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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奇跡出現(xiàn)了,我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沖出來的。就看見一個綠色的身影從我眼前飛過,一把抱住男孩。士兵好像被他推了一下,踉蹌著向側面跨出一步,槍托也砸空了。他應該推得不太重,因為士兵馬上回過身來,重新掄起步槍,狠命砸去。實在太快了,那人扶著男孩還沒有站起來,就被槍托砸中了后腰。這一下可是實實在在的,砸得很重,我甚至感覺聽到“蹦”的聲音,那人隨即跪倒在地上。這時我才看清他的背影:他穿著杏仁綠的國防軍制服,筆挺的馬褲,锃亮的高通馬靴。他是軍官!豈有此理,我憤怒了,簡直無法無天。雖然黨衛(wèi)隊是由希特勒的私人衛(wèi)隊發(fā)展而來,是精英中的精英,從來不把國防軍放在眼里,但是一個黨衛(wèi)隊的士兵也不能如此對待一個國防軍的軍官啊。我快步向他們沖去。我吃驚地看到那個發(fā)瘋的士兵再次舉起了步槍?!白∈?!”這時汽笛聲已經(jīng)沒有了,聽到如此大的叫聲,和聲音中的驚慌失措,我都不相信,這是我自己喊的。我的叫聲確實很大,那個士兵愣了一下,我已經(jīng)沖到他的面前,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位軍官?”我氣極了,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那個士兵被我打傻了,漲紅了臉,僵立在那兒?!拔摇L官……他是……”“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呵斥道,扭頭不再理他。我走到那人旁邊,伸手扶他?!澳阍趺礃樱恳o嗎?”我驚呆了:那人不僅沒戴軍帽,連領徽、肩章都沒有,他是……對,剛才那個士兵說他是什么來著,我沒聽見。這還不是我吃驚的唯一原因,還有那張臉:黑色的頭發(fā),不是深棕色或褐色,而是純黑的,即便在陽光下仍然烏黑發(fā)亮。濃密、整齊的黑色眉毛襯托得那雙黑色眼睛有了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加上又密又長的黑色睫毛,那是一雙我見過的最迷人的眼睛了。優(yōu)美的臉型,高挺的鼻梁,光潔的皮膚……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非雅利安人種的金發(fā)碧眼,甚至不是白人,也能如此完美。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那是我永生難忘的一眼:沒有一絲痛苦、憤怒或畏懼,只有溫柔、感激和寬容。他從衣兜里拿出一只口琴,遞給男孩?!鞍嗳馉?,這是你父親給你的?!蔽艺J出,這口琴就是剛才那中年男子揮舞的手中拿著的東西。“爸爸,”男孩捧著口琴,聲淚聚下?!澳翘煳疑铡职稚辖纸o我買口琴……就再也沒有回來……”“好孩子!”他把男孩摟在懷里,柔聲道,“別哭了,孩子,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你現(xiàn)在是大人了,要代替爸爸,照顧好mama和meimei。聽到了嗎?”男孩含淚點頭。一會兒,他扶著男孩站起來,動作很慢,非常的慢。我知道他的背一定很疼,但在外表上,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一點看不出來。他終于站了起來,站得筆直,輕輕地把男孩推給我?!皠隈{,交給他母親吧?!?/br>他沒有尊稱我長官或是先生,但我卻一點不生氣。我拉著男孩的手站著,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八號車廂。他走得很慢,但很穩(wěn),朝陽下,修長的綠色身影同樣完美無缺。這時候整個月臺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站著,只有他一個人在走。所有的人都看著他,而他抬著頭,迎著太陽,眼里含著那抹彩虹般的笑容。月臺又熱鬧了起來。“好了,女士們,先生們,把通知和證件拿出來,準備上車?!蹦翘碎_往恩施塔特的列車乘務長開始招呼他的乘客,列車上魚貫跳下一隊黨衛(wèi)軍士兵,開始逐個檢查、核對乘客的通知和證件。我把男孩交給他的母親。我聽到那位母親說了“謝謝!”,但我根本不敢看她們,她的“謝謝!”太凄慘了。申克少尉終于鉆了出來?!皩Σ黄?,長官。我沒想到……”我擺擺手,不想聽他說。申克少尉有些尷尬?!澳俏宜湍グ鼛?。”“不用了,少尉,你還是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好吧。”“是!長官?!?/br>申克少尉叫了個衛(wèi)兵領我去包廂。☆、第二章囚犯(2)車廂外面,衛(wèi)兵的吆喝聲、囚犯的吵嚷聲漸漸少了,然后是接連不斷的撤掉跳板和關上車廂門的“哐啷”聲,最后,汽笛長鳴,機車猛然一震,窗外的月臺,月臺上頻頻回頭注視的人們,那列再過二十分鐘也會離站,開往捷克的機車,還有整個車站都開始緩緩向后退去。在車輪與鐵軌有節(jié)奏的撞擊聲中,窗外的景致由灰轉綠。那一片千變萬化、豐富多彩的綠色,由近及遠,無邊無垠;深深淺淺、nongnong淡淡;泛著焦黃、夾帶艷紅;此芳草如茵,彼古樹參天;有新芽吐珠,有落葉歸塵;時而似重彩堆砌,時而又水墨朦朧。這條線路,我已經(jīng)走過無數(shù)次了。每次,我都醉心于這大自然的美麗、妖嬈。我坐在車窗前,習慣地瞭望遠方,不知不覺,山川、田野變得模糊、虛幻,只在那片綠色的背景上,清晰出一雙清澈、明亮的黑色眼睛,一抹純凈、溫暖的絢爛彩虹。我凝視著,心怦怦直跳,這是許久沒有的感覺了。不要說與約瑟夫分開的這五年,就是之前和約瑟夫在一起時,大概是太熟悉了,已完全擁有而再無神秘之感??墒乾F(xiàn)在,這種感覺卻揮之不去,反而越來越強烈。為什么?是因為他無與倫比、非同一般的容貌,還是因為他身上一個接一個的謎團。他肯定是亞洲人,哪國人呢?直覺上,我相信他是中國人,但肯定嗎?我注意到,他的德語講得不是太好,他一定不是在德國生活多年的中國僑民,更不會在德國長大。如果這樣,他又怎么會參加德國國防軍呢?還是軍官?既然是軍官,他又怎么會成為囚犯的呢?他不會是因為身為中國人而被捕,像猶太人和吉普賽人那樣。因為還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雖然,由于德國和日本的關系,德國已停止了對中國的軍事援助,但是,在德國的中國人依然受到禮遇,幾乎沒有人因此而被捕的。那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罪?政治犯還是刑事犯?有著這樣一雙眼睛,這樣一抹微笑的人能犯什么罪?我看著那雙眼睛,看著那抹笑容,這是囚犯該有的嗎?沒有真正罪犯的暴虐、猥瑣、兇殘和怯懦,也沒有無辜者的痛苦、恐懼、悲傷和絕望。他是怎么做到的,讓自己雖處逆境,不,應該是身處絕境,依舊平和、驕傲、勇敢、仁慈?他究竟是個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