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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苦笑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鼾聲。他吃力地轉(zhuǎn)過了頭,剛好看見鬼使黑正倚在一面屏風邊,盤著腿打著瞌睡。在引導(dǎo)靈魂的時候便很累了,又遭遇了這種事,鬼使黑的精神本就一直緊繃著,現(xiàn)在知道鬼使白沒事了便立刻放松了下來,就這么坐著睡著了。鬼使白想開口喚他,喉嚨卻疼得很。之前那妖怪的偷襲是從他的右小腹處往左心臟劃去的,但鬼使白閃避及時,沒有讓妖怪傷到自己的要害,不過那妖怪的利爪還是傷到了他的喉嚨部位,讓他說不出話。正在鬼使白掙扎著想要起身之時,晴明恰好端著更換的繃帶和藥膏進來了。晴明似乎剛剛沐浴過,發(fā)梢還微濕地滴著水,面色紅潤,身上穿著的也不再是之前穿的那件鶴羽狩衣,而是一件紫白色的,不過上面繡著的紋案依然是展翅翱翔的白鶴。“算了算時間,我想你該在這個時候醒來了,看來剛好趕上啊?!鼻缑鬟M了房間,將手中的藥物放在軟塌的一邊,悄聲對鬼使白說道。“鬼使黑很擔心你,把你送來之后一直在旁邊看護你,大概是太累了所以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吧。”晴明一邊拿起繃帶和藥膏,一邊對鬼使白解釋道。“啊……”鬼使白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溢出口中的只有不成調(diào)的氣音。“你的喉嚨要過段時間才能養(yǎng)好,似乎是傷到了氣管,不過還好你避開得及時,沒有傷到要害?!?/br>晴明伸出手,用小刀劃開鬼使白身上的繃帶,然后一只手將鬼使白的頭部微微抬起,另一只手稍稍用力把用過的繃帶拿了出來。他把臟污的繃帶丟到木盤里,再拿出雪白干凈的布做的紗布,為鬼使白敷上藥膏貼在喉嚨處。藥膏不知道是用什么制作而成的,鬼使白只覺得那藥膏剛貼上來便一股清涼,讓他舒服不少。然后晴明用毛巾凈了凈手,從木盤上的一個小盒子里倒出一粒圓滾滾的藥丸,他捏起這個藥丸放在鬼使白的唇邊:“這個是花鳥卷制作的藥丸,對內(nèi)傷很有幫助的?!?/br>鬼使白費力地張開嘴,讓那藥丸滑進自己口中,晴明的手指很溫暖,接觸到自己冰涼的嘴唇上那溫度更加明顯。藥丸剛滑進口中就化為了液體,順著鬼使白的喉嚨往下,滋潤了他疼痛的喉嚨。晴明的手指離開鬼使白的嘴唇時,有一道名為可惜的情緒閃過了鬼使白的心房。“在你好之前就暫時在這邊養(yǎng)傷吧,現(xiàn)在你這樣子也不方便隨意動。”晴明伸出手摸了摸鬼使白的額頭,本是想看看是否在發(fā)燒,但在觸手微涼時晴明才記起,這個因為受傷而披散下頭發(fā)、看上去年輕而脆弱的鬼使白,其實早就是個死人了,而且還是個在冥府工作、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棘手戰(zhàn)場的鬼使。晴明在心底失笑,暗暗責備自己的壞毛病又來了,眼前的這個鬼使白可不是那些需要自己保護的小妖怪們啊。鬼使白看著晴明,忽然掙扎著從被子底下探出一只手,捏住了晴明的袖子一角。“嗯?怎么了?”晴明微微俯下身,以為鬼使白有什么事。鬼使白瞠大了那雙漂亮的紅眸,大概因為機會難得,他便想著能夠讓晴明多在他身邊待一會就好了,卻沒想到竟然能與晴明這么近距離接觸。那雙蔚藍如同倒映蒼穹的湖泊一般的眼眸正擔憂的看著他,眼里呈盛著的滿滿都是他的倒影——只有他一個。鬼使白鼻尖嗅到了晴明身上的熏香,像是櫻花的香氣,又像是梔子花的香氣,近得似乎可以聽到晴明的心跳在耳邊那么有力的跳動著,像是一首樂曲,這令鬼使白都有些目眩耳鳴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誰在攻略誰呢……第111章看著鬼使白怔怔的模樣,晴明以為他還沒緩過神,便輕笑著道:“之前你也是一直抓著我的袖子呢,是因為很喜歡白鶴嗎?后來你失去意識了,也沒辦法讓你松開了,給你換衣服的時候倒是帶來了一些小麻煩。放心,這個藥效果很好的,這可是我從某位神明那里換來的藥方,由花鳥卷制作的,大概明天你就能夠說話了。啊,不過要能夠行動自如的話,還是需要幾天的。”是啊,鬼使白很喜歡白鶴。因為他戀慕著的那人,喜歡穿有著白鶴繡紋的月白色狩衣,品性和身姿也如同白鶴一般高潔傲然。鬼使白記得晴明曾說過唐土有一句話,叫做‘愛屋及烏’,那么他大概亦是如此吧?木扉外的日輪已漸漸西沉,橘色的光輝涂滿了晴明全身,淋在晴明身上,讓他像是在發(fā)著溫暖的光輝。晴明的身姿倒映在鬼使白眼底,讓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握在手中的絲質(zhì)衣袖。但意識到自己的手勁把晴明的袖角捏皺后他很快又放開了,鬼使白不愿意讓晴明感到半點為難,所以這份大概會讓晴明感到不知所措的感情,也必須收斂得一干二凈,不得露出一絲破綻。“啊哈……”一邊靠在屏風上的鬼使黑打了個哈欠,似乎已經(jīng)醒來了。鬼使黑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下身體,看向軟塌上的鬼使白,見鬼使白已然轉(zhuǎn)醒,面上露出欣喜安心之色,往前膝行了幾步,坐在了鬼使白的枕頭邊。“你醒了啊,感覺還好吧?傷口還痛不痛?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他湊上前問道。“鬼使白的喉嚨傷到了,暫時不能說話。我已經(jīng)給他上了藥,也喂了藥丸,明天喉嚨的傷應(yīng)該就能痊愈,不過要能夠行動自如的話還需要幾天?!鼻缑骷毤毜亟o鬼使黑解釋道。鬼使黑拍了拍胸口:“那就好……總之沒事就好了,也是辛苦你了,晴明。對你感謝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有這個擁抱能夠表達我對你的謝意了!”晴明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鬼使黑抱入懷中。鬼使黑用著不算大、卻讓晴明掙脫不開的力道抱住了晴明,下巴抵在了晴明的發(fā)上。晴明頭靠在鬼使黑的頸窩里,身體微僵。鬼使黑身上略帶血腥味,大概是鬼使白的血;晴明下意識抵住鬼使黑的身體、不想再讓他太過貼近的部分似乎是鬼使黑的胸口,手掌按住的地方有點軟,又有點彈性,當晴明意識到自己按著的地方是鬼使黑的胸時,因為從未同誰這般親近的近距離接觸過,他的臉“噌”地一下紅了。所幸他埋在鬼使黑的懷里,誰都看不到。鬼使白躺在床上,從他這個角度看,剛好能夠看見晴明因為被抱住而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個一直稱為是他兄長的鬼使黑,緊緊抱著晴明,面容上有著感激和些微得償所愿的滿足,那雙同鬼使白如出一轍的鮮紅雙眸注視著自己懷里的晴明,溫柔幾乎要滿溢出來。雖然早有預(yù)感,但在這一刻,鬼使白看到鬼使黑那個表情時。鬼使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