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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告訴鄭氏,是因為他看到鄭氏的處境艱難。紀博沒有真心對她,紀老太太不喜歡她,白氏又處處算計她。鄭家是鄭氏能在紀府立足的保證,他雖然對鄭氏沒什么感情,可卻不能否認鄭氏生下了自己。對鄭氏,紀安即使知道自己做不到千依百順,孝順聽話,可也不希望她因為自己和鄭家鬧翻,那樣,無情的夫家,黑心的娘家,鄭氏又情何以堪。可現(xiàn)在他后悔了,鄭家,他真的看錯了,也太天真了。原以為鄭氏出自鄭家,和鄭后一母同胞,血濃于水,看著以往鄭家的行事,也頗為看顧?quán)嵤?。沒曾想,他們對鄭氏也不過如此。紀晨再怎么樣也是紀博的親子,是紀府的繼承人,鄭氏出手,紀晨若是有事,紀府上至紀老太太,下到白氏,如何肯放過鄭氏。鄭家現(xiàn)在自顧不暇,鄭氏在紀府之中度日,只要紀老太太真的動怒,有紀博的支持,一個婆婆,還真收拾不了鄭氏嗎?反之,若是紀晨沒事,那鄭氏和紀晨也是積了仇怨。以后,鄭氏每每看到紀晨,都要想過自己害過紀晨,焉能不怕紀晨報復(fù),依著鄭氏的要強和霸道,怕是先下手為強的多。如此一來,紀府雞飛狗跳,烏煙瘴氣是跑不了的了。他作為鄭氏的親子,鄭氏和紀晨水火不容,本就不對付的立場,怕是就得兄弟反目了。鄭后恨紀晨帶壞了她的兒子,不舍得生自己孩子的氣,就把氣撒在了紀晨頭上。紀安陰暗的想到,怕是鄭后最想的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出氣,不過,礙于二皇子,這才讓鄭氏頂缸。紀晨真有個萬一,鄭后完全能推給鄭氏,說是紀府的嫡庶之爭引起的,到時候,即使鄭氏是二皇子的姨母,就能讓二皇子不記恨了嗎?而他,也的背上殘害手足的名聲。外面現(xiàn)在紀安不用去打聽就得知道,一定會傳出是他下手害的紀晨。上次白氏鬧出下毒的事情,鄭后就已經(jīng)明白,自己看明白了鄭家對他做的齷蹉事。心中怕是忌憚于他,正好紀博又不能為她所用,干脆就毀了紀府。一個殘廢毀容的世子,一個背負殘害世子的庶子,紀府的兩個兒子,都會毀于這次的事情。紀安心中對著鄭家從沒有過的齒冷,鄭氏,原來子自己心中,只覺得鄭氏雖然霸道,可勝在磊落,敢愛敢恨,不屑于下作手段。可現(xiàn)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鄭氏比起白氏是稍稍少了些陰謀詭計,可卻是十足的狠心和冷血,這倒是繼承了鄭家人的基因。在紀府這幾年,他是親眼瞧著紀晨和鄭氏如何母慈子孝的,紀晨對著府里的任何人都沒鄭氏上心。即使在知曉身世之后,紀晨對著鄭氏還是很有感情的。從沒有傷害過鄭氏,甚至,對著鄭氏比白氏更有孝心。就是如此一個讓鄭氏以親子待了十五的孩子,鄭氏下起手來也不手軟。驚馬,毀容,鄭氏生于豪門鄭家真不明白一個男子相貌是不重要,可想要成為天子重臣,毀容就萬萬不行的嗎?紀晨有多驕傲鄭氏能不清楚,生生斷了紀晨的前程,掐斷紀晨的至上青云的翅膀,讓一直高高在上的紀晨落在泥里,這何其殘忍和冷漠。從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世家子轉(zhuǎn)眼間就成了毀容跛腿之人,不管是旁人的惡意的幸災(zāi)樂禍,還是善意的憐憫同情,對紀晨這樣的人來說,不如殺了他痛快。鄭氏真的不清楚嗎?不,鄭氏是清楚的吧,可她被仇恨沖昏了頭,想要讓白氏痛苦,更怕有一天,她若不出手,自己會處于不利位置。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信任過紀晨對她是真孝順,也沒信過。