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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陳林也挺喜歡他做個表率多提問題,此刻便沖他眨眨眼,叫了他的名字。那男孩子站起來問:“老師,‘歸去來兮’是個語氣詞,為什么他在一開始就要用感嘆句?”陳林看著他,略微想了想,問他:“梁翹,你打游戲嗎?”梁翹說:“打。”陳林又問他:“那你總是輸,還會不會想玩下一盤?”梁翹說:“肯定的啊!”陳林笑了下,才說:“所以你總得告訴自己幾句:‘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厝グ?!’才能做個決定,對不對?”梁翹點點頭。陳林問他:“那你理解了嗎?”梁翹狠命點頭,陳林又轉(zhuǎn)頭問右手邊的另一個女生:“你呢?”那女生也點點頭。下課鈴響,陳林轉(zhuǎn)身走回講臺上,把書一合,對學(xué)生們說:“好,那今天的作業(yè)就是背誦全文,還有練習(xí)冊。課代表把放假留的一套卷子收一下,上午放學(xué)之前交給我。下課。”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流下身后梁翹為首的學(xué)生們的一片哀嚎。陳林在門口頓了頓,轉(zhuǎn)頭看看幾個鬧起來的學(xué)生,突然有些羨慕他們的日子。他在那個年紀(jì),甚至沒有第一次戀愛,甚至還不知道,原來即使經(jīng)歷了重重遺憾,也不一定能夠歸去來兮。三十八姜玄公司年會定在1月20,他從公司下班接上陳林的時候告訴陳林的。他公司畢竟跨國企業(yè),非常人性化,無條件歡迎員工帶家屬參加年會,然而實際上除了結(jié)婚的中層高層會帶著訂了婚的女朋友或者太太過去以外,一般人還是不會帶的。姜玄雖然是個中層,但是他部門大主管都打定主意獨身出席,他自然沒有越俎代庖顯示自己是部門難得的脫單狗的意愿,因此也說了不帶。他在車上跟陳林匯報這事兒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了陳林發(fā)飆,招來幾個眼刀。然而陳林其實也并沒有怎么在意這個,哪怕他就是真的不愿意了,也斷然沒有去的道理,且不說他們工作都在上升期,就算是姜玄真的就做到高層管理,他也不會去。人言可畏,多少人死在這上頭,他們倆都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一點點往上爬就夠辛苦的了,沒必要非要秀這些個沒勁的風(fēng)頭,平白招人口舌去。他心疼姜玄著呢,可見不得這傻狗受半點委屈。于是他也就沒怎么在意,但當(dāng)然了,他也不會表現(xiàn)的好像非常不在意,畢竟陳林心里很清楚姜玄是個什么樣的玩意——心眼多著呢。他要是真的表現(xiàn)的一點都不在乎,姜玄心里面絕對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地響,少不了要在生活上或者床事上邀功一番,引得他生出來一點點愧疚,再給他幾個甜頭。所以陳林最終的反應(yīng)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斜眼瞟了姜玄一下,然后問他:“那你們在哪兒辦?喝酒嗎?我開車去接你吧?!闭f完了,他伸出手來,拍了拍姜玄的胸脯,又趁機摸了一把。這下可把姜玄哄舒服了——陳林在后視鏡里都能看見他臉上明顯的、壓抑不住的yin蕩和得意,陳林挑挑眉,往上面又加了一把火,佯裝著訓(xùn)他:“你趕緊說??!”果不其然的,姜玄咧嘴一笑,說:“在麗思卡爾頓。”陳林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又問他:“那用不用我去接你?”姜玄“嘿嘿”一笑,表示需要代駕服務(wù)。