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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中我的下懷。在電話里,瑪麗沒有任何多余的話,沒有問昭為什么要見她,我也沒有叮囑她,昭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電話里,我們對話的語氣差不多是陌生的,似乎,我們的關(guān)系比一般朋友還要疏遠(yuǎn)。也許在瑪麗看來,我們連朋友都夠不上,我們本來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這正是我期望的,不能讓昭感覺到什么,看出任何破綻。然而,面對瑪麗如此的態(tài)度,我卻輕松不起來。感情這東西很奇怪、很微妙,你越是想去控制它,它越是自有主張。服務(wù)生還是上次那位,認(rèn)識我,直接把我們領(lǐng)到面向花園、窗邊的那個老位置。瑪麗還沒有來,我便不急于點(diǎn)餐。“等等?!蔽医凶》?wù)生?!耙槐P羊角面包,一杯牛奶?!?/br>“現(xiàn)在上嗎?”“對,馬上?!?/br>服務(wù)生走后,昭沖我挑挑眉?!拔以隰媚抢镉眠^點(diǎn)心了。”“你怎么不早說?”“你沒問我?!?/br>面包和牛奶送來了。昭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你在裘那里喝過牛奶了?”昭點(diǎn)頭。“那就別再喝了,牛奶喝多了容易脹氣?!?/br>“那怎么辦?”“留著吧?!?/br>“馬蒂,很多人在挨餓?!?/br>我看著昭,勾了勾擱在桌上的右手手指。昭欠身,將杯子沿桌面推過來。我不動聲色地拿起杯子,嘴唇抵上那個奶沫標(biāo)記出來的位置,把牛奶喝完。直到我用餐巾擦嘴,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他也一直注視著我。瑪麗穿了件暗紅色的連衣裙,領(lǐng)口開得挺低,胸部平坦,脖子顯得特別修長。暗紅色,襯得皮膚更白,幾乎是透明的,皮膚下的血管、骨頭清晰可見。“我能稱呼您瑪麗嗎?”昭搶著站起來,替瑪麗拉開椅子。“當(dāng)然,那是當(dāng)然。”“您真美。您是今晚上特別漂亮,還是一直如此?”“你真可愛?!爆旣惸樇t了,蒼白的臉上有了神采。我第一次發(fā)覺她竟如此美麗。“假如裙子的顏色不是這么暗的話,那會更美。既然是紅的,就該鮮艷點(diǎn)?!蔽也遄斓?。“這裙子的顏色,你不喜歡嗎?我覺得再合適不過了。暗紅色,沉穩(wěn)、典雅、悠遠(yuǎn)。我喜歡暗紅色,跟您的氣質(zhì)很配,瑪麗。我們中式家居里就很喜歡用暗紅色,它代表著穩(wěn)定、經(jīng)典、持久。”“謝謝你,這是我最喜歡的裙子了?!?/br>“你還謝他,他把你比作家具?”我叫起來,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我可沒這個意思?!闭押芪?。瑪麗微笑地看著我們。她笑著的時候確實很美,也不再那么刻意地隱藏自己了。服務(wù)生拿來菜單。我不用看,遞給瑪麗,一邊推薦?!斑@里的羊排很出名?!?/br>“那就羊排吧,聽你的?!爆旣惙艘幌拢氵f給昭。昭則直接把菜單還給我?!拔业抡Z不太好,還是讓他代勞吧。”昭說這話時看著瑪麗,似乎是在對瑪麗解釋,其實他是說給服務(wù)生聽的。打從我們進(jìn)門起,服務(wù)生的眼睛就時不時地瞄過來。這不奇怪,現(xiàn)在昭不論走到哪里,都會吸引幾乎所有的目光,這里很少見到亞洲面孔,何況他是那么漂亮。也許是昭身體漸好,他的陽光燦爛、豁達(dá)堅定更加強(qiáng)烈地感染著我;也許是我們分別在即,我越來越難以、或是根本不愿意再克制自己。就像剛才喝牛奶,服務(wù)生一定看見了,必會有所聯(lián)想……這有什么?我不在乎!但是昭在乎,他害怕我會招來厄運(yùn)。我點(diǎn)了兩份香煎羊排,一份釀鴨脯,要點(diǎn)酒的時候,服務(wù)生卻說:“等一下,長官,老板說要送您一瓶好酒,讓您等一下?!?/br>“送我?”我擔(dān)心的不是克羅格先生“送我”而是“一瓶好酒”,如果再發(fā)生上次那樣的事,再好的酒我也不想要,特別是昭在身邊的時候,我是絕對不能惹麻煩的。還好,克羅格先生這次送我的不是什么香檳。瓶身抱在餐巾里,只露出瓶頸。很普通的瓶子,即便是好酒,也不會很名貴。克羅格先生給我倒上一點(diǎn),是白葡萄酒。“嘗嘗。”他的笑容很慈祥,又透著神秘和興奮。我將酒杯放到鼻下,聞一聞,再輕輕晃動。淡淡的金黃色,澄清、透明、光亮;酒香馥郁、完整、綿長;掛杯明顯、持久。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克羅格先生,品飲了一口,“凱撒莊園!”我叫道。自己家釀的酒,我當(dāng)然嘗的出來?!笆顷愥劇!?/br>“沒錯!你能嘗出是哪一年的嗎?”克羅格先生笑得幾乎沒了眼睛,滿面紅光。哪一年?我自知沒有那能耐,不過還是要試試。我喝了一口,回味片刻,又喝了一口?!翱赡苡卸炅耍?/br>昭、瑪麗、克羅格先生和服務(wù)生都睜大眼睛看我,如此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diǎn),我有多么快樂,多么舒心。我一邊感覺一邊想,二十年,還是二十五年?莊園每年的葡萄酒都會有一部分陳釀,實在難以確定。就像對馬一樣,我也從來沒有研究過葡萄酒,終于我苦笑著搖頭?!拔艺f不出來,克羅格先生?!?/br>如同所有的家長、老師一樣,當(dāng)孩子回答不出問題的時候,就是他們最大的滿足。克羅格先生開心地拆開餐巾,瓶身擦洗過,玻璃上沒有灰塵,商標(biāo)有些變色,但凱撒莊園的徽記清晰可見,上面的年份是1912年。“1912年!”我不敢相信。“是你出生的那年。你爺爺說,那年的葡萄酒是他釀造過的最好的葡萄酒,不管是新酒還是陳釀都是最好的。”那年的陳釀在18年后裝瓶出售,供不應(yīng)求。“留在莊園里的早就喝光了,沒想到你這里還……”“我也沒想到?,F(xiàn)在好酒進(jìn)不到,只能把所有壓箱底的都翻出來。上個月,我去盤點(diǎn)酒窖,希望能找到點(diǎn)什么,沒想到發(fā)現(xiàn)了它。我以為早沒有了,竟然還有兩瓶。不知道怎么樣,我就先喝了一瓶。品質(zhì)還是那么上乘,幾乎沒變化。我就想著等你再來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br>“我確實驚喜,克羅格先生,太感謝了。”“這沒什么,孩子,我記得你是八月初的生日,就是在葡萄收獲的時節(jié)?!?/br>“是的,八月九日?!?/br>“還好沒過幾天。雖然男爵夫人沒來,但你和朋友一起……”“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br>“我知道,看得出來,所以我想,這酒送你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