因為她的人生信條怕中對于利益爭奪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如當(dāng)年的白氏,鄭氏真的不知道鄭家下手暗害身懷六甲的白氏嗎?鄭家在紀府手段多多,鄭氏一點都不知情嗎?紀安這一刻,心中深深的涌現(xiàn)出一股冷氣。他不禁想到,因為他是鄭氏的孩子,是鄭氏利益的維護者,所以鄭氏對他很好。可有一天,當(dāng)他妨礙到了鄭氏,那紀晨的今日是否就是他的明日。這一刻,紀安這近一年來稍稍為鄭氏待他的溫柔而動搖的心卻再次堅硬起來。紀安告誡自己,白氏的一次教訓(xùn)就夠了,不要再把自己的感情放了那么低,那么廉價,鄭氏,他只當(dāng)她是生他之人,以后奉養(yǎng)于她,讓她衣食無憂,不受人欺負就可以了。其他的,這輩子,他是不準備去嘗試了。而凝翠園,白氏跪在蒲團上敲著木魚,屋子里除了陶嬤嬤沒旁人。自從上次紀晨的事情出了之后,白氏就被解禁了,小佛堂也不用呆了,雖然不可以出府,可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日子過的倒是平靜。紀博踏進院子里就聽見一陣木魚聲,陶嬤嬤瞧見了紀博給紀博請安,被紀博打發(fā)出去了。白氏對于紀博的到來恍若罔聞,繼續(xù)瞧著自己的木魚,等一段經(jīng)書念完了之后,這才起身拜了拜菩薩。紀博看著白氏,眼神復(fù)雜,開口道:“阿蓮倒是開始信佛了,不過,陰私報應(yīng)是身后之事,我倒是不信的。阿蓮,紀晨雖然是鄭氏的孩子,但他也是我的孩子。你應(yīng)該清楚,我的底線之那兒,你越界了。”白氏卻看也不看紀博一眼,只是嗤笑一聲,也不接話,只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以前是不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但后來我信了,我心懷歹念,所以,菩薩都報應(yīng)在我了最親的人身上。這些日子,我吃齋念佛,天天拜著菩薩,雖然心中出了些郁氣,可卻一直問著菩薩一個問題?!?/br>白氏抬眼瞧著紀博,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侯爺,你可知我要問菩薩的是那句話?”紀博聽著白氏的話,臉色不變,只是語氣更淡了些道:“阿蓮,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明人??捎械臅r候,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罷了?!?/br>白氏聞言卻是冷下臉來,冷聲道:“聰明人?我從來都不是個聰明人,結(jié)縭五載,我自認為做你紀家婦沒有半點差錯,即使我無所出,也準備好了良家子,準備給你抬了二房,生了孩子好繼承紀府。而你呢?鄭家,鄭氏,是啊,一個有身世有身世,有美貌有美貌的妙齡少女愛慕于你,你怎么還會記得我這個糟糠之妻。又怎么會記得,我無子又家世不顯的尷尬。為此,你就忘記了鄭家對你的折辱,忘記了白府對你的恩情?!?/br>這么多年,白氏并不是個把委屈放在嘴上的人,即使是生氣,也只是輕飄飄的說上一句酸話。這還是第一次,紀博聽著白氏對自己的怨恨。:“阿蓮,你該知道,我從不是個見色忘義之人。當(dāng)年的事情,我確實行錯了一步,但是,這么多年來,我何嘗不是在彌補你們母子?!奔o博輕聲安撫著白氏。白氏卻像聽了笑話般笑了起來:“彌補?我們母子?你眼里有我和我的孩子嗎?當(dāng)年之事,陰差陽錯,追根到底是我想左了??涩F(xiàn)在呢,你明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