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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外放四川巡撫,如今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四川巡撫, 也是一方實權(quán)高官,年羹堯今年才不過三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外放一方巡撫,顯然是康熙帝著意栽培,日后前程當遠不止于此。 雖然年家出自四貝勒門下,年羹堯也是四貝勒門人,但之前年家與四貝勒之間的情誼并沒有多少,充其量是四福晉對年二姑娘有幾分另眼相看,那也是女人家的事情。 真正要拉攏年家的話,繼續(xù)過去那種態(tài)度,無疑是把人推向?qū)κ謶牙铩?/br> 說句實話,如今的這些皇子里,四貝勒胤禛是個難得的老實人,先前是一心一意輔佐太子胤礽,去年太子被廢,他也沒有落井下石,行事還是頗為公道。 年家老爺子雖說致仕在家,畢竟還住在京城,只要不是機密,朝廷里的事兒基本瞞不過他。其實他頗為推許四貝勒,贊過他執(zhí)事公道,剛正不二,要不是四貝勒府的女人沒一個省心,他并不反對女兒給他做側(cè)妃。 眼下為了爭奪空出來的儲位,朝中大臣早紅了眼,明里暗里的較量,人頭險些打出狗腦子來。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呼聲最高的倒是皇八子禩貝勒,他有皇長子直郡王胤褆以及一票重臣的大力支持,幾乎占據(jù)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四貝勒倒未必是想和八貝勒爭鋒,只是年家本來就是他碗里的菜,要是跑到八貝勒一方,未免令他失了面子損里子。 幸而他很快就要迎娶年二姑娘為側(cè)室,雙方之間有這一層姻親關(guān)系連著,自然比以往更親密不少。 他雖不說,賢妻烏拉那拉氏忖度丈夫的心思,自然對嬿婉更和氣了十倍。 其他女人沒有烏拉那拉氏那么顧全大局,但她們望夫成龍的心思一點兒不比烏拉那拉氏少,為了自己今后的皇妃之位,一個個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演技。 她們面上笑得親切和氣,心里無一不是在想,且讓這死丫頭風光一陣兒,等四爺?shù)巧现磷鹬荒翘?,立刻就是我登臨頂峰,你落下云端的日子,到那時也不殺你,只叫你做個宮女子,日日倒夜壺刷馬桶,方出我今日之氣。 心里轉(zhuǎn)著不足為外人道的念頭,她們表現(xiàn)出來的也是如出一轍的親熱,倒叫嬿婉看了,一陣啼笑皆非。 此刻四貝勒都未必有那肖想的心思,它這些妻妾們倒是給他安排好了,一團熱炭似的心思,真當沒人看得出?別說是她了,就算年二姑娘是個土著,見著她們這樣的表現(xiàn)也要覺得不對。一個兩個,表現(xiàn)得這么露骨,還當自己演技無敵呢! 嬿婉有些受不了這幾個女人的熱情,推拒再三后,撿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今日是四貝勒府上某一位主子的生辰,福晉烏拉那拉氏特意置了酒,請了不少人來坐席,來的倒也不是外人,不是親近之人,就是四貝勒門下之人,濟濟一室。 她這樣知趣,四福晉幾個也不強求,反正她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方才的一番作態(tài)已經(jīng)落入了眾人的眼中。 最近這樣的宴會已經(jīng)有了好幾次了,今日賞花,明日慶壽,后日四福晉高興……總之只要想找借口,總有無數(shù)借口可找。 四貝勒府上開宴,每次必邀年二姑娘,嬿婉來者不拒,對所有的邀請都一口答應(yīng),為說服家里的老娘也很費了一番唇舌。 酒過三巡,嬿婉借口要去更衣,由裝扮成侍女的李紅巾扶著離席。四貝勒府的丫頭前頭帶路,一路領(lǐng)著兩人去了凈房。 從凈房里出來后,嬿婉便說要透透風,隨意走走發(fā)散發(fā)散悶氣,打發(fā)了丫頭,和李紅巾慢慢逛著。 兩人腳下不停,不一會兒就到了之前看好的地方,四貝勒府與八貝勒府相鄰的一處院墻,兩排大房子隔著一堵墻并立,中間連個人都站不下,看著氣派得很。 四貝勒府法度嚴謹,這處地方雖然偏僻些,也打理得整齊干凈,讓人看了舒服。 環(huán)顧四周無人,嬿婉立刻站了個翼蔽之處放風,在她身后,李紅巾掏出一包東西拆開,手腳麻利地往墻根兒里放。 那是一個黃綢布包的包,外面拖著長長的引線。李紅巾做這個是老手,飛快地做完了活,拍拍手,若無其事地走到嬿婉身邊,和她一起離開。 兩人行若無事地走過一條小路,忽然背后響起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年二姑娘,欲往何處去???” 嬿婉猛的回頭,只見不遠處的花叢后面轉(zhuǎn)出兩個人,一女艷妝華服,頭上梳著小兩把頭,飾以流蘇,唇角含笑,戴了鏤花護甲的手輕輕搭在丫鬟的手上,一雙含情妙目睇來,三分冷意不散。 卻是四貝勒的寵妾,鈕祜祿格格。 她一步步向嬿婉走來,姿態(tài)曼妙。嬿婉全身都繃緊了,和李紅巾交握的手心里滿是汗?jié)?,分不清是誰的。 盡管沒有任何交流,但兩人心里都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如果她們做的事被發(fā)現(xiàn),那將是一場滅頂之災,與其這樣,不如先下手為強…… 就在兩人暗自蓄力之時,鈕祜祿氏終于覺得挑好了自己站的位置,在她看來,這個位置既不至于過分貼近,又能給嬿婉以巨大壓力,實在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好位置。 她的嘴角得意地往上翹了翹,很快又被壓平。她看著嬿婉,用一種自以為意味深長的聲音說:“爺人雖然在府里,但他素來有規(guī)矩,后院有女客,他是絕對不會過來的,姑娘別費心了。” 原來她以己度人,遠遠的見著嬿婉二人在花園子里走動,就以為她是來圍堵四貝勒的,要與四貝勒私下幽會。 嬿婉心里活動了些,眉目不動,淡淡答應(yīng)了一聲,不承認也不否認。 鈕祜祿氏見她這樣,又是一陣陰陽怪氣,話里連消帶打,連諷刺帶挖苦,只差沒有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了。 “格格自重?!眿魍裰苯余托Τ雎暎瑩u了搖頭,便徑直走了,竟是不理會她的態(tài)度。 她走得瀟灑,只留下背后鈕祜祿氏對著她的背影干瞪眼,活像一只青蛙。 當天晚上,所有人尚在睡夢之中,四貝勒府和八貝勒府突發(fā)巨響,有人親眼看見一道火光沖天而起,兩府的人起來檢視時,發(fā)現(xiàn)兩家相連的院墻處竟然被□□炸塌了一大塊,巨響就是由此而起。兩家人看著那巨大的缺口目瞪口呆,只覺身墮夢中,完全想不明白這事是怎么發(fā)生的。 針對這件事,京中謠言四起,竊竊私語響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有說這是上天警示,不可令八貝勒為君,也有人把毛頭指向了四貝勒,攻擊他內(nèi)帷不休,偏寵妾室,因此惹來上天示警。 對于后一條,多數(shù)人都是聽個熱鬧罷了,誰也不真信。連人家的房里事都管,老天爺是閑得發(fā)慌嗎? 就在康熙帝著命刑部緊急辦案時,京中的謠言竟轉(zhuǎn)了風向,言道是上天警示胡虜當國不義,漢人將驅(qū)逐韃虜,恢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