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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捕虎方法與反捕方法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4

分卷閱讀84

    畫腳?庸才,我真是白養(yǎng)了一群庸才!”司馬痛的驚叫起來:“陛下,請您——”

    尖叫聲從書房里傳來。正在錢貴妃寢宮里服侍的張雁峰太醫(yī)和從東境遠道而來的華醫(yī)生聽見宮女們喧鬧的聲音:“血,血!”為醫(yī)者的本能驅(qū)動他們,兩人緊張地交換眼神之后迅速做出決定。華醫(yī)生留在錢貴妃身邊,張?zhí)t(yī)則趕出寢宮,朝書房奔去。宮女們看見張?zhí)t(yī)出來,都圍著他驚聲尖叫:“在、在書房里,太史公……”

    張?zhí)t(yī)好像想起來什么一般,吃驚地反問:“太史公?”然而,他并沒有給自己太多考慮的時間,提起袍裾登上石階,掀起隔簾幾步跑進書房。屏風(fēng)已經(jīng)倒了;宮女們扯著互相的衣裙,抱著自己的長袖和絹扇,哭叫著讓開路來讓他通過:書桌前文件灑落一地,硯臺碎裂,墨汁四濺。盛怒的皇帝手持寶劍站在書架前,他面前的太史公側(cè)倒在地上,一手捂住大腿上割裂而不斷溢出鮮血的傷口,另一手臂上的血順著指尖落下,她披頭散發(fā),無力地扶住地面,那指尖神經(jīng)質(zhì)地顫動,似乎馬上就連這個支點也會倒下一般。正當(dāng)張?zhí)t(yī)想要上前去替她止血的時候,皇帝冷不防又劈下一劍,這次他將太史公胸前劃開一道大口子,太史公連尖叫都沒發(fā)出聲來就倒下去了。張?zhí)t(yī)連忙上前。

    “庸才,站?。‰藿心銇砭戎藛?!”皇帝暴怒,舉劍直指張?zhí)t(yī)。宮女們嚇得紛紛逃開,張?zhí)t(yī)橫下一條心,撲在太史公身上,低著頭回答:“陛下,若不救助,太史公就……”

    皇帝好像被潑了一頭冷水,突然就冷靜下來了。他無言地收起劍,隨后快步離開了書房。張?zhí)t(yī)連忙取出隨身的繃帶和藥物,仔細查看起太史公的傷勢來。張?zhí)t(yī)多次受恩于太史公;他曾經(jīng)服侍錢貴妃,因為錢貴妃命令,為她調(diào)配了避免懷孕的藥水。錢貴妃多次囑咐他不可把此事外傳,還有些心虛一般地給他說了無數(shù)理由,比如“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就老了,丑了,就像皇后那樣,會失寵”??墒钱?dāng)皇帝怪罪她沒有留下子嗣的時候,她反而把張?zhí)t(yī)推出來替罪。那一次,張?zhí)t(yī)之所以免于刑罰,就是因為太史公的奮力救諫。

    “說到底全部都是陛下的錯……他自己也明白這一點?,F(xiàn)在他原諒你了,只不過因為高傲,不愿意承認而已?!蹦菚r候,太史公滿懷歉意地向他轉(zhuǎn)達了這樣的意思。從此張?zhí)t(yī)密切留意太史公的行動,希望自己能在什么時候幫上她,好好報答恩情。今天就是他報答的機會。

    隨后,張?zhí)t(yī)親自把太史公送回家,允諾會每天來為她查看傷勢。太史公的弟弟,被稱為“司馬算衡”的失明的少年說:“這又是鳴宣jiejie種下的善種子啊?!睆?zhí)t(yī)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覺得少年言之有理。第二天他來到司馬家里給太史公換藥,司馬算衡也坐在一旁。這個男子雖然雙目失明,但聽力和心靈都十分敏銳。張?zhí)t(yī)注意到太史公房間窗臺上放著一盆新鮮的蝴蝶蘭,正在盛放,便笑著說:“看來有人不久前才來來探望過?!?/br>
    司馬算衡便說:“是個很有心思的人呢,專門給鳴宣jiejie送來蝴蝶蘭,與jiejie的氣質(zhì)十分相契。這也是jiejie種下的善種子。”

    司馬鳴宣聽到這里,不禁莞爾:“心思嗎?他看起來不像那種人,說話冒冒失失的?!?/br>
    司馬算衡反而像是吃了一驚:“不至于吧?趙將軍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雖然剛過而立之年,卻已經(jīng)成熟到可以挑起禁衛(wèi)軍重要事務(wù)的程度了。他說話冒冒失失?真是不敢想象?!?/br>
    司馬鳴宣就笑著說:“他哪里成熟了?情急之下,還不是想到什么說什么。男人不都是這樣嗎!”

