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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些銀子必然是李富貴和張德輝兩個人分,只怕還有些伙計也是不干凈的,如今李富貴在牢里待著,張德輝還在外頭,只等他回來再處置了,只是咽不下這口氣?!?/br>他這話更多的是氣自己,想他糊涂多時,枉自以為是個男子漢大丈夫,連家財竟也守不住,叫人誆騙了許多去,如何不氣?香菱送了茶進來,勸道,“大爺也別著急,能回來多少就多少,銀子慢慢兒再賺就是了,不必氣壞了身子?!?/br>寶釵也道,“殺人不過頭點地,縱然殺了他們也這樣了,還是想法子追回銀子,損失的那些,就當(dāng)是命里無他,慢慢兒的再賺也就是了。”薛蟠點頭,因自覺頗感丟臉,不欲和她們多說,又勞累了一夜便借口困倦先回去休息,本是借口,沒想到因熬了一夜實在忍不住,便不由漸漸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中午,隨意吃了些東西,因心中對怎么處理還沒有頭緒,鋪子里的伙計們都還瞞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薛蟠便上街隨意逛逛,想理出個頭緒來。他正逛著,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回頭看正是李長吉,他照舊是一身半新不舊的衣衫,料子不錯,雖體面卻略嫌單薄了,手里拿著一個盒子,不知裝些什么東西。一見他,薛蟠先笑了,摸了摸他的手只覺冰涼,忙握住了,“大冷天的,出來怎么也不多添件衣衫?白凍壞了你?!?/br>李長吉也不扭捏,笑道,“我正是添衣服來的?!闭f著舉起了手里的盒子。他原本在薛蟠這扮演的就是一個落魄王孫,此時的舉動倒是恰和了他的人設(shè)了。薛蟠打開來,發(fā)現(xiàn)是一根金簪,估計是他母親的東西,知道這是缺了冬衣,又要來當(dāng)了。他忙道,“我正想和你說呢,我上次弄臟了你的衣裳,也沒得賠你,正做了些衣服給你,都在我那放著呢,只是找不到人,正好,你拿了去,也省的當(dāng)了你母親的東西?!闭f著抓了李長吉的手就要往家里走。他一腔赤誠,并不覺自己的行為不妥當(dāng),李長吉想要推拒,終究不忍辜負(fù)了這份心,還從來沒人給他送過衣裳,確切的說,是自從父母過世后,除了吳大用還沒人如此關(guān)心過他,因此半推半就的也就和薛蟠到了他家里。薛家如今在賈府住著,雖是獨立的院落有門出入,一進到寧榮街,李長吉卻還是明白了,“你住賈府。”怕他覺著高攀,薛蟠忙解釋道,“這是我姨夫家,暫住而已,你可不要誤會,我不過是個商人罷了?!?/br>李長吉笑,“掛著皇商名頭的商人?”第20章第20章聽他的意思分明有揶揄之意,薛蟠聽不出來,只道,“我們家也就是有幾個臭錢罷了,你可千萬別嫌棄我?!?/br>李長吉失笑,“怎么會?”只是一看到寧府的牌子,不免心酸,想著當(dāng)日似乎是有個同父所出的異母jiejie被人抱走,后來嫁給了現(xiàn)寧國公的兒子,只可惜也去世了。原本他不過就是知道世界上有這么個人罷了,雖見不著,對方也未必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個念想,如今卻是孤孤單單只他一人了,如此一來,想著薛蟠這人如此熱心腸,對他更是不錯,只怕比什么親兄弟堂兄弟還好些,看他的目光不由更加和善,對他的印象更是提升了。繞過寧榮二府的正門,薛蟠引著李長吉一路到了自家住的小院,笑道,“如今只是在親戚家暫住,收拾的一般,有個花園子,給府里的姐妹們住著呢,外男不能輕易進去,只得委屈你略喝兩杯薄酒吧。”說著吩咐人下去整治酒菜,聽說來了客人,寶釵等都回避了,薛姨媽出來見客。一見李長吉生的的相貌堂堂,眉目晴朗,目光清明,身材挺拔,舉止斯文她就先喜歡上三分,又聽薛蟠說為人極好,當(dāng)日寶釵入宮還賴他幫了些小忙,又聽說他身世孤苦,父母雙亡,雖和皇家沾著點親,日子卻過的頗為窮困,心中已然又增加了憐惜,當(dāng)即命薛蟠好生招待,不可辜負(fù)了這位朋友。因年輕人吃飯喝酒,她也不便多陪,便回到內(nèi)堂去了。寶釵問,“母親瞧著如何?”薛姨媽點頭,“我看他果真是長進了,那后生當(dāng)真不錯,瞧著就是個正派人,不是那等畏畏縮縮、風(fēng)流紈绔之輩,聽說還是皇親國戚呢,只不知道為何日子卻過的不大舒坦?!?/br>寶釵笑道,“皇帝還有三門子窮親戚呢,不一定皇親國戚都是大官兒,您看那府里和咱們家不就知道了嗎,又哪里都是過的舒坦的。”這話很對,兩人也就是隨口一說,薛姨媽見薛蟠長進,不光將家里整治的井井有條,外面也能立起來,將鋪子收拾的整整齊齊,寶釵之事也已經(jīng)妥當(dāng),更兼交的朋友也上了檔次,不再是以前的狐朋狗友,心中已經(jīng)是滿意至極,自思若是能再定一門好親事,也就算的上余生無憾了。這邊薛蟠和李長吉一起喝酒吃飯,廚下早整治了一桌齊齊整整的好菜來,薛蟠以往雖愛吃酒,為防薛姨媽嘮叨,也是很少在家請客,因此廚下知道這客不一般,且剛接管廚房沒多久,便鉚足了力氣,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上來,兩人吃飯談天。李長吉為人謹(jǐn)慎,更不愛喝酒,因此倒是薛蟠酒酣耳熱之際將家底兜了個精光,沒多久,李長吉便將他底細(xì)知道的一清二楚。“薛兄,我看此事不妥?!崩铋L吉放下筷子,笑吟吟的道。“什么?”薛蟠也放下了酒盞看著他,圓潤的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愛,這些日子他酒色財氣涉獵的少,人也精神了許多,往日這個神色看起來只是猥瑣,今日竟意外的可親。李長吉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沉吟道,“你說要把所有涉事的伙計都告官,據(jù)我看,不妥。我看不如只懲戒幾個為首的,剩下的便放他們一馬?!?/br>薛蟠原本是一時得意,且拿他當(dāng)好兄弟,便將鋪子里的事實說了,不想?yún)s招來反對,登時不解的放下酒杯,聽他細(xì)細(xì)道來。李長吉看著他的眼睛,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忿,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參與的伙計里,有多少是拿大頭,有多少是拿小頭,這大頭有多大,小頭有多小。還有,你以往對鋪子不上心,我想著定是張李二人獨大,那么,這些參與進去的伙計有多少是被逼迫的呢?”這番話有理有據(jù),說的薛蟠低下頭來。李長吉再接再厲,“我想著,這些人當(dāng)中,有自愿的也有不自愿的,有拿大頭的也有拿小頭的,若是都一概而論,未免太嚴(yán)格了些,所謂恩威并施方是用人之道。”見薛蟠又抬起頭兩眼亮晶晶的望著自己,全然信任的模樣。李長吉笑道,“更何況你想想,眼下就要過年了,若是真把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