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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金國女子??茨钦澈?,以他平日還算光明磊落的處事原則,應(yīng)該不會當(dāng)眾給他們難堪。兀術(shù)雖然瞧不起宋人,但他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去刻意羞辱他們。至于訛里朵就更不會,他為人低調(diào)溫和,素以寬厚待人著稱。可如果換作已經(jīng)死去的斡離不,卻很難說。 粘罕坐在上首的位子對他們說他們有半晌的時間,這半晌里他們一家人可以盡情交談把酒言歡,不必有所顧慮。趙佶與趙桓各端了一杯酒站起來向他們?nèi)值芄状鹬x:“多謝元帥,多謝三太子和四太子,給我們一家人團(tuán)聚在一起的機(jī)會,臣以及臣一家人對此感激不盡?!闭f完便帶領(lǐng)在座的趙家人一一舉杯向他們表示感激。 “兩位不必如此客氣。今日既有意讓你們團(tuán)聚,你們便盡情安享天倫之樂。好好珍惜這短暫的相聚吧?!?nbsp;訛里朵拿起酒杯與趙佶趙桓相互敬酒。粘罕與兀術(shù)也拿起桌上的酒向他們揚(yáng)了揚(yáng)后不發(fā)一言地喝了。 聽到粘罕與訛里朵的表態(tài),趙莞終于放心地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覺得這訛里朵果真是人如其表,說話的語氣謙遜有禮,讓人頓生親切之感。她禁不住朝他望過去,發(fā)現(xiàn)他的眉眼輪廓竟與兀術(shù)有幾分相似,但兩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zhì)。她正望著他,訛里朵的目光也向她投了過來,他向她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將手中的酒杯向她舉了舉,她也向他展露一個微笑,端起酒杯與他隔空對飲。 她彎腰站起來小步地踱到了趙佶的身側(cè)坐了下來, “父皇。”她輕喚一聲,拿起酒壺給趙佶斟了一杯酒。 趙佶用手撫了撫她頭上眾多的發(fā)辮,“莞兒,那四太子對你如何?” “父皇,莞兒很好,你不必?fù)?dān)心?!备富示眠`的關(guān)懷讓她熱淚盈眶,她真的好久沒有跟父皇這樣坐在一起用膳了。 “莞兒,父皇已無力保護(hù)你,以后你得自己學(xué)會保護(hù)自己?!?/br> 父皇……”她將頭靠在父皇的肩頭,眼里的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也許這是對我的報應(yīng)。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的眾多兄弟姐妹慘死而無能為力,現(xiàn)在真的是后悔莫及啊?!?/br> “父皇,今天好不容易見面,我們不說這些傷心事。我們說點別的?!?/br> “好,好,不說這些?!壁w佶隨即意識到今天是值得高興的日子,不該說起這些掃了大家的興致。 ☆、第二十三章 趙莞用筷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趙佶碗里,笑瞇瞇地道:“父皇,多吃點。”此時的她感覺無比的幸福,仿佛又回到了曾在宮里的日子。那時她常坐在父皇身邊跟他一起用膳,也曾這樣給父皇夾菜。 父女倆都沉浸在往日美好的回憶里,趙莞笑得眉眼彎彎,一臉的開心與滿足。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服侍的春喜借給他們斟酒的機(jī)會,在她耳邊輕聲地提醒道:“公主,你還是坐回位子上去吧,四太子一直在看著你,我怕惹得他不高興了。” 聽春喜一說,趙莞本能地朝兀術(shù)看去,此時見他正目不轉(zhuǎn)晴地盯著自己,手里拿著一杯酒不緊不慢地飲著,臉上看不出來喜怒。她收回視線,不理會他,繼續(xù)跟父皇享受難得的天倫之樂。懶得管他!她好不容易有跟父皇這樣促膝相處的機(jī)會,怎能輕易放過。若這樣都能引起他的不滿,那他也太小肚雞腸了。何況剛剛粘罕跟訛里朵都說了,他們一家人可以隨意交談,把酒言歡。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半晌的時間眨眼即過。剛剛粘罕說了,他們只有半晌的相聚。眾子女們與趙佶含淚道別后便依次被金兵帶走。 趙莞抱住父皇,原本還笑臉盈盈的現(xiàn)在卻是一臉的離愁,她實在舍不得跟父皇分開,多希望時光永遠(yuǎn)停滯在這一刻。 “莞兒聽話,跟四太子回去吧,與他好好相處。” 趙佶眼里噙滿淚花,在金兵的催促下一步一回頭地走了。趙莞依依不舍地望著父皇離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回程的車馬在閬園門口停了下來,趙莞下車時一眼便瞧見那名金國女子朝她看了過來。她沒作任何回應(yīng)便跟春喜進(jìn)了園,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從在昊天寺的宴席上以及剛剛那一眼,她多少看清了那女子的長相,美貌自是不便說。從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著自己,她心里便知道以后她與這女子怕是有的是交集的時候。 “公主,你說那位金國女子會不會是未來的四太子妃?” “誰知道。他們的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br> “但我看她每次見到你都會把目光投在你身上?!?/br> “管她呢!我又不會跟她爭兀術(shù)的寵,我還巴不得她能把兀術(shù)迷得忘了北,完全不記得有我的存在才好呢?!?/br> “若她真的是未來的四太子妃,還請公主不要過于漠視她才好。若不然怕以后跟她不好相處,也怕她為難公主?!?/br> “先別管這些。別去惹她就行了?!?/br> “是?!?/br> “去準(zhǔn)備些熱水來,我要洗澡。那車轎里悶得慌,害我出了一身汗?!?/br> “好的,我馬上讓人去準(zhǔn)備?!?/br> 很快兩個侍女便準(zhǔn)備好了熱水,讓趙莞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次宴席見到父兄都無恙,她就寬心多了,長久以來懸在心頭的擔(dān)憂總算可以暫時放下。 昊天寺的宴席過后十來天,趙苓便一臉憂心地走進(jìn)了她的小院。 “莞兒,父皇和官家要被遷往上京了?!?/br> 趙莞一下從坐椅上站起來,“上京?” “是的。就是他們的國都上京 。” 這個消息對趙莞來說有如晴天霹靂。母妃與九嫂嫂也在上京,而這次父皇和官家哥哥也要被送去那里么?那可完全是個未知之地,他們?nèi)サ侥抢锖髸庥鍪裁礃拥奶幘骋埠茈y說。原來他們之所以安排他們一家人在昊天寺見面,是給他們一家最后的團(tuán)聚。這一去,又是山高路遠(yuǎn),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 趙莞來到兀術(shù)的居室時,見他正從前廳里出來,她迎上去:“我可不可以跟隨我父皇一起去上京?”反正他身邊現(xiàn)已經(jīng)有了人了,有她無她也沒什么所謂。何況一直以來倆人的關(guān)系都很僵,根本沒辦法和睦相處。 兀術(shù)看著她,頓了頓,冷冷問她:“你從哪兒知道的消息?” “你別管我從哪兒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我父皇他們明日要走?!?/br> “又是慶園那位寧玉公主告訴你的?”他越過她朝著臥室走去。 趙莞緊跟在他身后, “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嘛?” 兀術(shù)沒理會她,只是健步進(jìn)了臥房,看到她一直跟著,轉(zhuǎn)過身答非所問地侃道:“我現(xiàn)在要午睡,你打算陪我?” 趙莞怔了一下,本能地后退了兩步,“你、你倒是同不同意啊?” “我告訴你,此事你想都別想?!?nbsp;他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