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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不敢道破。他也想著,這注定會無果而終的感情,就這么藏在最心底,直到化成灰,化成塵,也不錯。他怎么忍心,把這樣一個人風清月白的人卷入世俗中去。幾年前他曾覺得小和尚什么都不懂,簡直就是被廟里那群禿頭帶傻了。如今卻不再這么想。相反的,他倒有些慶幸,慶幸小和尚是在這樣一個恍若隔世的深山里長大,不染纖塵和煙火。想得累了,便閉上了眼。近來他在謀劃一件大事,他要顛覆整個部族,讓新的制度在灰燼里重新萌芽。他要建立一個嶄新的,不以權勢、血統(tǒng)為尊的牙豚族。這是他從小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徹夜不眠輾轉(zhuǎn)反側(cè)。這件事太過機密和危險,他并不想讓和尚知道。幾天的不眠和cao勞令他身心俱疲。半睡半醒間,身體像是在蒼茫的水中沉浮。忽地一雙手指輕輕拂上了他眉間,邊輕輕順著邊低聲道:“近來多有煩心事罷?”楚珂沒有回答,人在睡夢間,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似的,也沒有力氣回答。那聲音又道:“以后若是心煩,就多來我這里走走罷,我這里清靜著呢?!?/br>夢里楚珂的感知不再起起落落,漸次沉靜了下來。他心想:你這里是清靜,可真正讓我清靜的是你啊。夜幕低垂,山林在月色里蕩漾。還空懷里抱著木魚,極有韻律地輕輕敲打著。梆、梆、梆——梆、梆、梆——這聲音幽遠靜默,仿佛無聲的箴言,又似佛前一縷低誦,穿過寺廟的紅墻,在月華和林間飄蕩。聽著聽著,人就越發(fā)的困倦。漸漸地,楚珂陷入了沉眠。還空次日醒來時,楚珂果然又不見了。楚珂一向起的很早,他是知道的。他抱著木魚望著上空發(fā)愣了半晌,終于在將昨夜的記憶都回憶了一遍后,開始洗漱更衣。今日他找了個空閑,搭了一個大爺?shù)呐\?,慢悠悠地往?zhèn)上去。牛車上拉著一堆山上剛割來的青草,想必是帶回去喂牛羊的。還空就躺在青草垛上望著天。牛車走得慢悠悠的,左搖右擺晃晃蕩蕩,欣賞沿路青山翠水風景時卻別有一番風情。這時候若是楚珂也在,他一定會很開心。終于到了鎮(zhèn)上,還空開始四處挑揀。他想買個東西送給楚珂,卻又無從下手。有人給他推薦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都被他拒絕了。可見他骨子里還是有些保守的。最后他實在想不出來買什么好,只好漫無目的地瞎逛。逛到城中一處土地廟時,有人在廟門前擺攤,圍觀的人還挺多,還空湊過去看了看,老板便對他笑嘻嘻道:“小和尚買書啊,道德經(jīng)陰符經(jīng)太玄經(jīng)都有嘍,圖文并茂,不滿意你找我?!?/br>不知怎么,他一說完,圍觀的路人都朝他看了過來。那眼神幾乎清一色的,滿含有些趣味的笑意。小和尚早就將佛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知道其玄奧。只是楚珂從沒讀過經(jīng),送他幾本倒也不錯。攤位上人圍的一層又一層,他站在外層朝老板大聲道:“那給我拿兩本佛經(jīng)罷。”“哎好嘞!一共兩文錢!”買多了以楚珂的性子也看不進去。保守估計,楚珂能耐著脾氣看完第一頁就算佛祖開恩了。小販拿一條麻繩把書給捆了起來,遞給還空,還空接過,又買了些點心,便往回走了。回到寺廟后一連幾天,楚珂再沒來過,小和尚打算送他的書和點心,也一直放在廚子里沒動。直到有一天,他誦完經(jīng)回到房間,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端坐在桌邊等他。因為楚珂經(jīng)常神出鬼沒,早就把他練出了一副好膽子,看到這影子的同時,他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有些欣喜。“楚珂?”他低聲問著,腳下已經(jīng)緩步走過去。那影子卻先行一步,在他面前抱拳道:“在下林澗,驚擾高僧,只是杏子熟了,尊主派我送些過來?!?/br>還空一聽這聲音便退了退,待聽完他說的話,又看到桌子上放著的一籃米黃杏兒,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楚珂沒來,他失落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嗯,好,多謝?!?/br>又想起什么,從柜子里拿出東西,遞給林澗:“這些,煩請閣下轉(zhuǎn)交給楚珂。”“是?!?/br>他留林澗吃個晚飯,對方說要事纏身,不肯留,便匆匆走了。還空一個人坐在桌子邊,吃了幾顆杏子,便有些恍惚了。這杏子楚珂每年都會送過來,可味道卻一年不如一年好吃。他心里其實知道杏子并沒變,變的是他的心罷了。最好吃的永遠是初見時滾到他腳邊的那一顆。如今卻再也吃不出那時的味道。甜里帶著酸澀,就像初次見面時,兩個人在如豆的青燈下對話,有些生疏,卻又莫名的親近。夜色漸漸籠罩過來,屋子里一片漆黑。還空還在桌邊發(fā)愣,想起了諸多回憶。黑暗里,卻聽窗欞又是一翻,急促的腳步聲就朝他走了過來。這陣匆匆的風里帶著一絲杏花的香味,還空頓時站了起來,朝來人看過去。他剛站起,腰間就忽然一緊,被拉進了一個寬瘦的懷抱,一瞬間,他坐在楚珂的腿上,愣住了。“這么晚了怎么不點燈?”楚珂在他耳邊低問,柔軟的唇瓣有意無意地觸碰著他的耳垂,所過之處立刻飄紅一片。他聲音比之前更沙啞了,像是激動得快要發(fā)不出聲音,還空剛想說話,卻聽見他很輕的笑了一聲,道:“我道是你做和尚久了,七情六欲都被佛祖收了去,原來你也這般念著我。”還空直覺這話里有什么不對,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什么話都來不及說,唇間一陷一軟,楚珂竟吻了上來。他自然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只是覺得太過親昵了,楚珂的吻力道很大,又著急,急不可耐地將溫熱的軟舌送了過來,撬開了他的唇齒。還空被動的接受著這個深吻,緊緊抓著楚珂的衣服,被他死死抱在身前,貼緊了有些瘦削的胸膛,一時竟覺得他瘦得有些硌人。這個吻還在張揚跋扈地繼續(xù),那張靈活又柔軟的舌頭在他嘴里每一寸細細舔過,留下一絲絲甜蜜的杏花味。那人的手慢慢游移到他脊背,鉆進了他的褻褲,微涼骨感的觸感令還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微微的冷戰(zhàn)。他抓緊對方的肩,任由他抱著他到了床榻上,低聲問:“楚珂……你怎么了?”“還裝傻?”楚珂低低笑了一聲,聲音莫名有些邪魅,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