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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事兒我不懂,怎么,又要打仗了么?” 秋露篤定地笑道:“最遲今年,總要有個結(jié)果的。” 她料定得半點兒不差。 扶桑軍隊占領了南京后,實施高壓統(tǒng)治,搜羅了一切能搜集到的物資來備戰(zhàn),做出一副背水一戰(zhàn)的模樣。誰知姜顧兩家誰也不急,只慢悠悠的合圍了南京,對南京圍而不打,倒對駐守京畿的扶桑軍開始了狂風暴雨一樣的反攻。 是年九月,姜顧兩家軍隊在兩家年輕的繼承人帶領下主動對扶桑軍隊發(fā)起攻擊,在京畿本地游擊隊的熱烈響應下,連下數(shù)城,逼得數(shù)萬扶桑軍隊猥集在北京城內(nèi)動彈不得。 這時,數(shù)次嘗試突圍均宣告失敗,困于城內(nèi)的扶桑指揮官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脫不出這個嚴密的包圍圈的,向本土發(fā)求救電報無果后,這數(shù)萬軍隊就徹底處在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狀態(tài)。 城內(nèi)是數(shù)萬扶桑軍,城外是十幾萬中國軍隊,在強大的補給壓力下,雙方在一點點逼近著死亡線。 絕望之下的扶桑軍隊喊出了“一萬玉碎”、“以死盡忠”的口號,而中國軍隊的戰(zhàn)斗決心同樣不容動搖。 還沒等扶桑軍隊在殘酷的戰(zhàn)斗中消耗殆盡,扶桑國內(nèi)的斗爭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 實在無力維持戰(zhàn)爭的扶桑政府正式向中國要求停止戰(zhàn)爭。 三日后,中方回電表示同意。 寒風凜冽的十一月,兩國代表在渤海灣會面,正式簽署了。 扶桑一方的簽字代表是陸軍部大臣中田,中方簽字代表是姜重嘉上將和顧臨宗上將,攝像機忠實地將這一歷史畫面記錄在了膠卷中。 隨后,扶桑正式開始從中國撤兵,據(jù)不可靠消息說,南京城內(nèi)的扶桑兵回到他們國內(nèi)派來接人的船上時,那樣子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這樣不占什么便宜就停戰(zhàn),很是引起了一些外界人士的質(zhì)疑,但無論姜重嘉還是顧臨宗都沒有理會。 國際慣例,真理從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nèi)。雖然這場仗是中國贏了,但扶桑的海軍強勢,中國則沒有什么像樣的海軍。沒有海軍,何談打到扶桑本土? 姜重嘉和顧臨宗都是一等一的忙人,他們的工作就要求他們務實,可沒有這個做白日夢的時間。 經(jīng)過南京城告破一事,朝廷徹底威嚴掃地,如今就連最頑固的人也不講忠君了,大家口里心里都是立憲共和。 現(xiàn)在天下人的眼睛都看著西北和沙城,等著這兩頭雄獅決出勝負。 就在很多人猜測姜顧兩家要為了爭奪中國的主導權(quán)而兵戎相見之時,兩家年輕的繼任者發(fā)表聯(lián)合聲明,聲明中說,兩家將秉持立憲的原則,通過組建聯(lián)合政府的方式共同執(zhí)政,誠邀各界人士前來北京參與立憲事宜。 這下子,整個中國都沸騰啦!無數(shù)人動身趕往北京,準備見證這偉大時刻。 經(jīng)過無數(shù)緊張的籌備、溝通乃至說服工作后,立憲會議終于如期召開。 立憲大會召開的第一項表決,就是在中國廢除皇帝的地位,這引起了一片嗡嗡議論之聲,最終議案以多數(shù)票通過。 第二條就是提議以法律的形式確立中國共和國的政體,這一項也得到了通過。 ……一條條議案流水般過去,通過的、不通過的,當莊嚴的樂聲響起來時,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我們迎著初升的太陽,走在嶄新的道路上。我們是優(yōu)秀的中華兒女,譜寫時代的新篇章。 我們迎著風雨向前走,萬眾一心挽起臂膀。我們要把親愛的祖國,變得更加美麗富強……” “前進,前進,向前進……” 秋露把左手放在心口處,口中跟著音樂唱起來,微笑著看向身畔的jiejie。 她正以一種認真的神色仰頭和歌,從她那從容不迫的神情上,根本看不出在來的路上曾遭遇了數(shù)撥刺殺。 第88章 番外 冬天八點的陽光照進落地窗里, 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 徐玉婷徐徐醒來,卻覺得腿腳有些僵冷, 她知道,這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身上還裹著薄毛毯, 捶捶腿腳坐起來, 家里的傭人已經(jīng)過來攙扶她。 這傭人也有四五十歲了,是她從國內(nèi)帶來的,叫梅姐,人勤快又俐落,絮絮說著話:“早上燉了小米粥, 貼了爐rou燒餅, 太太快去洗漱吧?!?/br> “越發(fā)啰嗦了?!毙煊矜眯谎郏箾]多說什么。她年紀漸長,脾氣倒平和寬容了許多, 全不似年輕時的暴烈。 從浴室里出來,梅姐已在窗邊支了張小桌子, 鋪了雪白桌布的桌面上還擺了只花瓶,里頭一束玫瑰開得嬌艷。 這玫瑰也不是尋常貨, 是特意去市中心買來的。她一貫講究規(guī)矩, 梅姐擺完飯就悄無聲息地下去了。 她坐到飯桌旁,看著面前還冒著熱氣的精致餐點, 卻沒有半點兒胃口。食欲的消退, 或許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預兆。 順著透明漂亮的落地窗望出去,外頭的花園里枝葉凋零, 草木枯敗,只有冬青樹上堆著一捧雪,青翠可愛。 這是大洋彼岸的美國,一處位于鄉(xiāng)村的幽靜別墅,也是她選擇的最后居所。 回想當年硝煙戰(zhàn)火的日子,也是幾十年過去了,在這幾十年里,丈夫顧臨宗去世了,兒女們也各有各的家庭和事業(yè),最后只剩了她這個老婆子獨自待在這個房間里,等待著生命的終點到來。 盡管是自己選擇獨居,徐玉婷仍是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移開視線,看了看橫在墻上那光禿禿的枝頭,一時竟要被外頭那無邊世界的廣大孤寂和寒冷攝住。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她裹緊了身上的薄毯,不由自主地往陽光最盛的地方挪了挪,心中冷嗤,或許不是寂寞造成了她的寒冷,而是失敗—— 可恥的、可恥的失??! 她一生要強,樣樣兒不愿輸與人,她也確實做到了:少年時期,她是上流社會交口稱贊的名媛,青年時期,她是軍閥顧家享譽盛名的大少奶奶,論才貌,論家世,論夫家,論丈夫,論兒女,她從沒輸與人,但就是政治上的失敗,否定了她前半生一切的成功和榮耀,決定了她后半生所有的流離和淪喪。 一想到那對站在權(quán)勢之巔的姊妹,徐玉婷就感到噩夢重來,席卷全身。 許多年前,扶桑人敗退后,因朝廷顏面掃地,國人的目光聚焦在于戰(zhàn)爭中贏得了巨大聲望的姜顧兩家身上。 外人或許是霧里看花不明白,顧家人自知,姜家的整體實力要強于自家,又有姜重嘉姊妹那樣目光才干卓越的領導者,顧家的贏面并不大。雖然如此,顧大帥并不打算低頭臣服。正當整個顧家緊張備戰(zhàn)的時候,姜重嘉那個由兩家牽頭組建聯(lián)合政府的提議到了顧大帥面前。能不打仗,那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