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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么茂盛,圍著花蕾,一瓣又一瓣,陳林盯著一朵數(shù)了數(shù)。一瓣、兩瓣、三瓣、四瓣,他的視線模糊了。然而他眨了眨眼,繼續(xù)著,五、六、七八九、十十一……他又眨了眨眼睛,從頭開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反反復(fù)復(fù)、反反復(fù)復(fù)。陳林終于放棄了。他感覺到一滴眼淚奪目而出,從眼眶邊緣墜落下來。他抖著聲音問姜玄:“一次兩次,還是十幾次、二十幾次、幾百次、幾千次……”他并沒有說完,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無法說完這句話。回答他的是沉默。沉默中,陳林的眼淚一顆一顆滑過鼻梁,滑到臉頰上,低落在姜玄的襯衫上。他只好閉上眼睛,但仍舊無法阻止眼淚的滑落。漆黑的視野中,陳林感覺到姜玄的手腕搭在自己的肩側(cè),然后他的手在陳林左臂上來回滑了兩次。從肩頭、到手肘。從肩膀、到手腕。這一切是那么安靜,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陳林終于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姜玄開口了。他說:“我是不是讓你傷心了?”陳林聽到他的聲音在抖。他抖得那么厲害,陳林甚至不能仔細分辨那其中經(jīng)歷了多少次震顫。陳林的眼淚從眼眶里流下來,又是一滴,從他的眼角劃過鼻梁,又滑過他的指縫。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姜玄輕輕用手撥弄了一下陳林耳側(cè)的頭發(fā)。他低下頭來,吻了吻陳林的額角。他距離陳林那么近,陳林知道他正抱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劃過自己耳后,下巴蹭在自己后腦上。陳林感覺到他干燥的嘴唇貼在自己額角,帶來一點灼熱。陳林沒有說話。一陣氣流劃過,陳林感覺到姜玄貼著自己的耳朵。他聽到姜玄貼著自己的耳廓,低聲說道:“前天晚上我摟著你睡覺。你說熱,我就換了薄被子。半夜你跟我搶被子,我摟著你,聽見你說夢話……”陳林吸了吸鼻子。姜玄繼續(xù)說:“你叫我名字,我挺高興的,你很久沒叫我名字了?!标惲治嬷彀停煅实溃骸皠e說了……”但姜玄仍舊說下去:“結(jié)果我聽見你說‘難受’。”陳林大叫道:“別說了!”可姜玄沒有停下,他抖著聲音、貼在陳林耳邊,問他:“我讓你傷心了,是不是?”他的話音還沒落下,陳林哭嚎了一聲,那聲音尖銳、凄涼、悲痛。他雙手捂著臉,縮在沙發(fā)上、枕著姜玄的腿,大聲痛哭起來。姜玄把額頭抵在陳林肩膀上,眼淚也一滴一滴落在陳林背上。很燙、很涼。陳林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他終究停止了。他咬著自己的手腕,在上面生生咬出了深刻的牙印,才終于遏制住自己的哭泣。可他的胸膛里仍舊團著沉重的石塊,壓在他身上,叫他雙目昏花、頭腦眩暈,幾乎無力支撐。但他拼勁了一些力氣,翻了個身。姜玄就在他身后,而他伸手摟住了姜玄的脖子。他坐起來,坐在姜玄腿上。他摟緊了姜玄,而姜玄也摟著他。他感覺到自己的胸膛緊貼著姜玄的,而姜玄死死地按著他的后背。他們貼的那么近、那么近,幾乎要把自己嵌進對方身體里。像是秋風(fēng)中換毛的母子野獸,拼盡全力地擁抱著,生怕被自然的風(fēng)雨拆散。陳林抖著嘴唇,他親吻著姜玄的側(cè)臉,而姜玄撫摸他的力度那么大,手在他背上不住地按壓,幾乎要把他捏得散架。陳林湊到姜玄嘴角,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舔到姜玄嘴角的咸澀。但他沒有退開。他吸著鼻子,一抽一抽地,顫抖著、顫栗著,然后問姜玄:“姜玄,你能離開我嗎?”姜玄抱著陳林,他說:“你再親我一次?!?/br>陳林張嘴吻了姜玄。姜玄吸咬著他的嘴唇,像是要把他吸進嘴巴里。陳林哭了出來,那些眼淚沾在姜玄臉上,但姜玄只親吻著陳林、撫摸著陳林、樓抱著陳林,像是用盡他全身的力氣,手臂上肌rou隆起、手背上青筋都突出來。陳林也抓著姜玄的襯衫和頭發(fā),使勁地把他按向自己。他們像是打架,撕咬著、啃噬著、拼命地糾纏,不肯和對方錯過一絲一毫、一分一秒。然而最終他們?nèi)耘f分開了。姜玄抱著陳林,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低聲說:“好。”陳林點點頭,他不敢看他,只用額頭抵著姜玄的,他感覺到姜玄額頭很燙。燙的他心里發(fā)慌。陳林伸出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姜玄的后背。每一下都很重,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他連連打了七下,才終于停手。然后他張開嘴,咬著牙問姜玄:“最后一個問題,姜玄,最后一個。你是不是一直那么愛我?”四十一(上)姜玄一直很討厭譚季明,而傅子坤將其歸結(jié)為情敵之間的互看不爽——盡管在之后的日子里他目睹了姜玄一系列的出格行為并十分后悔在當時沒有敏銳地察覺姜玄的不對勁,但在當時當下當夜,準確地來說是2016年初,傅子坤仍然草率而又堅定不移地給出了這一個不靠譜的評論。他做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正和姜玄在酒吧喝酒,當然不是他找的姜玄,而是姜玄找的他。他接到姜玄的電話的時候剛從自己小男朋友床上趴下來,內(nèi)褲都還沒套上,真空上陣扶著老腰在浴室放水準備洗個男男十八摸版本的鴛鴦浴,然而姜玄一個電話差點沒讓他栽浴缸里頭去,幸好童顏巨r(nóng)ou的小男朋友一把把他拽住,這才避免了一場浴室慘案的發(fā)生。而盡管差點摔殘,傅子坤還是屁顛屁顛地跑去跟姜玄喝酒了,他對此的解釋是:他是一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男人,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而姜玄看著他一邊瞄舞臺上一個翹屁股的小娘受一邊下身支起來帳篷的賤樣,幽幽地蓋章:“確實,你的褲子已經(jīng)頂天立地了?!?/br>而傅子坤的回應(yīng)是翹起了腿并伸手攏了攏襯衫,說:“姜玄你丫這么不正經(jīng)呢?”姜玄撇了撇嘴并沒有回應(yīng)他,而是端起杯子繼續(xù)灌了一口酒。傅子坤看他情緒不對,抬腿踢了踢他凳子下面的椅子,問他:“你怎么回事兒啊?以前沒見你這么擰巴的。不就是陳林去同學(xué)聚會看見那姓譚的了么,算個屁啊。你怎么這么小心眼了你?”姜玄輕輕搖搖頭。他悶了口酒,閉上眼睛,眼前還能浮現(xiàn)出來那天的場景。其實也不過就是幾天前。他還記得那天天氣不大好,一早起來外面就陰沉沉的。盡管他和陳林都在放假,但他的生物鐘仍舊沒有把他從早起的魔咒中解脫出來。早上起床的時候他揉著眼睛看著輕紗窗簾外面灰白色的天足足看了五秒鐘,才終于伸了個懶腰。他盯著墻上那幅陳林挑選的畫,上面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