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那可真是……，你要看到就會和他走了吧?！?/br>
照顧人的活他一點也不會做，以前他總不懂為什么幫不上忙也要一直問，只覺得那樣多余了，現(xiàn)在才知道幫不上是一回事，不求什么好處，就是希望為他們做些什么。

“我常說謊，通常是希望實現(xiàn)才說的，拜托你別讓這個謊成真?！?/br>
生死之事人是無力回天的，可總覺得不說出口的話，那就真的照要壞的走了。愈是待在這，愈是和孔雀相處，他反而愈覺得時間不夠用，絕不能讓他就這么死了，上次答應(yīng)他的賞花還沒去，也還有話沒和他說，何季潛真不知如何是好，該求神嗎？還是再找好大夫？他發(fā)現(xiàn)他不愿意離開孔雀身邊，不想浪費和他相處的時間。

“之前和你說的，我喜歡的人……。”

他說了一半猛搖頭。

“你要知道，又會罵我沒用了。”

他笑了一下，表情卻比哭還苦，活像啃了一籃子黃蓮。

“聽說她目前沒有成婚打算，這樣不算壞吧，再說她身邊人也挺麻煩?！?/br>
叫做孔雀，他的眼睛是綠色的嗎？何季潛發(fā)覺自己從未正眼看過孔雀，或許是因為怕他表情太過憂傷，也或許只是衣裳太華麗，轉(zhuǎn)移了注意；除去鉛華的孔雀少了艷，多了些稚氣，未發(fā)育完全的骨架還很小，藏著的脆弱在睡夢中一覽無疑，緊閉雙眼的臉全是哭喪。

“別連睡覺都這個表情啊?！?/br>
邊自言自語邊用布巾擦去他眼皮上的油漬，何季潛嘟起了嘴。

☆、39

太晚回去的那天，孔雀第一次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皮膚被鞭子抽到裂開，淋上鹽水，他哭得滿臉鼻涕唾液，昏厥好幾次，不知過了幾天，他終于吃到一點食物，處罰他的大漢放下鞭子水桶，舉起利刃抓緊了他的腳，冰冷滑過后是劇痛造成的熱，從此他再也爬不上庭院的樹，外面世界漸漸變成陌生的地方。

“嗚?！?/br>
下巴骨頭好痛，但比起當(dāng)時被抓回來時好多了，孔雀張開眼撐起身子，何季潛視線在窗外，那里明明只有一面墻，他卻看得入神，細(xì)碎的聲響讓他拉回視線，一下子兩人面面相覷。

“哪不舒服？喝水吧？”

身上都是潔凈的，沒什么黏膩的感覺，衣服也充滿剛洗完的芬芳，孔雀卻相當(dāng)不自在，他的房間不是觀光名勝，何季潛不該在這，失去意識時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許身體被好多人被看過，也許說了什么夢話，一股不舒服的惡心油然而生。

“你現(xiàn)在該好好休息。”

論外在的傷口，孔雀傷得并不重，但畢竟才剛醒，也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任何輕忽大意都可能加重身體惡化。人醒了是很好，可何季潛還是緊張兮兮的，飛快按住他的身體，連讓他坐起來的機(jī)會也沒。

“給、我……呃?！?/br>
身上像被巨石壓住，連想動一下手指都很困難，總算何季潛不壓他，孔雀也真無法靠自己坐正，說話時頸部傳來強(qiáng)裂剌痛，幾乎讓他說不下去。

“要什么？”

何季潛湊得很近，呼吸、睫毛都清楚可見，孔雀更想叫他離遠(yuǎn)些，無奈聲音真小到自己都聽不清。

“鏡子？”

只見過手鏡的何季潛開始翻箱倒柜起來，好些時候才注意到矮桌上的黃鏡，正當(dāng)在歪頭想那是什么時，海芋拉開門，一臉困惑的看了他，視線隨即到了孔雀身上。

“你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樣子了。”

