而那不正常的間隔聲反而讓人起了警戒，吵醒了近些日子都睡得淺的孔雀。酒樓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外面不論白天黑夜都有人尋查著，加上窗子都小，要進來并不容易，內(nèi)賊就難防得多，過一些時日就會有人掉些小東西，接著某個人的衣飾就多了幾樣，犯人總是很明顯，白蓮并不太管這些事，只單單處罰吵鬧的人，東西的主人往往只能忍氣吞聲。

沒人敢偷孔雀的東西，就算是杜鵑也不那么做，這應(yīng)該不干他的事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曾因為丟了個小東西多挨餓了好幾天，就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

“啊，真是的，大家都那么沒警覺性。”

外面還是暗的，月亮再一會才會出來，那人也是看中這點才現(xiàn)在行動的吧，這時候最冷了，終使心中有百般不愿，孔雀還是盡快穿上衣服，慢慢把門推開一條縫。

把燈舉到和眼鏡同高，正好能照亮前方一步，身上穿的衣服只有到膝蓋，穿了外套寒氣還是一路上到大腿，讓地板冰透的腳很快失去知覺，他有點后悔沒穿上襪子，邊這么想，忽過的人影讓他趕緊躲到轉(zhuǎn)角間。

“海芋？”

另一團由那人前方來的光照亮了她的臉，嚇了一跳的孔雀松開手，燈掉在地下滅了。

“那里有聲音?！?/br>
“我只聽到妳的聲音。”

“討厭啦?！?/br>
提著燈來的杜鵑溫柔的說，平時那銳利的感覺一下沒了，多了點人氣，孔雀還是氣，卻不知怎的沒辦法出聲，現(xiàn)在的海芋看起來好幸福，那樣的快樂他給不了，也得不到，不知怎的，他全身發(fā)起一陣寒，感覺上有點迷離，失魂落魄說的也許就是這個吧。

“早點回來啊?！?/br>
小門的守衛(wèi)不知受了他們什么禮，只說了一句就放他們出去，算計他們差不多走遠些了，孔雀才走到小門前。

“孔雀？”

顯然嚇到的守衛(wèi)張大嘴，孔雀名氣很大，在守衛(wèi)間富有盛名，他看過幾次孔雀的身影，脂粉未施的他一樣很美，卻好像有點殺氣騰騰的，他一定看錯了，傳聞中的他應(yīng)該是優(yōu)雅溫柔的，憤怒不該和完美的孔雀扯上邊。

“穿……穿那么少，您要出門嗎？”

地上還有積雪，孔雀卻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小腿完全裸露在外頭，瞄過胸前空的一大塊，守衛(wèi)吞了口口水。

“睡不著想走走?！?/br>
再不快點會跟不上他們的。孔雀腦袋只想著這個，但也沒漏掉守衛(wèi)的小動作，真是的，他什么時候變成夢中情人這種角色了，外面客人間傳開也就罷了，連樓里的人也這樣。

“很暗，危險呢?！?/br>
如果能說服孔雀留在這里，就能一直看著他，也許孔雀還會和他聊些心事什么的，光想象守衛(wèi)就樂得飛飛，連孔雀的急躁都沒注意到。

“沒關(guān)系，我不會走太遠，讓我出去吧？”

光看表情孔雀就猜到他十成十，收起那份不悅，他主動上前挨到男人身邊，用他最擅長、最討厭，卻也是最有效果、最沒副作用的招數(shù)。

過了小門，兩人的身影早就出了視線外，尋著地上的腳印才找到方向，一路走過黑漆漆的街道，腳步停在一座小廟。

“別cao心了，都相處那么久，妳知道不會有事的。”

杜鵑的聲音從木板后傳來，幾次這樣了？躲在外面偷聽的孔雀暗想，海芋從不和他說心事，明明杜鵑也不能多幫什么，為什么和他說不和自己講？

“我就是不能不去想。”

“事情很快就會過的，眼睛都腫起來了，那么美的眼睛?！?/br>
因為他會說好話？論這個孔雀有信心不輸，可是對海芋他不想用假話，像杜鵑那樣滿嘴謊他做不到。

“好冷。”

“那就靠過來些。”

體溫融掉雪，鞋襪全濕了，孔雀卻好像忘了冷，蹲在墻角邊聽著兩人的情話，呼吸全化為白煙，月亮出來了，滿地的殘雪閃閃發(fā)亮。心里有個部分好像死了，海芋帶來的快樂漸漸枯萎，生活中沒有了她，他要靠什么活下去。

“孔雀姐？”

門開了，杜鵑一身不像是他風格的樸素，看來是先出來探路的。

“啊，我還以為是誰呢?！?/br>
“你怎么在這里！”

海芋啪啪的跑出來，被推開的杜鵑一臉不悅，一下變回平時冷酷無情的感覺，但終究沒多說什么。

“早上才發(fā)燒，還穿這樣出來？”

她脫了外套，孔雀想躲過和她說不用了，卻沒成功，還被罵上好幾句。

“不用妳管。”

“平時還被照顧得不夠嗎？”

杜鵑借機插話，自從上次被發(fā)現(xiàn)后，海芋每次打水都一定有人監(jiān)視，連整個白天都幾乎見不到面，就算孔雀接客不在，海芋也一定會被支去別的地方做事，好不容易疏通守衛(wèi)才能在半夜約出來的，搶客人不夠，還要搶他的女人？礙眼的家伙。

“那么想被照顧我能給你介紹。”

“別吵了！”

雖然沒當面大吵過，她還是從流言八掛知道兩個人關(guān)系不好，不論是孔雀還是杜鵑都是她重要的人，放棄其中一方她都舍不得。

“孔雀，回去吧？”

看著都濡濕的下衣襬，海芋有點鼻酸，明明平時為了注重形象和衣服總是啰唆半天的，他有的東西已經(jīng)很少很少，卻為了自己失去了更多，抱著身軀冰涼的孔雀，她懇求著。

心情糟到谷底的孔雀打算直接倒頭睡，海芋卻堅持要幫他把身上弄干凈，燒了些熱水打濕毛巾幫他擦手腳?？兹革@得很尷尬，沒抹幾下就搖頭說夠了。

水盆里都是泥色，雖然手腳洗過了，但身上臟兮兮的衣服還是讓孔雀看起來很狼狽，海芋嘆了口氣將毛巾丟回水盆，轉(zhuǎn)身去找干凈的衣服。

“抱歉?！?/br>
她沒想要孔雀擔心，老實說杜鵑的為人和他說的出入不大，可是她就是不能忘記他的溫柔，不能拋棄一直在一起的想法。

“妳真的那么喜歡他？”

才10多歲的小孩懂什么？孔雀不愿相信那是愛情，那不過是路上說書人的把戲罷了，尤其在這種地方，那樣的天真只會賠上自己。

“喜歡、喜歡嗎……，我喜歡和他在一起?！?/br>
她又露出幸福的表情，孔雀一輩子都在羨慕的表情，是因為杜鵑太單純，還是那樣的幸福是真的存在呢？

“快去睡?！?/br>
居然真的在想答案，他一定是太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