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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章 這天,陳國的保王派,在朝上公開反駁御史大夫,指責(zé)他是權(quán)臣,勢傾朝野,無法無天,還列舉相關(guān)證據(jù)和文書。 文書還未交到陳王手中,被御史大夫接過,以臣下蠱惑君王,栽贓同僚之名,當(dāng)著陳王的面斬殺,殺一儆百。 而后,以幾個保王派中的一品官員,皆已暮年為名義,罷免了官職,美其名曰讓老臣回鄉(xiāng)養(yǎng)老。 御史大夫此舉,威懾了朝堂之上大小近百名官員。 中立一派,當(dāng)即站在御史大夫的隊伍中,而保王派的聲音越見微弱。 下朝之后,眾大臣簇擁著御史大夫,走出大殿,絲毫沒把陳王放在眼里。 現(xiàn)在人去殿空,莊嚴肅穆,天家威儀的金殿,也顯出落寞來。 若大的殿內(nèi),只剩下陳王和他的近侍周離。 殿內(nèi)安靜的,呼吸相聞,陳王仰靠在王位上,老淚縱橫。 陳王久久沒有離開大殿,他撫過金椅,像是愛撫自己的孩子般輕柔,總有人覬覦這把椅子,也不知道,御史大夫還能讓他在上面坐多久。 當(dāng)年他二十五歲繼位,在這把椅子上,一坐就是幾十年。 他自問,在位的這些年,對得起蒼生黎民。 殊不知,到了最后,落了個桎梏于權(quán)臣,皇權(quán)旁落的下場,實在愧對陳國的列祖列宗啊。 陳王從龍椅上滑坐在地,捶胸頓足,“都是寡人的錯啊,是寡人引狼入室,作繭自縛??!周離?周離!” 近侍周離也為陳王觸動,他抬了左手的袖子拭去眼淚,上前握住陳王的手,哽咽著,“王上,奴才周離在?!?/br> 陳王抓緊周離的手,像是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御史大夫弄權(quán),私自斬殺大臣,關(guān)押太子。 如今,又想挑起陳晉兩國戰(zhàn)爭,無惡不作,導(dǎo)致禍亂四起,眼看著祖宗基業(yè)就要毀于一旦,寡人有罪??!” 陳王說到傷心處,痛哭起來,“若因此斷送陳國王脈,寡人便是千古罪人啊!” 陳王八歲開始,周離就伺候在旁,榮辱與共,陳王的心情,他怎么可能不懂。 一時間,金殿內(nèi),主仆二人抱頭痛哭。 宛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到了王宮。 宛和御劍而來,正巧剛下過雨,她不假思索,飛上一重天之上。 她曾經(jīng)學(xué)過釀酒,這種時候,一重天上的云露可是上上佳品啊。 王宮上方的初云,有陽光的溫潤,還有王室的氣韻,所謂千載難逢,機會難得。 萬明山的桃花酒,若是換成云露釀制,還不知道怎樣一番美味。 宛和興致很高,跳上一重天的初云上,專心致志地采集云露。 突然間,云下王宮里,傳來聲聲龍泣,震耳發(fā)聵,宛和好不容易收集到小半瓶云露,還驚得她灑了一些出去。 宛和撥開云層,一探究竟。原來是陳王,難怪龍聲都震到了一重天。 宛和這么愛湊熱鬧的人,當(dāng)即收好為數(shù)不多的云露,蹦下云層,坐在金殿的屋頂上,揭了一片瓦。 她倒要好好的聽聽,多傳奇的故事,才能讓一國之王,悲痛欲絕到如此地步。 結(jié)果從她坐在屋頂起,他倆就只剩下哭了,什么故事也沒聽著。 要她說呢,陳王雖然一時頭腦發(fā)昏,但王宮內(nèi)部龍氣不減,龍聲可傳至一重天,還不算差到極點的王,如果得遇良臣輔佐,也不算無藥可救。 只是可惜,jian臣當(dāng)?shù)?,對于陳王而言,要重掌王?quán),可謂是難上加難。 如此一來,陳王派遣特使,邀請自己進宮,這事也算是能聯(lián)系到一起了。 不管他是想自己助他一臂之力,還是打著修仙的幌子,然后暗地里重新崛起,都不該淪落至此殘地。 陳王能做到這般臥薪嘗膽,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地步,她是佩服的。 不說別的,單是為五濁江邊的那些村民,她也不會視而不見。 等到殿內(nèi)的聲音漸漸平息,宛和又揭開幾片瓦,露出一個剛好夠一人穿過的洞,宛和就從房頂?shù)亩纯谔M殿內(nèi),端坐在龍椅高高的靠背上。 宛和呼吸之間,皆是龍氣,談不上濃厚深重,至少靈氣豐足,沒想到這一呼一吸之間,她的丹田都擴充些許?!巴鯇m果然是個好地方啊!” 宛和太過大膽,竟然擅闖王宮金殿,嚇壞了陳王和周離。 他們兩人剛剛哭過,滿臉淚痕,別提多狼狽,匆匆檫過眼淚。 周離一步上前,把陳王護在身后,“大膽,你是何人,敢闖禁宮?” 陳王蹣跚著站起來,抽出隨身寶劍,指著宛和,“大膽狂徒,有何目的?” 一個激靈閃過,陳王想到一種可能,可又不敢繼續(xù)猜測,害怕自己想法被證實,“難道……” 陳王悲憤愈加,“哐當(dāng)”一聲,寶劍掉在地上,聲音在大殿內(nèi)不斷地回響。 陳王一個踉蹌,周離趕緊攙扶著陳王,顯然,他也猜到了陳王的想法。 陳王勉力站住身形,手下用力,推開周離,指著宛和質(zhì)問:“說,是不是御史大夫,是不是他,指使你來殺寡人的?” 陳王摘下頭上的王冕,抱在懷中,眼淚不自覺滾落?!坝反蠓颍∩陼r乙!你就這么急著想要這頂王冕么?” 陳王心有不忿,揮手將王冕扔在大殿上。 周離忍著心疼陳王的眼淚,默默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起王冕,高舉過頭,走到陳王面前,跪下伺候著陳王戴上。 周離哽咽著,“厚德載物,這王冕太重,御史大夫哪里配得上,只有您,才受得住??!” “周離所言有理?!标愅醺屑ぶ茈x的肺腑之言,也感激他沒有見風(fēng)使舵,始終陪在身邊。 他兩把抹去眼淚,站起來,昂起頭顱,“來啊,寡人寧愿抬頭死,也不做低頭奴?!?/br> “危急關(guān)頭,陳王氣勢、威嚴不減,正氣凜然,當(dāng)真是王者風(fēng)范,值得敬佩,只不過……” 宛和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腳尖還一點一點的,“只不過你弄錯了一件事?!?/br> 龍椅是權(quán)力的至高象征,但在宛和看來,這象征也不怎么樣,因為她坐在椅背上,看著陳王主仆兩人表演這么些時候,屁股硌得慌,實在不怎么舒服啊。 她從椅背上跳下來,向陳王走去,周離立馬張開雙臂,擋在陳王前面,宛和靠近一步,他就護著陳王后退一步。 宛和一個沒憋住,笑了起來,“周離大人,你不怕死?” 周離撇開頭,忽視宛和的問題。 他倆將她誤認為刺客,她覺得挺好玩的,也不急著說出事實,可惜周離不配合,一個人的戲,還有什么看頭,宛和放棄了。 她后退兩步,席地而坐,隨手撿起散落在地的奏章瞧了兩眼,寫的是官職升遷人的職位和名單,估計都是御史大夫一黨,宛和又隨手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