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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跟在后頭,一下下幫伏在馬桶上嘔吐的雷霆拍著背。等吐完了,取水來漱了口,又架起東倒西歪的雷霆,走進旁邊休息室,將他攙扶到沙發(fā)上躺好,小心解開領下幾顆紐扣,取來濕毛巾輕柔擦拭著胸口。雷霆任由對方擺弄著,一手輕輕抬起,將阿黎臉上垂下的劉海掃開,愣愣注視著那張臉,醉眼迷離。阿黎笑了笑,臉頰緋紅,俯下身去……伴隨大廳里強勁的音樂和嘈雜的歡呼,房門被人推開,黑色的帆布鞋子悄然出現(xiàn)在門口,如同深夜晚歸的貓,輕盈無聲……59、污跡“瘦皮猴,你不知道吧,螞蟻搬家,就是要下雨了……”丁冉搞不懂,為什么如此緊要關頭,會沒頭沒腦想起這句話來。這一刻,在泰國,沒有沐浴著金色夕陽的后巷,沒有爬滿了厚厚青苔的高墻,也沒有在風中耀武揚威翻飛著的小卷毛,只有石頭掩體之外,不斷逼近的,敵人的腳步!可他耳邊依舊持續(xù)盤旋著雷霆的聲音,許多年前清脆高亢的童音——“嘿,那只瘦皮猴,一起來玩吧……一起玩吧……來玩吧……”揮之不去。手心里汗水滑膩,卻更加堅定地握緊了槍。無論面對怎樣的困境,我都要和你一起玩下去!玩得過癮!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丁冉小幅度揮揮胳膊,示意身后的阿仁不要輕舉妄動。那手又拍了一下,丁冉覺察不對勁,立即持槍回身,只見阿仁高舉著雙手站在那里,太陽xue上頂著支烏黑的槍管,持槍的人,正是大元幫的胖子。胖子陰險一笑:“不想看到他腦袋開花,就乖乖把槍丟掉!”說完拉下了保險。丁冉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逃生之道,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五指一松,槍掉在了腳邊。胖子槍口小心翼翼抵住阿仁腦門,伸出腳尖試圖將丁冉跟前的槍勾到身邊。反黑英雄不知哪來的勇氣,趁胖子一分神功夫,身體猛然后撤,一手抓住槍身,一手大力劈向對方手腕。胖子淬不及防,槍便脫了手,阿仁毫不遲疑,帥氣地反手就是一槍——卻沒有響!原來那桿槍在方才追擊中一通亂射,早已打光了子彈,怪不得胖子沒有立即動手,反而要先繳掉丁冉的武器。阿仁愣在當場,被胖子抬腿一腳踢了出去,撞到石頭上,又滾落下地面,躺在那一動不動。丁冉飛身向自己那支槍撲去,卻到底慢了半拍,胖子雖是同時出手,卻借助了身體的重量將他撞飛,一把撈起手槍,獰笑著瞄準過來。丁冉閉上眼睛,槍聲隨即響起,卻沒有被擊中的痛感。睜開眼,胖子壯碩的身軀轟然倒下,后腦一個大洞,潺潺流血,不遠處,站著羅嘯聲和他的手下。羅嘯聲飛身上前,拉過丁冉:“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丁冉搖搖頭:“謝謝嘯聲哥,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死在槍口下的就是我了!”這才感覺有些脫力,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雙腳不住打抖,好險沒跌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狼狽不堪。反黑英雄的腦袋被石頭磕出了個大包,暈乎乎爬起來,愣愣看著死在地上的胖子,一臉茫然。短短幾個小時,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去偵查大元的倉庫,不慎暴露,一路被人追殺,差點喪命槍口,卻又離奇被救,丁冉的思維有些混亂。慶幸之余,又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太對勁,他將手伸進衣袋,摸到殘留的幾塊手機碎片,指尖搓弄著,平靜的眼底結上了一層迷蒙霧色……兩天之后,貨品處理完成,本可以在泰國修整幾日,丁冉卻堅持立刻返回里島。那一天,是雷霆生日,他想趕在十二點之前,說上一句“生日快樂?!彼溃瑢τ诶做獊碚f,最好的禮物,莫過于他自己。一下飛機,來不及歇口氣,便與刀刀通了電話,風塵仆仆趕去鼎天。場子里鬧哄哄,群魔亂舞,完全沒人留意丁冉的到來。在大廳里轉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卷毛的影子,他隨手拉過一個醉醺醺的小弟,打聽雷霆去向,小弟也分不清眼前人是誰,只嘻嘻哈哈一指旁邊休息室。丁冉按耐不住久別重逢的急切心情,輕快地跑出幾步,又站住了,小心退后一點,見左右沒人,悄悄借著走廊上玻璃墻壁的鏡面效果,審視著自己。頭發(fā)長了,略有些凌亂,將劉海統(tǒng)統(tǒng)梳向一側,總算清爽了些。與胖子纏斗時,下巴被劃出兩條紅印,拉鏈用力向上提了提,勉強遮住。肩頭一根掉落的頭發(fā),仔細摘下來。直到再挑不出什么毛病,丁冉才深吸一口氣,欣然而略帶忐忑地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臉上掛著連自己都沒發(fā)覺的盈盈笑意。休息室中燈光幽暗,蕩漾著酒精與古龍水混雜而成的曖昧氣息。雷霆衣衫不整躺在沙發(fā)里,阿黎神色沉醉地依偎在他身上,一個輕柔撫弄著上方臉頰,一個緊緊抓扯著下方肩背……丁冉專注地欣賞著這幅稱得上情意綿綿的畫面,目光緩慢滑落,定在自己的腳尖上,三秒鐘之后,輕輕帶上房門退了出去。刀刀剛巧晃蕩過來,見到丁冉,熱情地問候道:“丁丁,你到了怎么不找我,對待朋友真是夠無情哇!”丁冉沒說話,淡淡笑了一下,轉身穿過大廳的角落,向樓下走去。刀刀不明就里,在背后徒勞追問道:“喂,丁?。∮惺裁词聠??別找了,老板就在……”他擰開把手,不經意將丁冉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盡收眼底,錯愕地張大嘴巴,自言自語“不是吧!”刀少謙一溜煙追出大門,叫住丁冉:“等一下丁丁,老板只是……”丁冉輕聲打斷了他:“什么都別跟我說,那會使我覺得難堪。”說完撇下自己的朋友,坐進車子,穩(wěn)穩(wěn)駛出會所,絕塵而去。一路開回東三條大道,老天應景地下起了蒙蒙細雨。丁冉沒有下車,透過蒙了層薄霧的車窗靜靜注視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一個孩子從撐傘的mama身邊跑開,故意用穿著紅色雨靴的腳丫去踩踏水坑,踢得泥水四濺,兀自咯咯笑個不停。丁冉呆呆望著,眼神帶著幾分漠然。忽然,他發(fā)現(xiàn)車窗上印著一塊小小的污跡,皺起眉,趕緊抽出紙巾擦拭。他的東西,怎么可以有污跡,怎么能容忍污跡的存在!手上越是用力,越是沒辦法擦干凈,紙屑紛紛落下,就更加拼命地去擦。與窗子奮戰(zhàn)了半小時,貌似透亮了,貌似纖塵不染了,可在丁冉眼里,污跡依舊留在那,永遠都留在那!“咚咚”,有人在外面敲了下車窗,是羅嘯聲。丁冉遲疑了一下,沒動。羅嘯聲自作主張拉開車門坐了進來,收好雨傘,又塞了罐熱乎乎的咖啡在丁冉手里:“剛才就見你在這擦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