    司馬算衡聽到這里,稍微朝她的床榻摸索過來,拉住她的手,頗為感慨地說:“jiejie,你老是這樣評判男人的話會不幸福的。天道有眼,jiejie一定不會落得凄慘結(jié)局;但若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去把握機會的話,也難免凄慘啊。”

    張?zhí)t(yī)插了一句:“趙將軍?是那個有名的趙維文將軍嗎?”

    司馬算衡說:“是的。連大夫都知道他,看來名聲是相當(dāng)響亮啊。”

    張?zhí)t(yī)疑惑地小聲問道:“趙將軍……不是早就成家了嗎?”

    在他身旁躺在病榻上的司馬鳴宣似乎愣了一下,仿佛想起來什么一般,浮現(xiàn)淡淡的微笑,隨即雙眼就黯淡了下去。司馬算衡敏銳地察覺氣氛,說:“是這樣的。而且,jiejie作為陛下后妃,當(dāng)然不會和陛下以外的男人有所接觸。方才的話只是家人之間的戲言,張大夫您可別當(dāng)真?!?/br>
    張?zhí)t(yī)回頭看司馬鳴宣的時候,她似乎有意避開了目光,朝窗臺上那盆蝴蝶蘭望去。張?zhí)t(yī)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蒼白、纖細,在關(guān)節(jié)上留有明顯的因長期寫字而磨出的繭子。那手神經(jīng)質(zhì)的微微顫抖,就像是想要抓住某個熱切的愿望一般。

    “那像我這樣與太史公接觸,會不會也違反規(guī)矩呢?畢竟,為了給太史公包扎,我也碰到了她身上很多地方啊?!睆?zhí)t(yī)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便說道。司馬算衡順?biāo)浦垡话慊卮鸬溃骸斑@可難說。畢竟,在宮廷里這樣的療傷都是由宮女代替完成的,而jiejie不巧的很,也是個貴妃啊。張?zhí)t(yī),你的這番好意很可能成就了一項重罪呢……”

    “現(xiàn)在陛下全身心撲在錢貴妃身上,我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他是不會在意的。張?zhí)t(yī),真是勞煩您了,”太史公回過頭微笑著望著他,“這一次全部都是因為您的好意,我才……”

    幾周過后,錢貴妃病情進一步惡化,已經(jīng)是命懸一線,隨時可能斷氣了。這一次皇帝也無心譴責(zé)“庸才”,他也感覺到,貴妃時日無多,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只每天陪在床頭以淚洗面。與此同時,戰(zhàn)神并沒有回來,關(guān)押烈平疆的地方依舊死氣沉沉,那宗主對自己和同胞的一切保持緘默,終日只是練習(xí)陣式。他這個樣子也沒辦法強行審訊,也就是說,烈平疆這個情報源斷絕了。禁衛(wèi)軍為了烈氏虎族的事情全軍警備,四處派出的搜查隊久久得不到佳音。因為錢貴妃的事情皇帝不上朝了,朝廷雜音四起,宰相為了維持正常辦公秩序,連夜間須發(fā)盡白。但是,與這一切不順相反的是,太史公恢復(fù)地很快,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偶爾還在自家書房和宰相見面,商談朝堂大事。張?zhí)t(yī)日日陪伴她,有時兩人攜手在司馬家宅的庭院里慢慢走動的樣子會被侍女取笑,說是就像老夫老妻。

    與此同時,趙維文請求覲見皇帝,希望自己作為領(lǐng)隊能為司馬鳴宣分擔(dān)一點罪責(zé)。然而皇帝根本不想見他?;实圩寣m女傳話:“像將軍這樣冷酷無情之人,也會替同僚著想,真是難能可貴;但是朕身處夫妻生死相別的巨大悲痛之中,不想看見你這樣掃興的對象?;厝ィ龊媚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