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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權(quán)叔?干爸?仙姨?”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來回飄蕩,依舊是空無一人。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從腳底升起,沿著褲管,脊背,脖頸,緩緩爬了上來。丁冉全身的毛孔收縮起來,不自覺打了個冷戰(zhàn)。丁爺書房的門大開著,里面那些家具擺設(shè)不知何故,布滿了斑駁的裂痕。丁冉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步一步艱難走進去,靠近,窗子對面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全家福。丁冉記得,照片里,本是丁爺端坐正中,一雙兒女分立左右,可是此刻見到的,畫面中卻只有自己一個,只有自己孤零零站在照片左側(cè),幽幽笑著,笑著,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泵腿槐犙?,是一個夢。雷霆的大手正扶著肩膀輕輕搖動著:“怎么了,冉?沒事吧?”見他臉色慘白,滿頭大汗,趕緊掏出手帕幫擦拭起來。“沒事,”丁冉恍惚著搖了搖頭,“只是……做了個噩夢,沒事……”75、死神的腳步聲...世人都說,里島,是浩瀚南海上的一顆璀璨明珠。坐著船,從水面之上遙望,它高樓林立,道路寬廣,流光溢彩,車水馬龍。對于懷揣夢想,試圖拼上一切搏個大好前程的人來說,它是浮世天堂。潛入水中,仰望過去,它又仿佛是一片籠罩于頭頂?shù)暮谏幱?,龐大而神?沒有形狀,沒有盡頭。對于飽受欲念折磨,在名利之路上苦苦掙扎的人來說,又是深淵地獄。那些時尚都市的燈紅酒綠之中,那些成功人士的談笑風(fēng)生背后,那些妖嬈尤物的石榴裙擺底下,每天都在上演著看不見、抑或不敢、不屑、不能去看見的爾虞我詐、刀光血影、生死廝殺。島上的每個人,都不僅僅是他們自己。是非牽扯,恩怨糾結(jié),上一刻,耀武揚威,頤指氣使,囂張狂妄到不可一世,下一刻,就可能被隱沒在暗處的手臂勾住頭頸,拖進骯臟濁臭的廢巷,一刀封喉,深埋地下,成為一具無名骸骨。某些人的大哥,也是另一些人的小弟,某些人的貴人,也是另一些人的仇敵。某些人的得意,永遠(yuǎn)伴隨著另一些人的失意。雷霆劫后余生,從西非返回里島,短短兩個月時間,這座危機四伏卻同時也生機盎然的島上,悄然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因為“世紀(jì)天王號”的異軍突起,深深威脅到了另幾家老牌賭船。趁著雷霆吉兇未卜,那幾家聯(lián)合起來,搶客截流,試圖將這艘后起之秀斗輸打垮。近日那有份背后搞鬼的,卻連連走起了霉運。先是一家,未出公海界限,賭場便大意地開始營業(yè),正好撞上水警處突擊檢查,被依法吊銷了執(zhí)照,老板也受到了制裁。又一家,接受簽注只剩一天的外來游客上船消費,因為船只出入公海,必須重新出入境一次,簽注天數(shù)減掉一天,客人便成了非法入境者,連帶賭船也受到牽連,停運待審。最兇殘的,是牽頭那家,竟然在海岸邊遭遇了突發(fā)火災(zāi),一座金碧輝煌的海上宮殿,轉(zhuǎn)瞬間化為了廢鐵。槍械廠里,曾經(jīng)參與生事的幾人,在一夜之間,竟無聲無息地全部消失了。既沒有爭斗,也沒有吵鬧,甚至連上門追查行蹤的親朋好友都不曾出現(xiàn)。仿佛螻蟻草芥般,被無形的巨大力量一腳碾過,便徹底陷落于厚重土層之下,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直以來覬覦著天王里周邊幾條街道的瘸子莫,某天深夜被人當(dāng)街卸去一條胳膊,丟棄于夜總會后門在垃圾桶里,雖然保住一條命,卻元氣大傷。那些小和興旗下,圍繞著天王里周邊欲與之唱對臺的大小地下賭場們,都隨著瘸子莫的倒臺而偃旗息鼓了。重新裝修后的天王里,儼然成為了里島陸上博彩業(yè)的地標(biāo)。這一樁一件,雖然不具名,不曝光,明眼人卻都看得出,是出自雷霆手筆。如今的雷堂主,底氣十足,做便做了,不需要再額外多加掩飾。唯一讓他心里沒底的,只有對丁冉生日禮物的選擇了。自從被刀師爺三言兩語醍醐灌頂之后,雷霆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還算不錯的主意。這禮物按理說準(zhǔn)備起來要費時三個月以上,但在雷霆又是威逼又是利誘的強大攻勢下,短短一個半月便搞定了。眼看自己的想法轉(zhuǎn)變?yōu)閷嵨?,新鮮出爐,雷霆按耐不住心中喜悅,硬是拉上他那忙到腳不沾地的三員干將,齊齊前去欣賞品評,還逼迫著大家立下保密協(xié)議,不許提前泄露給他的冉知道。興沖沖強拉著人家來到陳列間,抬手一指,滿臉洋洋得意:“覺得如何?夠不夠氣派?”三個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略顯尷尬:“呃……倒是很氣派……”得到了初步肯定,雷霆喜笑顏開:“夠不夠特別?”三人彼此交換眼神,搓弄著下巴:“還真是……特別……”滿頭的卷毛精神抖擻、意氣風(fēng)發(fā):“哈!夠不夠精致?”聲音漸小,敷衍之中透著為難:“精……精致……”眾人的對面,赫然站立著一尊等比例仿真蠟像——雷堂主本人,呲著滿嘴獠牙,笑成大白鯊摸樣。望著栩栩如生的另一個自己,雷霆不由自主陷入到無限遐想之中:把這個溫柔可愛的“我”擺放在阿冉房間,每天睡前講電話的時候,他都可以身臨其境,仿佛面對著我本人一般。這樣即便不住在一起,我也可以陪著他吃飯,睡覺,看書,澆花……什么時候想我,一睜眼,我就立在床頭!能想出這樣美妙主意的我,真是讓人佩服到五體投地!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身后的幾人,卻沒來由一陣惡寒。五月二十號,丁冉生日,酒宴定在中午,錦繡酒樓。一大早,雷霆便催著阿堅出了門,前去外島的蠟像制作工廠,將他“本尊”請出來。等他忙完堂口的事項,再與阿堅匯合,一道送去丁府。雖然這禮物在雷霆眼中妙不可言,但殘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如果抬著尊蠟像跑去宴會現(xiàn)場,一定會丟臉到爆!臨近中午,阿堅帶著一群小弟,駕駛著神氣活現(xiàn)的小汽車與標(biāo)致醒目的小貨車趕回了四方道。為了增加神秘氣氛,雷霆決定在蠟像外面罩上紅綢,這樣可以營造出“揭幕”的驚喜感。一打開貨車門,便發(fā)覺到不對勁了。裝有蠟像的紙箱外殼標(biāo)簽上,標(biāo)注著大寫字母A。那里應(yīng)該是填寫姓名首位字母的,而他的名字,不是L就是T,怎么會出現(xiàn)A?帶著滿肚子問號拆開包裝,雷霆勃然大怒,吃人的心都有了:“陳志蠢!丟你個老母!立刻收拾東西滾回臺灣,這輩子只能賣你娘的牛rou面!老子讓你去取的是什么?你看看你取回來的又是什么?劉德華!阿冉生日,我送個劉德華給他,到底是搞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