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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因為她手受傷加上她安份守己,這幾日兀術并沒有為難她,也不跟她說話,彼此倒也相安無事。只是她不能離開這帳篷一步,每天一抬眼就只能看到那令人窒息的白色穹頂。 這幾天她聽得最多的,就是他們在商量如何捉拿已經(jīng)逃走的九哥兒康王??低鯇鹑藖碚f是一時疏忽大意造成的漏網(wǎng)之魚。對大宋來說,卻是全部的生機和希望?,F(xiàn)在這里面的所有被囚禁的宋人以及外面的黎明百姓,都希望康王能夠集結天下兵馬將金人趕走,解東京之困。 趙莞雖然對大宋很沒信心,但她強迫自己也要像六姐兒趙薔一樣心存希望,這樣至少還能找到一絲讓自己活著的動力??伤焕в谶@小小的穹廬之中,每天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每一刻都在不停消磨著她的意志。 直到數(shù)日后,兀術冷著臉突然問她要不要跟隨他一起去往青城寨飲宴,因她的父皇和兄長也在。趙莞當即喜上眉稍地表示要去。 她想見父皇都快想瘋了! 現(xiàn)在雖已是二月,但東京依然嚴寒難抵。翠兒和春喜為防止她外出時著了風寒,給她披上了一件紫色的白狐織綿斗篷。輕盈卻溫曖的斗篷將她纖細的身子整個裹了起來,翠兒再將肩上的帽兜小心地罩在她的頭上,只露出一張雪白精致的小臉來。 “公主越發(fā)的標致可人了?!?/br> “就是,這衣裳穿在公主身上甚是好看?!?/br> “四太子倒是對公主不錯,瞧這一身,款式質地都是上好的?!?/br> 趙莞默默地任由她倆在耳邊嘰嘰喳喳地給自己拾掇,卻是連她們說了什么而渾然不知。此時她的腦子里滿滿都是父皇和兄長,馬上她就要見到他們了。 斡離不與兀術攜了趙薔趙莞以及手下的將領來到了金西路軍扎營的地方——青城。 趙莞對青城并不陌生,曾經(jīng)父皇用來舉行郊祭的齋宮就在青城。而父皇和母妃以及官家哥哥就被囚禁在齋宮。 趙薔趙莞各自下了馬車跟著斡離不和兀術來到了西路軍統(tǒng)帥粘罕的大帳。 走進營帳時,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但趙莞并沒有看到自己的父兄,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八姐兒趙苓,此時她正跪坐在一個年齡稍長豐神冷峻的男子的身邊。這男子坐在上首的位置,雖然只是安靜地坐著,卻有一種力壓全場的氣魄與架勢。此人便是金西路軍統(tǒng)帥完顏粘罕。他是金國國相完顏撒改之子,按宗室輩分算,他是金□□完顏阿骨打的侄兒,跟斡離不與兀術屬堂兄弟關系。他曾跟隨金□□攻遼時,由于有勇有謀、膽識過人而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成為了金國的開國大將,也是目前金國朝中最有名望的權臣名將。 趙苓與趙莞同齡,只是月份比她大了三個月。趙苓此時也看著她,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她向來性子比較淡,趙莞平時跟她接觸得少,但趙莞知道這個八姐兒實則是一個外柔內剛的聰慧睿智之人,只是平日為人處事低調,不露鋒芒而已。 隨著斡離不與兀術落座后,趙薔和趙莞也各自規(guī)矩地跪坐在他們的身旁,趙莞心里極不愿意這樣跪著,此刻的她們就是供他們任意調戲的陪酒女,可一想到等下會見到父兄,她就忍了。 ☆、第六章 她看了一眼帳內的所有金人,除了斡離不和之前那個用刀子抵著她脖子的徒班,其他的她一個不認得。她覺得金人個個都長得一個樣,臉相硬朗粗獷,身材高大魁梧,個個都頭帶貂帽,辮發(fā)垂環(huán),身著窄袖皮裘。她覺得這樣的裝扮實在怪極了,一點不似他們大宋的男子般儒雅俊美,風度翩翩。想到此,她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的嫌棄。 而這些人此時正在高興痛快地喝著酒,大聲調笑著,身邊左擁右抱著被擄送進來的宋人女子。 過了良久,依然沒見到父皇和官家哥哥的到來,只聽到那些人在那里大聲的哄笑,調戲身邊的女子。完全一派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的墮落景象。 趙莞抬起臉看了看身邊的兀術,此時的他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喝著酒。她想問問他怎么不見自己的父兄?正想開口,見兀術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嘴邊然后告訴她:“放心!你一定會見到你的父親和兄長的?!彼杂种?,只能耐心等待。 她掃視了一番帳內的所有人,除了粘罕和兀術外,其他人無一例外地都沉迷于酒色之中。 再看看趙苓,依然是一臉沉靜自持的模樣。也許是她那沉著安靜的性子的緣故,讓她看起來跟實際年齡不太相符,明明她們倆人同齡,但趙苓卻在各方面都要比她老成得多,像是要比她長了好幾歲似的。 ”給我倒酒。” 趙莞正出著神,耳邊傳來兀術的聲音。她抬眼看他,見他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她拿起桌上的酒盅,往他的酒碗里倒酒。 “報!趙佶與趙桓已帶到。” 聽到士兵的報道后,粘罕隨即下令帶他們進來。 父皇……趙莞在心里喚道,一顆心砰砰跳著。 就要見到父皇了! 自父皇被囚后,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不知他是否安然無恙? 待士兵退出去后,隨即便見到太上皇趙佶與天子趙桓慢慢從帳外走了進來。倆人都穿著單薄的素衣,看起來蒼白而消瘦。太上皇趙佶相較之前更是頭發(fā)花白了大半,蒼老了許多。 當看到出現(xiàn)在眼前早已不同于往日風華的父兄倆人,趙莞鼻子一陣犯酸,眼淚忍不住溢滿眼眶。她那原本文才滿貫,風流俊雅的父皇,竟變得如此落魄狼狽。 趙莞更驚異地發(fā)現(xiàn)帳中并沒有為父兄設席位,父兄倆人就只能一直站在人群中央,任憑席上的金人對著曾經(jīng)這兩個高高在上的大宋天子評頭論足,故意給予難堪。 看著父皇和兄長被這些金人一陣恥笑,她尤如被萬箭穿了心。她憤懣地看向身旁的兀術,見他正一邊慢慢喝著酒,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將目光放在自己父兄身上,眼里盡是嘲弄與輕蔑。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故意把二帝請來,卻又故意給予難堪羞辱他們,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曾經(jīng)的天子遭受他們的恥笑與侮辱。 她的父皇和兄長可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啊,掌握著大宋蒼生的生殺大權的人,擁有大宋萬里江山的人,如今卻已被金人貶為了庶人,輪為了任其欺壓擺布的囚徒。 “父皇……”她輕聲低喚,埋首無聲地哭起來。她實在不忍心看到這樣令人心碎的局面。 直到被在場的金人嘲笑夠了后,跟粘罕并排而坐的斡離不才故意后知后覺地大聲喊起來:“你們這些奴才怎么回事,沒看到我們的客人都沒有座席嗎?還不趕緊準備?!?/br> 于是下面的人都“心領神會”地搬來了兩張桌子,只是那桌子卻是兩張簡易寒磣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