陳林拿眼睛瞥他一眼,姜玄立馬改口,把自己胸脯拍得“啪啪”直響,就差沒舉著杯茶放腦袋頂上,嘴里嚷嚷著:“不不不,不不不,這得是家屬福利,我,人民教師家屬,希望陳老師百忙之中來接我一下!”陳林配合的伸了手,夸張地往下壓了壓。這事兒就這么定下了。其實陳林的學(xué)生放假倒是不晚的,元旦回來將將上個十天課,12、13兩天就期末考試了,考完就放假,陳林的假期反而要比姜玄長一些。他們倆人之間的慣例是哪個放假哪個收拾家里,不過此時姜玄不提,他就當(dāng)沒這個事情,反正這段時間以來他也習(xí)慣于被姜玄捧著,因此格外大爺,甩手掌柜上了癮,也算悠哉。但好歹陳林還算有良心,12號監(jiān)考結(jié)束,當(dāng)天下午和晚上就在學(xué)校辦公室里把分給他的古詩詞鑒賞的部分批完了,然后轉(zhuǎn)頭就拍屁股走人,回家就要去給姜玄暖被窩去了。那晚上也是姜玄去接的他,天冷,又加上下雪,陳林從樓里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都蓋了厚厚一層,陳林怕路滑,跟在學(xué)生們身后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校門口,才終于被從車上下來接他的姜玄攥住了手。陳林抬頭看他一眼,小聲說:“你別拉著我。”姜玄聽也不聽,仗著自己手大手勁更大,拉著陳林往車上走。陳林四下瞄了瞄,九點多天都黑的不行,雪又下的大,一片一片往人臉上砸,大家低頭走路都來不及,還真沒人看他們,于是乖乖跟在姜玄身后,一腳一腳往姜玄留下的腳印上踩。風(fēng)雪太大,雪都砸在他眼睫毛上,陳林不得不甩甩頭,接過姜玄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陳林正瞇著眼睛,看也沒看到,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姜玄身量高,身上又結(jié)實,一下給陳林撞得前后晃悠,腳上不穩(wěn),差點仰頭摔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后仰,但隨即就被姜玄摟住,扶著他的胳膊和后背,才終于站直。陳林嚇得大喘氣,但風(fēng)太大,喘一口氣,風(fēng)雪都飄進(jìn)喉嚨里。姜玄三兩下解了自己的圍巾,胡亂蓋在陳林頭頂上,然后拉著他的手,轉(zhuǎn)身往前走。陳林在姜玄身后,視線被圍巾阻隔,視野只剩下狹窄的一小塊,他低著頭,只能看到姜玄的腳后跟。陳林感覺到圍巾耷拉在他的耳朵上,他的耳朵原本已經(jīng)凍紅了的,但是此刻仍然能感覺到那種柔軟的絨布搭在自己耳廓的感覺,鼻尖上是姜玄圍巾上若有若無的熏香味道,他想起來那是他之前買回來的,沒想到姜玄真的一直在用。這感覺微微取悅了他,叫他有些歡快,他踩著姜玄的腳印往前走,才終于上了車。姜玄對他比對女人還殷勤,把他送上了副駕駛座位,這才繞回去上車,陳林坐在座位上,伸手把圍巾從自己頭上摘下來,透過車窗,他看見姜玄的頭發(fā)上堆了一層雪,耳朵和鼻尖都通紅通紅的,或許是走的這一段路凍得。陳林看著他羽絨服上面的雪,那是登山服,雪花根本沒法沾上,飄上去一點就滑下來,陳林盯著一小塊雪花從姜玄衣領(lǐng)擦過去,然后視線一轉(zhuǎn),姜玄已經(jīng)繞到門邊,開門坐了進(jìn)來。這一開一關(guān),又是一股寒氣。陳林凍得哆嗦了一下,姜玄趕忙打了火,按開暖風(fēng),嘴上說著:“我去接你之前都開足了暖氣,沒想到今天這么冷?!标惲诌@才覺得屁股下面沒那么涼,但這瞬間他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吸了吸鼻子。姜玄摘了手套,反身從后座扯了兩張面巾紙,放到陳林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