原本還一臉呆愣的海芋突然發(fā)怒，像夏日午后一樣變了臉，沖上前像要殺人一樣

“你要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剩我一個怎么辦……”

何季潛趕緊架住她，她掙扎了一下，開始又哭又叫，癱軟著嗚咽。

“別哭了，那什么樣子?！?/br>
孔雀沙啞的說，臉色灰白難看，聽到這的海芋才把眼淚抹干，端了茶過去，找出梳子，開始幫他梳妝。

“欸，你不是還想要工作吧？”

“有什么不行?！?/br>
脖子還有傷痕，黃銅鏡照不清楚顏色，孔雀左看右看了好久，不太確定怎么處理好。

“你要不離開這里？家里人不管我，我也缺一個人陪，你想去哪就能去哪，就算不和我待一起也無所謂?！?/br>
看著烏黑的指印，何季潛的語氣軟了，雖然反應(yīng)不同，但他和海芋一樣，怎樣都無法再承受一次類似事情，孔雀個性好強(qiáng)，和人平和相處幾乎不可能，杜鵑也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更糟。

“我哪也不去?！?/br>
“別固執(zhí)?！?/br>
他早有預(yù)期會被拒絕，可總是不能忍受孔雀那么不看清事實，這種也方也沒什么好留戀的，也許外頭的生活也不輕松，但總比這里自在，不用被動手動腳的也不必?fù)?dān)心被害和錢不夠多，真要說最放不下的就是海芋了吧，只是照現(xiàn)在的樣子來看，孔雀似乎沒想過帶她離開。

“固執(zhí)？什么叫固執(zhí)，這里是我的家，我在這里長大，所有熟悉的人都在這里。”

“我只是……關(guān)心你。”

“關(guān)心？真好笑。”

海芋己經(jīng)停下動作，靜靜的坐在一邊，一般10多歲的女孩應(yīng)該聽不懂，她卻正坐聽著，滿臉這年紀(jì)不會有的憂慮，何季潛真沒心情吵了。

一下說太多話，孔雀開始咳嗽，脖子痛得抬不起來，狠瞪著何季潛：“開心了吧？”

“我再請大夫來看?！?/br>
何季潛沒反他的話，站起身走了。

☆、40

孔雀的清醒并沒有給花鳥樓帶來太多喜悅，那次劫難后他性格丕變，不只是杜鵑本人，連和他交好的其余小姐少爺也一并刁難，也更積極搶他的客人，戰(zhàn)火一下子增加，搞得大家都說這里鬧鬼。

雖然實際上沒有鬼，但對在這里工作的大部分人來說，孔雀的腳步聲就是羅剎的低鳴，那個緩慢、落地聲不一的木頭擠壓聲就是警鐘。

最近腳踝舊傷特別痛，像在勸他放棄，別再走下去，可是孔雀怎能咽下這口氣，更別說等人宰割，他不止不能輸，還要贏。

走廊空蕩蕩的，大家寧愿和客人耗時間也不愿冒遇上孔雀的風(fēng)險，連海芋都和他開始疏遠(yuǎn)，雖然一樣在隔壁生活，卻不再怎么說話，無時無刻黏一起的日子好像是很久以前了；吃食得自己張羅是不小的負(fù)擔(dān)，海芋不是能做粗活的人，無奈之下她只得靠杜鵑介紹客人，這樣的她和大家一樣害怕見到孔雀，離開客人那后，她張望了一會才到廊上，卻才拐個彎就被逮個正著，孔雀瞪著他，表情比抓到她們幽會那次更恐怖。

“孔雀……”

她想加上敬稱，又怕叫錯，只能吞下下頭的話乖順走近。

他一身的黑，對比白皙的脖子和斑斕的寶石首飾，她只覺得全身都被掃過，涼意自背后爬起，好像遇到什么冤魂。

“是哪位客人？”

孔雀淡淡的問，心思感覺沒什么在問題上頭，和對待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