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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人賢士。 一時,權(quán)利達到鼎盛,陳國也迎來文治盛況。 三五年的光景,老陳王的臭脾氣,在現(xiàn)實中被磨的精光。 并且他已年邁,身體每況愈下,早不復(fù)幾年前的精神,再大的火氣,再倔強的心性,在衰老前,都不得不低頭。 夜深人靜,回過頭再看看,他和兄弟斗,和嬪妃斗,和大臣斗,到了晚年,和自己的兒子斗,結(jié)果又得到什么。 攬鏡自照,不過暮年的身體,衰老褶皺的容顏罷了。 他就是一國之王,又能如何,還不是得服老啊。 這么些年,他累了,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累了。 老陳王獨自安坐王位上,招手招呼近侍上前。 他拍著座下的龍椅,問近侍:“太子博,可當?shù)闷鸢。俊?/br> 近侍揣摩王意,謹慎恭謹回答道:“太子卓絕,仍不及王上當年萬一。” 近侍間接回答了老陳王的問題,又不損他的面子。 近侍圓滑的奉承,已經(jīng)不能讓今天的老陳王大笑。 他除了搖頭,感嘆自己的衰老,再也沒有多余的想法。 第二天上朝,老陳王的近侍宣讀圣旨,禪位于太子。愿退處寬閑,優(yōu)游歲月。 這邊,宇文博順利繼位為陳王,陳國的朝堂迎來暫時的安寧,而另外一邊,楊靜嫻經(jīng)過千辛萬苦,終于養(yǎng)好了傷。 山賊之亂,讓她修為大損。 而十年之期將近,她得抓緊時間悟道,爭取突破,化形成功,去還宇文博的救命之恩。 悟道切忌急躁,楊靜嫻性子安寧,最是適合不過。 佛家常說,歲末寒九,若無閑事,正是悟道好時機。 楊靜嫻參悟自然之法,天地之道,沉浸在道法中。 前后不過幾月,她在冬日的靜謐里,參悟了花開花落,達到超然灑脫的心境,成功化形。 那是她第一次,用人類的手指,觸摸到白雪,用眼睛,看到云卷云舒。 原先,楊靜嫻想化形,無非是為了報恩。 化形后,心境已然大不相同,比起體驗人生的喜怒哀樂,享受生活的安逸,她更喜歡參悟自然道法。 她感嘆,道法奧妙無邊,博大精深。 楊靜嫻感謝高僧的指引,如今僥幸窺見道法的冰山一角,怎可止步不前。 高僧說過,凡夫迷失于當下,后悔于過去。圣人覺悟于當下,解脫于未來。菩薩畏因,眾生畏果。 還說過,如果你不給自己煩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因為自己的內(nèi)心沒有放下。 楊靜嫻拋開苦惱,決定放下。 既已種下因,那就順其自然,報恩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參悟呢。 只是楊靜嫻不知道,她荊棘化形,并無木心,不通世事,為人單純質(zhì)樸。 這一場參悟,被人利用,導致她與道法就此緣盡。 楊靜嫻化了形,離開陵縣。 對于尋找宇文博,她不知從何處下手。 憑借著記憶,畫下宇文博側(cè)臉的畫像,隨身攜帶,便于詢問。 輾轉(zhuǎn)數(shù)月過去,她尋找了很多地方,俱是一無所獲。 宇文博如今貴為陳王,出入王宮,又豈是平民老百姓認識的人。他們只覺得畫上公子風采翩翩,不應(yīng)該是等閑之輩,建議楊靜嫻去越州尋找。 ☆、第 31 章 王都越州,天子腳下,達官貴胄云集,就算沒有她想找的,至少也有認識她想找的人。 跟著,楊靜嫻一路詢問,當真到了越州。 那天,楊靜嫻照常拿著畫像,在大街上打聽畫上人。 迎面逢著申時乙的車駕,此時,他已是少府,出行有隨侍、車夫、侍衛(wèi),車隊壯觀。 楊靜嫻想著,能擁有這樣車隊的人,一定見聞廣博,府上能人眾多,肯定見過她的恩人。 百姓見到車隊,都是回避,以免沖撞貴人。 楊靜嫻哪里懂這些凡塵禮節(jié),舉著畫像,不管不顧地沖上去。 要不是駕車人,技藝嫻熟,緊急勒緊馬韁,穩(wěn)住受了驚嚇的馬匹,她怕是變成馬下孤魂了。 少府的侍衛(wèi),哪里管她是誰,抓了她押到馬車下,等候少府問罪。 街上百姓聞風聚來,伙伴指責楊靜嫻冒失,沖撞朝廷重臣,或看個熱鬧。 馬車里,傳出一個比寒九還要清冷的聲音,“發(fā)生何事?” 馬車夫向后拱手告饒,小聲解釋著。 那個聲音,讓不諳世事的楊靜嫻,第一次有了害怕,和想要逃離的感覺。 她手足無措,竟然傻傻愣愣的,想將畫像往馬車上遞,“我要找畫上的人?!?/br> 楊靜嫻此話一出,空氣都安靜了片刻。 馬車夫訕笑,一馬鞭抽到畫上,鞭尾掃過楊靜嫻手指,指上留下紅痕,她吃痛松手,畫紙碎成兩片,飄落在地。 “找人找到少府車駕前,我看你是找死?!笔绦l(wèi)放聲嘲笑,“說不定你要找之人,死了也不一定。” 馬車里依然毫無動靜,也沒有只言片語。好像跟馬車外的世界,分屬兩國。 一動一靜,形成鮮明對比,更加顯得楊靜嫻癡傻可笑。 她第一次感受到人心的冰冷,掙脫侍衛(wèi)的桎梏,撿起被抽成兩半的畫像,握在手里。 珍惜地拭去畫紙上的灰塵,毫不屈服,“畫上人,在陵縣大戰(zhàn)山賊,英勇神武,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許你們胡說。住口,都住口!” 申時乙撐著腦袋假寐,聽到陵縣二字,坐直了身體,掀起車簾一角,“遞上畫像,與我瞧瞧?!?/br> 少府說要看畫像,侍衛(wèi)哪里還敢嘲弄,轟走圍觀看熱鬧的群眾,然后閉嘴禁聲。 楊靜嫻越過侍衛(wèi),想將畫像遞給申時乙,中途被馬車夫接過,馬車夫再把被撕碎的畫像,遞進車里。 申時乙接過兩片碎紙,拼湊在一起。 畫紙上的用墨、用筆簡單粗糙,畫技拙劣,并且只有一個側(cè)臉,但是很顯然,所畫的,正是陳王本人。 他甚至想仰天大笑,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有了開始反擊宇文博的籌碼。 申時乙勾起嘴角,佛了袖子,拍著畫像,問車外侍衛(wèi),“剛才,是誰說,這位姑娘的恩人,已經(jīng)死了的?” 眾侍衛(wèi)將其中一人推至車前,“陳五說的?!?/br> 叫陳五的人,不明白少府作何想法,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申時乙又問:“陳五,你可知道,這畫上是何人?” 申時乙當然知道,陳五從不曾進過宮,護送申時乙上朝,也只在宮外等待,更不可能見過宇文博。 他將畫像遞出馬車夫,還給楊靜嫻,也不等陳五回答,“畫上之人,是當今王上?!?/br> 侍衛(wèi)們,連同馬車夫俱是一怔,待仔細回憶起,剛才做了些什么的時候,通通跪下,求少府饒命。 申時乙自認這些年來,含垢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