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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走到汽車邊,一手摸著汽車的鐵殼子,另一手往身后一指:“那頭有個熱泉嘛!” 熱泉? 薩楚拉往前一步:“您說真的?” 大爺敲了敲車的玻璃,扒在窗戶上往里瞅:“騙你干啥嘛……” 得了這個回答,薩楚拉拽著靳陽上了車,樂呵呵的跟牧民大爺說:“再碰見您,我讓他帶您坐小汽車!” 說完就戳著靳陽:“趕緊的,往那邊開。” 靳陽一頭霧水,搖下窗戶跟大爺告別,一腳油門奔馳而去。 大爺留在原地,看著汽車絕塵而去,搖搖頭:“真的是人家的鐵疙瘩快?!?/br> 車上的靳陽扭過頭問:“我們去干啥?” 薩楚拉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蒙古人住帳子,陰潮的很,老了以后都是胳膊疼腿疼,關節(jié)一個都能腫到兩個大?!?/br> 所以呢? 靳陽還是不懂,薩楚拉接著解釋。 “所以,牧民都知道附近哪里有熱泉,熱泉是長生天的恩賜??缮窳?nbsp;,腿疼到路都不能走的牧人,泡上一陣子都能騎馬去參加那達慕。” 說著話,兩人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熱泉,氤氳著冒著隱約的熱氣。 一腳油門,二人的汽車已經停到了熱泉旁邊。 靳陽一瘸一拐的下了車,無辜的看向薩楚拉:“現(xiàn)在怎么辦?” 薩楚拉跳下車,抱著胳膊回看他,明知故問嘛。 “脫啊!” 第14章 “啊?在這里脫?” 靳陽瞪大一雙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手顫微微的解了襯衫的一顆紐扣,露出了一段鎖骨。 環(huán)顧四周,雖說沒有人,卻還是很難為情。 “趕緊的?!?/br> 薩楚拉見他慢吞吞的樣子,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快到中午了,催促道。 靳陽又解了兩顆扣子,露出了半截胸膛。 因為在草原上曬,脖子和平日里遮擋著的部分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靳陽的襯衫底下的皮膚才有了知識分子應該的白。 左腳踩右腳后跟,蹬掉了一只鞋,靳陽偷摸著抬起眼睛去看薩楚拉。 薩楚拉臉上帶著戲謔,笑的賊兮兮的等著他繼續(xù)脫。 心一橫,咔咔的一口氣解了三顆扣子,把白襯衫從褲子里往出一揪,敞開懷來,露出了緊實的腹肌。 一腳蹬掉另一只鞋,反過來走近薩楚拉,半彎下腰湊近,說:“要泡多久?。俊?/br> 聲音在耳邊響起,薩楚拉嗖的一下退后好幾步,主動權重新回到了靳陽手里。 她扔下一句十五分鐘,連忙躥回了車里。 靳陽看著她逃開的背影,十分得意的撇撇嘴,背過身去把襯衫一拽,三下五除二的脫完了衣服跳進了熱泉里頭。 說蒙古姑娘膽子大,也沒大到哪里去嘛。 這熱泉池子只有齊腰深,靳陽坐了下來,整個人縮進了池子里,只露出脖子以上的部分。 熱泉的水干凈清澈,帶著些淡淡的硫磺味道,不一會兒功夫,靳陽額頭就汗涔涔的了。 那老牧民說熱泉,還真是沒騙人。 這個池子的水溫的確要比一般的地方高些,別說十五分鐘了,靳陽連十分鐘都沒待到,就濕答答的滴著水爬了上來。 風一吹,加上晌午的太陽一曬,沒得穿衣服身上的水就已經干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靳陽把褲子一提,撲拉了幾下頭發(fā),蹬上鞋就往車邊走。 敲了敲車窗,扒在玻璃上往里瞧。 看到薩楚拉正捧著一本書,上頭寫的是地熱能的開發(fā)與利用,再回頭一瞅氤氳著霧氣的熱泉,靳陽嘴角勾起。 薩楚拉剛來的時候,他心里頭也有些懷疑。 因為靳陽知道她多半是為了自己而來,專業(yè)也不對口,工作又十分苦,若真是不喜歡可怎么辦。 但現(xiàn)在看來,薩楚拉適應的很不錯嘛。 噠噠噠。 他又敲了三下玻璃,薩楚拉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搖下了玻璃:“到十五分鐘了嘛?” 靳陽搖搖頭,水滴甩到了她手上:“太燙了?!?/br> 薩楚拉把腦袋探出來,看靳陽的腿:“還疼嗎?” 靳陽手不自覺的摸上了小姑娘的腦袋:“不疼了,好多了,感謝長生天 掌中軟而蓬松的黑發(fā)一躲,薩楚拉縮回車里,晃了晃手里的書,嫌棄的說:“什么長生天,要以科學的角度看待問題了解世界,感謝地熱能?!?/br> 靳陽收回手,笑道:“對,感謝地熱能。” 說完腦中念頭一閃,他半蹲下身子,下巴搭在車窗的下沿上:“你要泡嗎?我保證不看你?!?/br> 薩楚拉正襟危坐,嘆了口氣。 那個紅著臉害羞的靳陽到哪里去了? 脫襯衫的時候就開始放飛自我了嗎? 知識分子的矜持呢? 通通不見了! “上車!” 薩楚拉的聲音硬邦邦的,這次換她臉紅了。 推開靳陽的腦袋,她把玻璃往上一搖,躺在了后座上。 等靳陽上了車,從后視鏡往后一瞅,正好撞上了薩楚拉的眼神,嘴角剛剛勾起要開口說話。 薩楚拉搶在他開口之前,二話不說把書蓋在了腦袋上,把自己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 靳陽大力踩了油門,汽車跟著指南針的方向向前奔馳,眼中笑意卻更濃了。 等這次勘探任務結束,回家得跟老頭子把戶口找出來。 結婚四大件是什么? 洗衣機,電視機,冰箱,石英表。 薩楚拉已經有手表了,這個可以省下錢買點別的。 去蒙族人家提親還得準備只羊吧? 搞地質的不給媳婦搞點好的礦物晶體還像話嗎?鉆石搞不到,鋯石也行呀。 劉隊長的媳婦,脖子上戴著個七八克拉的大鋯石,可亮可好看了。 一路上靳陽都在琢磨這個,算計自己的工資夠不夠,不夠的話他就不信老爺子這么些年一點東西沒存下來。 遠遠的瞭見了他們的帳子,靳陽眼神往后視鏡上一瞅,書早就掉在了下面,薩楚拉睡的又穩(wěn)又甜。 “快到了。” 靳陽放慢了車速,扭過頭說。 草原上一望無際,平坦的很,什么都沒有,想怎么開怎么開,靳陽這樣子回頭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不敢閉著眼睛開半小時的地方不配叫草原。 可突然,嘭! 一聲撞擊猛的響起,汽車隨之一震,靳陽忙回過頭去看,汽車前頭撞下了一片凹陷,耳邊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嗷嗚聲。 薩楚拉也從睡夢中驚醒,趴在窗戶上一看嚇的面色慘白。 后頭不遠處一只灰色的狼夾著尾巴一瘸一拐的跟著他們,前頭帳子旁那匹不請自來的馬倒在地上。 這可不是好兆頭。你見過馬躺著的嗎? 馬,騾子連睡覺都是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