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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可以,就200ml,小意思?!蔽乙膊恢烂魈鞎鯓樱覀兌疾恢烂魈焖欠襁€活著。不管怎樣,只要他需要,就是把我的血全部輸給他,我也心甘情愿。“你好了嗎?恩尼,好了就快來幫我。”我堅決地命令道?,F(xiàn)在看來,輸血應(yīng)該越快越好。我不愿意讓他離開我的視線,還好,手術(shù)臺邊上有一把椅子,于是我坐上去,打算就在那兒抽血。恩斯特掛好輸液瓶,調(diào)整好輸液速度,走到我身邊,沒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嫌恩斯特抽血的速度太慢,一個勁地催他,他卻根本不聽,反而叫我住口。后來我體會到他是對的。抽完血,我又坐了一會兒,想著還有很多事要做:要徹底清洗、處理傷口,要物理降溫,用酒精擦拭身體,恩斯特一個人忙不過來,于是我站起來,沒想到眼前一黑,便載了下去。☆、第三章重生(4)還沒摔到地上,我就被疼醒了,額頭磕在了旁邊器械推車的角上。幾聲急促的腳步,接著有人把我扶起來。我以為是恩斯特,想著又要聽他老太婆似的嘮叨,還惱他扔下病人不管,跑來干嘛,就嚷嚷道:“我沒事兒,我沒事兒,你快去干你的吧?!?/br>“您真的不要緊嗎?長官。”我嚇了一跳,定定神,看了半天才明白:扶著我的人不是恩斯特,是那個協(xié)助恩斯特工作的猶太醫(yī)生,埃倫?諾維斯基。平素我跟他很少接觸,幾乎沒有說過話。他四十出頭,中等身材,絡(luò)腮胡子,戴眼鏡。要不是帶了那副眼鏡,你不會相信他是個醫(yī)生;要不是那只獨特的大鼻子,你不會想到他是個猶太人。“你,你來干什么?”我生硬地問道。我不憎恨猶太人,但是一想到他們所有人對他的傷害,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其中也包括你,醫(yī)生,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把結(jié)束他生命的針劑準(zhǔn)備好了嗎?“對不起,長官,我下面的工作已經(jīng)都完成了?!敝Z維斯基縮回手,局促不安地看著我,并沒有要走的意思?!伴L官,您身體不好,您是否可以讓我來幫您?”“什么?!”我大吼一聲。要不是頭暈?zāi)垦?,站立不穩(wěn),我早就一巴掌打過去了。沒想到面對我的暴怒,諾維斯基非但沒躲,反而上前再次扶住我,毫不怯懦地說道:“對不起,長官,我有十多年的臨床外科經(jīng)驗,我可以做好的?!?/br>“我不是說這個?!北凰鲋矣謿庥旨?,卻在想,也許他說的對。“長官,我明白您為什么憤怒。我請求您,不僅是因為我可以做好,而且因為我敬重他?!?/br>“敬重?”要不是諾維斯基向手術(shù)臺看了一眼,我真懷疑他講的是不是中國人。“長官,我不知道您是不是也認為我們猶太人自私、下賤、骯臟,沒有尊嚴(yán),沒有道德,沒有存在的理由。但我知道,他不這樣認為,他珍愛所有生命,為了幫助他人,他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和尊嚴(yán)。他的悲憫、仁愛是這無邊地獄里僅存的人性光輝;他的燦爛笑顏是這茫??嗪V凶詈蟮拿利惥吧?上Р皇撬腥硕寄芾斫獾模皇撬腥硕贾勒湎У?。不論是出于善意還是惡念,我們很多人都有意無意地傷害了他。對他來說,有時候心靈的創(chuàng)傷遠比身體的摧殘要致命得多。剛才,就像勞舍爾中尉說的那樣,我也真的希望他就此解脫,脫離苦海,從此獲得自由。但是,長官,既然您愿意用生命的代價來挽救他,那么我求您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他做些事,也算替我的同胞贖罪,請求他的原諒。如果您不給我這個機會的話,當(dāng)我再次面對他的時侯,我將無地自容?!?/br>諾維斯基說得情真意切,讓我說不出個半“不”字。我已經(jīng)不再生氣了,但是諾維斯基的話中,似乎有些事是我不知道的。我輕輕推開猶太人,坐回椅子?!鞍悺!?/br>諾維斯基瞪大了眼睛?,F(xiàn)在是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心靈的傷害’,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雖然叫了他的名字,語氣卻仍是冷冰冰的。諾維斯基猶豫了一會兒,好像是在做些準(zhǔn)備。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不回答我的問題。“您是跟他一趟車來的,長官,您應(yīng)該知道他在柏林火車站救過一個猶太男孩?!?/br>我點點頭。是這事,恩斯特跟我說過,不知道男孩的父親現(xiàn)在怎樣了。“那次被罰之后,他的事在營里傳得沸沸揚揚。那天,有幾個猶太人在一起說笑,都是有關(guān)他的流言蜚語。阿夫蘭?拉賓諾維茨,就是他救的那個男孩,班瑞爾?拉賓諾維茨的父親,正好經(jīng)過,聽見了犯人們的聊天,就上去跟他們爭辯。阿夫蘭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不容忍別人用那種極其下流、骯臟的語言侮辱自己心中的英雄。結(jié)果,阿夫蘭被處罰十五天禁閉,沒有食物,沒有水,如果真是那樣,阿夫蘭必死無疑。“不知怎么這事讓他知道了,他得到申克的特許,每天可以把自己省下的食物和水給阿夫蘭。我們都為阿夫蘭高興,開始一天天地算日子。終于十五天到了,我因為擔(dān)心阿夫蘭的身體狀況,就跟他一起去了。打開禁閉室的門,他叫了一聲,沒有動靜。我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阿夫蘭怎么了。最后是他先進了禁閉室,不久我就聽到響聲,有人摔倒了。我趕緊跟進去,看見阿夫蘭躺在地上,已經(jīng)死了。”“死了?”我再矜持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霸趺磿懒??”“這是最悲慘的地方,阿夫蘭是絕食死的,已經(jīng)死了一天了。他送給阿夫蘭的食物,有一半原封不動地放著,有些竟然已經(jīng)發(fā)霉了?!?/br>“為什么?”“因為阿夫蘭很偏執(zhí),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英雄做那種事,更不能容忍自己成為英雄做那種事的理由,他寧可死也不愿意背負這樣的罪名。”“他知道嗎?”我心里明白,問是多此一舉。但是,我希望……我只能希望……諾維斯基點點頭,殘忍地,沉重地點點頭?!拔抑腊⒎蛱m的想法還是他告訴我的。阿夫蘭曾經(jīng)質(zhì)問他。他不僅忍下了,還讓我?guī)兔﹂_導(dǎo)阿夫蘭?!?/br>“天呢!他怎么受得了?!”“他受不了!這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當(dāng)場暈倒在地。我聽到的響聲就是他的。”如果不是坐著,我也會摔倒的。我閉上眼睛,除了心痛,沒有任何其他感覺。天??!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他究竟承受了多少?“長官!”諾維斯基在叫我。我不敢抬眼看他,可不能在犯人面前失去控制。我只是微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