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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足的笑意,溫暖柔和。忽然有人急急行過,撞了他一下。裴非身體一滯,遲疑而迷惑地看了那人一眼,那個頭戴棒球帽的模糊身影毫不停留,一溜煙消失在人群里。被撞的裴非腳步踉蹌了一下,抬手緊緊按壓在肋下,痛苦地俯□去。在他指縫間,隱隱透出血跡。這突發(fā)狀況讓我渾身一冷,猛踩剎車,刺耳的摩擦聲中,飛濺出一路火花。我慌張地打開車門,在后車憤怒的叫罵聲中,向無助的裴非跑去……☆、第27章幸福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那幾分鐘里,我腦子發(fā)木,雙耳轟然作響,思維一片混亂,身體沉重。我跌跌撞撞沖過去,小心地扶住裴非。他臉色慘白,不知因為疼痛還是驚嚇,眉頭緊皺,冷汗直流。受傷的部位在側(cè)腹,看不出傷口大小,我不敢移動裴非的手,怕增加他的痛楚。血不斷涌出來,浸透了T恤。裴非有些癱軟,站立不住,一點(diǎn)點(diǎn)往下沉,跌靠在我懷里。我想著去開車,無奈手腳劇烈顫抖著,絲毫不聽使喚。此時旁邊圍滿了看熱鬧的路人,七嘴八舌議論著。有目擊者說,兇手在附近轉(zhuǎn)悠好久了,是等到裴非的朋友都走掉之后,才從暗處猛沖出來的。那人一直低著頭,行兇之后直接跨上路邊接應(yīng)的摩托車,眨眼就沒影了。一個熱心的老阿姨湊上來,掏出條新毛巾來,幫裴非按壓在傷口上。路口的交警也趕了過來,見此情形,二話不說,立刻幫著強(qiáng)行攔下一輛出租車,又招呼人群中幾個男人一起,幫著我把裴非弄上了車。司機(jī)也知道人命關(guān)天,一路開得飛快,連闖兩個紅燈。我一手幫裴非按著腹部的傷口,一手將他摟在懷里,臉頰緊緊貼著他的額角,一下下輕輕親吻,并小聲說:“裴,別怕,有我在呢?!?/br>起先裴非是清醒的,手指緊緊抓住我的胳膊,無力地說:“你也別怕。沒事,沒事。”之后漸漸恍惚。我們在彼此的安慰和鼓勵中,艱難地?fù)蔚搅酸t(yī)院。我抱著裴非往里跑,司機(jī)也下了車,跑在前頭叫來了醫(yī)生??吹酵浦鴵?dān)架車沖過來的醫(yī)生護(hù)士,我頭一次有種見到了救星的感覺。對著人家不分青紅皂白地又是感謝又是拜托,直到急救室的門“啪”地關(guān)起來。忐忑不安地等了許久,總算有個女大夫走了出來,告知我說:“放心吧,沒傷到要害。失血過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br>那一刀扎得不深,也準(zhǔn)確地避開了重要器官。兇手顯然不想鬧出人命。只是不知道什么人和裴非有仇,要用這樣血淋淋的方法來教訓(xùn)他。這時我才緩過口氣,越想越覺得害怕。如果我一念之差沒有去接裴非,那將是什么結(jié)果,他會不會就這樣渾身是血倒在街頭,失救而死呢?如果我答應(yīng)陪他去酒會,一路陪伴在他身邊,是否,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呢?在失血和藥物的雙重作用下,裴非一直昏睡著。我坐著守了他一夜,身體疲倦,卻全無困意。睡夢中的裴非臉色臘黃,眉頭緊鎖。我?guī)状纹髨D將他的眉頭捻開,都沒有效果,只好任由他這樣固執(zhí)地憂愁著。第二天中午,陽光最燦爛的時刻,裴非終于幽幽醒來。見他眼皮跳動,我趕緊湊上去,小聲喚著他的名字,他睜開眼定定看著我,忽然艱難地開口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看了看表,溫柔的回答他:“下午一點(diǎn)啦,寶貝裴。”“哪一天?哪一年?”他神色茫然。我不知所措:“呃……二零一一年七月……九號吧。怎么啦?”難道被一刀捅傻了?沒聽說腹部受傷也會失憶的。他眨巴著眼睛看著我,眼眶潮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看你老得那個熊樣……”我迷惑不解,他凄慘一笑,聲音嘶啞著說:“我夢見以前了……這夢好長。我夢見零六年,我們剛認(rèn)識那會兒……你到學(xué)校去接我,我剛上完色構(gòu)課出來……你穿了套灰色西裝,襯衫是淡條子的,香水很好聞……我剛過完生日,你送了塊手表給我……那時候……我爸還活著……”話沒說完,淚如雨下。我也哭了,說不出理由,就是心酸難過??傆X得有什么東西就在眼前,明明觸手可及,卻總是在要抓住的那一刻,被它溜走。幸福到底有多遙遠(yuǎn)?想要幸福的生活著,就那么難嗎?為什么總要在我以為安穩(wěn)篤定的時候,憑空生出些煩惱磨難,來攪亂我的美夢。我半跪在床邊,涕淚橫流:“裴,咱們好好的吧,都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你要罵我就罵我,要打我也行,我都不跟你生氣。哪怕你就是有別人了,只要你好好的,我怎樣都行?!?/br>裴非費(fèi)力地?fù)纹饋?,幫我擦掉拖出老長的鼻涕,輕聲說:“大雁,如果現(xiàn)在重新開始,還來得及嗎?”我沒有說話,我說不出話。我不知道要用怎么的言語,才能表達(dá)出夙愿得成那一刻的欣喜若狂。我只有傻笑著,緊緊地?fù)肀Я怂?。他疼得直抽冷氣,卻也跟著傻笑起來。對于這次遇襲,裴非也覺得很離奇。他說兇手刺傷他的時候,隱約丟了句話,好像是說“別招惹什么女人”之類的??磥?,整件事是他自作自受,平時不知檢點(diǎn),終于引火燒身了。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不忍心多說什么。聽到和女人有關(guān),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姐,莫不是邵陽妒火中燒,伺機(jī)報復(fù)?將我的猜測講給裴非聽,他也猶疑不決,莫衷一是。隔天金姐來看裴非,我借著送她出去的機(jī)會,溫婉地道出了自己的懷疑。金姐沒立刻否認(rèn),神色略有歉意,尷尬地表明,她也不敢替邵陽開脫什么,不過她會用心調(diào)查清楚,如果裴非真是收她所累才遭遇橫禍,她一定替裴非討回公道。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再多做糾纏。只希望裴非以后能遠(yuǎn)離這些是非,平平安安,一切足矣。裴非在醫(yī)院住了幾天,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在他的堅持之下,出院回家休養(yǎng)。我自作主張,幫他辭掉了麥恩教室的工作。他無奈地抗議了一陣,也只好接受。我極其嚴(yán)肅地和他談了一次,關(guān)于從前那些不清不楚的曖昧關(guān)系,都要徹底斷掉。尤其是金姐,這一次歷險很可能正是拜她所賜,所以今后對她,更要敬而遠(yuǎn)之。我說:“裴非,要知道,你的安全與否、健康與否、快樂與否,現(xiàn)在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了,這事關(guān)我們兩人的幸福。聽話好嗎?”裴非乖乖應(yīng)允:“小雁雁,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br>那段時間我們對未來進(jìn)行了各種規(guī)劃。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