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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門內(nèi),隨即那小門迅速地關(guān)上了。 趙莞眼淚一下涌了上來,張良輔這是犧牲自己在保全她啊。但愿真能如他所說,她一個小小藥仆,金兵不會在意,哪怕她逃走了,他們也不會過度為難他才好。 她顧不得心里的哀傷與不舍了,揣著那藥掌柜給她的銀子快速地朝那幽深的暗道走去。 幸好暗道里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根火把點著,讓她不至于看不到路。但一個人走在這樣一條寂靜幽深的地下通道里,實在有些害怕。她心里一陣陣發(fā)悚,雙手捂緊了胸口快速朝出口奔去。 暗道比她想象中要長很多,她邊跑還邊在想這藥掌柜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會在自己家里設(shè)密室挖暗道呢? 看來此人開藥鋪不過是一個幌子,背地里可能是一個不簡單的義勇之人。剛才那陸續(xù)涌進(jìn)來抓藥看病的人,估計也是他們刻意安排的,只是用來掩護(hù)她離開的屏障而已。 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絲亮光,她激動地加快了腳步,朝著那亮光飛奔過去。 走到出口處時,眼前豁然開朗,強(qiáng)烈的光線讓她長時間處在暗處的眼睛很不適應(yīng)。在踏出洞口的一剎那,她幾乎緊張興奮得要流下淚來。從此以后,她就自由了。不用再擔(dān)驚受怕。她逃離了兀術(shù),逃離了金國,她可以去找九哥了。 可是,來接應(yīng)她的人呢?剛剛那藥掌柜明明說有人在出口接應(yīng)她的??蔀槭裁催B個影子都沒見著。 她在洞口四處張望,一眼間,便看到幾個人從一撥樹叢后面走了出來。只是,領(lǐng)頭的那個人,竟是……韓通。 他身后跟著十幾個金國士兵,慢慢朝她走了過來。 她驚訝地望著已經(jīng)來到她面前的韓通,心里千萬個疑問卻不知道該問哪一個。 韓通將手放在胸前朝她一恭,并恭敬地喚她:“側(cè)太子妃?!?/br> 聽他喚她側(cè)太子妃,她幾乎是驚恐地后退了一步。韓通身后的士兵見狀立即分散開來,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她看了看已經(jīng)將自己包圍的士兵,漸漸冷靜了下來。平了平自己的情緒后,喃喃問韓通,“你到底是誰?”聲音輕得連她自己都仿佛聽不清楚。韓通又將手放在胸前向她恭身,“在下乃大金昭武將軍韓常?!彼墓е?jǐn)嚴(yán)肅與原來那個熱情隨和的韓通判若兩人。 韓常?昭武將軍?趙莞突然笑了,眼里卻閃出了淚。她真是傻得可以!傻到還要帶他一起逃走。萬萬沒想到他竟是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細(xì)作。她真誠地以心與他相交,卻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他竟不聲不響地在她背后殘忍地捅了她一刀子。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對嗎?是兀術(shù)派你一路跟著我的?”她望著韓常,眼里的痛楚十分明顯。 韓常沒答她,只是低下了頭不再看她。 “之前守在這里的人呢?”那藥掌柜說有人接應(yīng)她肯定是不會騙她的?,F(xiàn)在不見那些人,莫非是全被他們殺了? “稟側(cè)太子妃,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 “那尸體呢?”她固執(zhí)地追著他問。那些人是因為來救她而慘遭喪命,她不能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算他們死了,她也要看他們一眼。 韓常遲疑了一下,看向剛剛他們走出來的樹叢,他側(cè)過身,讓趙莞過去。 她來到那樹叢后面,看見七八個人的尸體被堆放在一起,大部分是被割斷了喉嚨致死的,看樣子是遭到偷襲所致。 趙莞的眼淚終于如決了堤的洪水滾滾而下。她蹲下身將一雙還未閉上的眼睛輕輕一抹,幫他把眼睛閉上了。她心里自責(zé)不已,都是自己害了他們啊。 如今看這情形,想必她和張良輔的一切行動都在兀術(shù)的掌控之中,只不過他沒有揭穿而已。這一路上,他一直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和張良輔的一言一行,然后抓準(zhǔn)這最后一刻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真是夠沉得住氣。想必他早就知道她要逃跑,只是將計就計地陪她演了一路的戲。但她想不明白,既然他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在最初就打消她的念頭,非得大費周張地兜這么大一個圈子? 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事到如今,她已無話可說。要殺要剮隨他便吧。只是可憐了張良輔,她真是對不起他。是她連累了他。 韓常將她帶回到集市與隊伍集合,因為剛剛經(jīng)過了一場屠殺,集市上變得冷冷清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跟剛才來時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她看到剛才救她的那一家藥鋪門前倒著幾個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藥掌柜。他們一家人,因為她,已經(jīng)全部遭金軍殺害。街道上也躺著不少的人,看他們的穿著都是便衣軟靴,他們應(yīng)該都是來掩護(hù)接應(yīng)她的人,現(xiàn)在卻全部死于金軍刀下。 她又看到張良輔,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金軍五花大綁押了起來。她一個健步跑上去,看著他頹喪的臉,她的淚水大顆落下,嘴唇微微抖動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都怪她啊!怪自己太笨,怪自己太蠢,怪自己太自不量力。害了這么多人,卻依然一事無成。 張良輔向她扯出一個艱澀的微笑,他不怕被金軍抓起來,也不怕被他們殺害,他只是遺憾自己沒能讓她逃出金人的魔掌。他身為人臣,身為大宋子民,身為男人,卻保護(hù)不了落難的公主。他怨自己,也恨自己。 “公主,別怕。我沒事。是我對不起公主,我無能,竟無法護(hù)得公主周全。”他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看著她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心里更是痛不欲生。 “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師父,對不起。”她抓著他的手臂跪在了他面前。張良輔慌張地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是主,他是臣,哪有主跪臣的道理。 “公主別這樣。臣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公主快起來。”他的手被反綁在了背后而不能扶她,只能請求她起來。 “師父,此次你我怕是難逃一死。但我很高興能夠與你結(jié)識一場。很高興能成為你的徒弟。喚你一聲師父,是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欠你的情,我下輩子再還你。”她哽咽著扶住張良輔與他一同起了身。 韓常來到他們身邊,恭身道:“側(cè)太子妃,我們該回營了。四太子還在等著你。” 等著她?真是辛苦他了。他一定等得很心急吧,等著看她一步一步落入他設(shè)下的圈套后絕望無助的樣子。 韓常帶著她走到兀術(shù)的大帳前時,她頓住了。她該怎么面對這一切呢?是該恨他怨他嗎?可她別忘了,她已經(jīng)是他的妻子,是金國四太子的側(cè)太子妃,是她自己要判逃的,只不過是被他抓了回來而已。該恨該怨的應(yīng)該是他吧? 韓常先進(jìn)了帳,很快便從帳內(nèi)出來,然后掀起簾門讓她進(jìn)去。 她徐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