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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初松枝掛劍和天狼起的爭執(zhí)最大,甚至還動過手,可男人的情誼正是打一架就能和好的,前塵往事他們早就不計(jì)較了,而今,松枝掛劍已然是隊(duì)里天狼最好的哥們,畢竟其他的新人后輩也不太敢跟看起來又冷漠又兇悍的天狼稱兄道弟。昨天晚上,松枝掛劍抓著天狼問了個沒完,他要吃雞也就罷了,就不能去自家隊(duì)里吃雞么,非要吃里扒外地跑別人的戰(zhàn)隊(duì)去?天狼和他差點(diǎn)又打了一架,逆鱗及時制止了他們,用逆鱗的話說,兩個加起來都奔五的人了,怎么還一副高中小混混的氣質(zhì)。松枝掛劍不接受也得接受,昨晚還罵著天狼二五仔,發(fā)誓再跟他說一句話自己就不是男人,第二天還是跟在逆鱗屁股后面出來給天狼送別了。天狼背著背包,拎著一個行李袋,他的身后,就是神之光電競館的側(cè)門,這是離LDM分部最近的一個側(cè)門,他們平日里都從這里出入。逆鱗清楚,卻不知道天狼清不清楚,天狼這次離開,隊(duì)里真正傷心與不舍的人恐怕不多,神之光的競爭氛圍實(shí)在太恐怖了,主力坑位就5、6個,像天狼這種具備壓倒性的實(shí)力,還正值壯年、離退役遙遙無期的王牌,簡直是壓在新晉選手們頭頂上的一塊巨石,想超越這個神之光第一人,困難到令人絕望。不曾想,天狼說走就走了,神之光里不曉得多少選手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氣,大概都不約而同地萌生了一個想法——他們的出頭之日,總算盼來了。這種冷冰冰的“隊(duì)友情”,就是大型俱樂部的現(xiàn)狀,不一定完全如此,卻普遍如此。“喲,早啊?!币惠v車徐徐地停在天狼面前,車門打開,跳下來兩個人,正是無咎和千里,他們是特意來接天狼的。價值幾千萬的男人,好歹得表現(xiàn)一下誠意么。要是這丫路上被拐了,他們哭都沒地方哭。“早。”逆鱗點(diǎn)了點(diǎn)頭以示禮貌。兩人走上前去,無咎看了看天狼,“你還有行李嗎?”“沒了?!碧炖钦f。“可以啊,”千里瞅了瞅天狼的背包和行李袋,“夠簡潔?!?/br>在神之光住了4年,這么點(diǎn)行李似乎有點(diǎn)說不過去,可在場的這些同行們都能理解。是的,這很正常,這就是一個電競選手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訓(xùn)練,比賽,無止盡的訓(xùn)練,只為了能多打一場比賽,90%的時間里,都只有堅(jiān)持到快吐了也得往死里堅(jiān)持的枯燥和單調(diào),不論是拿著幾千的月薪,還是拿著幾千萬的年薪,在職業(yè)生涯期間,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節(jié)奏。哪怕像天狼這樣的“千萬富豪”,也沒空去花天酒地、游山玩水,他甚至連衣服都懶得多買幾件,反正打比賽都穿隊(duì)服。而在賽場上以實(shí)力去證明自己的那一刻,奪得勝利的那一刻,萬眾矚目的那一刻,榮耀萬丈的那一刻,全身心都到達(dá)巔峰的那一刻,就是對他們所投入的一切最大的回報(bào)。“逆鱗,”無咎向逆鱗伸出右手,“真的很感謝你?!?/br>逆鱗也伸出手,兩人輕輕相握,“別客氣?!?/br>“逆鱗啊——”千里還真的不客氣,湊過去就勾上他肩膀,狡黠笑道,“我們欠你一個人情啊,下回來我們基地玩唄,保管好好招待!”逆鱗笑了笑,“你們的比賽好好打就行,可別讓我們的王牌在你們家丟臉。”“就是,”松枝掛劍恨鐵不成鋼地瞪向天狼,“去到那邊可別丟臉了!”“……”天狼無語。“哈哈哈,放心,”千里說,“我們一定會揚(yáng)名世界的。”天狼把行李放到車上,回過身來,看向兩人。“我走了?!碧炖钦f。“嗯?!蹦骥[應(yīng)道。“走吧走吧,眼不見為凈,四年前真是把你揍輕了。”松枝掛劍沒好氣。天狼抬起手,遞向他。松枝掛劍一怔。兩人都不再說話,啪地一聲,彼此的右手在半空中緊緊相握成拳。這是神之光自己的手勢,代表著“兄弟”的手勢。天狼又遞向逆鱗。逆鱗抬頭看他。啪——!“天狼?!碧炖寝D(zhuǎn)身的剎那,逆鱗叫道。“嗯?”“如果有可能,”逆鱗說,“希望還能再一次和你成為隊(duì)友?!?/br>“……”天狼字句清晰道,“好,等我?!?/br>“再見。”“再見?!?/br>三人相繼上車,車門關(guān)閉,引擎發(fā)動,在隆隆的聲音與徐徐的尾氣中,慢慢駛遠(yuǎn)。天狼坐在車窗旁,在車子即將開過下一個拐角處時,他不由回頭一望。逆鱗還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他們的方向。從神之光到吾名,只不過是一座城市的距離。咫尺,卻恍若天涯。再見。到了吾名的小區(qū),三人直接拎東西上樓,千里一打開屋門,便看到三個人都聚在了客廳里。“哎呀,來啦!”修羅一副起來接客的歡欣。蟲蟲也走了過來,灰熊土豆絲跟在她身后,天狼和修羅、蟲蟲都算老熟人了,想來不會拘束,整個吾名戰(zhàn)隊(duì)里,也就灰熊土豆絲和天狼還是陌生人。“你好。”在修羅和蟲蟲都和天狼打過招呼后,灰熊土豆絲一本正經(jīng)地朝天狼伸出手,鄭重道。“???”天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是要跟他握手,只好意思意思地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哦?!?/br>“我叫林天正,ID灰熊土豆絲,是最近加入吾名的新成員,以后請多指教。”灰熊土豆絲又一本正經(jīng)地自我介紹。“……哦?!碧炖怯悬c(diǎn)一頭霧水。“算了吧,他的腦袋你跟他說太多他記不住。”千里說。“好啦,都餓了,東西先放著,吃飯吧吃飯吧?!毙蘖_催促他們。六人齊齊來到飯桌前坐下,滿桌的菜尚還冒著一絲熱氣,這是吾名特意準(zhǔn)備的一頓大餐,蟲蟲掌勺,修羅和灰熊土豆絲全程打下手,真可謂吾名難得一見的大魚大rou了,平時倒不是他們吃不起,而是大廚蟲蟲懶得折騰,叫外賣又怕不衛(wèi)生,出去吃更沒時間,都是在保證營養(yǎng)的基礎(chǔ)上以簡單清淡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