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4
?她跟凱瑟琳院長是最好的朋友,她們一定相互了解。不!還是不要告訴母親!不應(yīng)該連累她,再則萬一她知道了以后反對,那我就什么也干不成了。就在我思前想后,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突然接到了柏林的電話,是玉的叔叔打來的。“玉被捕了,男爵!”不知是因為線路問題還是他說得含糊不清,我一點沒聽清楚,但那種焦急的語氣?!澳阏f什么?”我沖著聽筒喊道。“玉被捕了,男爵,玉被抓起來了?!?/br>☆、第十五章翼兒(2)片刻的驚慌之后,我穩(wěn)定了自己的情緒,然后就是想辦法穩(wěn)定甄先生的情緒,終于,通過電話里斷斷續(xù)續(xù)、不甚清楚的話語搞明白事情的大概。玉是柏林大學(xué)哲學(xué)系的學(xué)生,在柏林有很多同學(xué)、朋友,身體尚可的時候,有時她會出去。叔叔嬸嬸很不放心,但又怕她一個人太過傷心寂寞,見見同學(xué),分散些注意力也是好的,沒想到幾天前,玉出去了就再沒回來。甄先生夫婦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門,不是玉,是秘密警察。秘密警察把他們帶到柏林蓋世太保總部,問了一些關(guān)于玉的情況,特別是玉的同學(xué),玉在學(xué)校里的社會活動。態(tài)度還算禮貌,但沒有告訴他們?nèi)魏斡竦南?。大概因為甄先生是外交官,有外交豁免?quán),而甄太太幾乎不會說德語,不大可能對德國造成多少危害,蓋世太保當(dāng)天晚些時候就把他們放了,然而玉一直沒有回來。他們四處打聽,始終沒有玉的任何消息,除了知道是蓋世太保抓了她。“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錯了。”這既是在安慰甄先生,也是在安慰我自己。事情一定很嚴(yán)重,不知道原因,不知道去向,蓋世太保經(jīng)辦的都是大案要案,玉怎么會牽涉進去?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我馬上請假,乘火車趕去柏林,在此之前,我再次拜訪了安德斯?舒爾茨,蓋世太保里我只認(rèn)識他,只有請他幫忙打聽玉的消息。“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錯了,安德斯,你知道懷孕以來,玉的身體很不好,她根本不可能參與任何非法活動?!边@些話對于安德斯?舒爾茨,沒有任何說服力。一段日子的交往,我認(rèn)為安德斯?舒爾茨是一個懂得變通,沒有原則,唯利是圖的人,是否幫我這個忙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而只是看我出的價是否能打動他。母親的紅寶石胸針,罕見、碩大,價值驚人,安德斯?舒爾茨躲在那對過于濃密的眉毛后面的小眼睛終于放出光芒。他花了很大力氣才把眼睛從那迷人的紅色光暈上挪開,竭力掩飾住興奮與貪婪,顯出一臉為難的真誠表情?!澳?,男爵,我不能向您保證什么,但您知道,我會竭盡全力來辦這件事的?!?/br>我到柏林已經(jīng)兩天了,四處奔走,毫無進展,依舊沒有見到玉,依舊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來柏林的路上,我思前想后考慮了很久。當(dāng)時,在昭的案件上,斯特拉格霍爾德(Hubertus.Strughold)教授所起的作用完全不是他曾經(jīng)向我承諾的那樣,原因是他能力有限,還是根本就沒有盡力?我不得而知,但我的釋放文件確實是赫爾曼?戈林元帥簽署的,或許關(guān)鍵還是在于他是否愿意幫忙。那么今天,教授是否愿意幫助玉呢?不管情況如何,我都沒有選擇,我走投無路、焦急上火。玉已經(jīng)失蹤五天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情況如何。沃納說,上次檢查時情況還好,但對于懷孕七個月的孕婦,危險隨時都可能發(fā)生。七個月,上次見到她時,她有些水腫,有時會頭暈、心悸、睡眠不好,時常抽筋,我叮囑她盡量好好休養(yǎng),減少外出,如果覺得悶,可以讓同學(xué)來家里,或是去凱撒莊園,大家都很想念她。她為什么又出去呢?嬸嬸說玉接到一個電話,走得有點急。難道……我害怕得不敢想。“不管怎樣,教授,求您想想辦法,讓我先見見她。昭把她托付給我,現(xiàn)在昭不在了……”我說不下去,咬緊牙關(guān)瞪著教授。“我試試,馬蒂,你別著急。應(yīng)該就是你說的,一定是搞錯了。這種事常有,你別著急。”教授拍拍我的膝蓋,慈愛而擔(dān)憂地看著我。我進屋后,教授就離開辦公桌,與我一同坐到沙發(fā)上。我們離得很近,就像上次在監(jiān)獄里,教授來看我,開導(dǎo)我,同我一起坐在床沿上。教授性格內(nèi)向,為人謹(jǐn)慎,很少有感情流露的時候,然而這兩次……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感受到了父愛。教授讓我回去等消息。我明白,這對教授也不容易,教授因為研究課題跟空軍和黨衛(wèi)隊有聯(lián)系,但這并不一定意味著有多少私交,更何況是蓋世太保,教授是不會喜歡惹這種麻煩的。這跟昭乘坐的皇家方舟號出事后打聽消息不同,那是無辜遇難的人,是好人,而被蓋世太保抓進去,不管實際情況怎樣都已經(jīng)是罪人了。打聽昭的消息時,教授是真的幫了大忙。第二天,教授通知我,已經(jīng)打通了關(guān)節(jié),讓我跟玉見上一面。☆、第十五章翼兒(3)進出此類地方,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有點不可思議,我是黨衛(wèi)軍軍官,在集中營工作,恐怖、罪惡、死亡,司空見慣。與之相比,這里沒有成排荷槍實彈的看守警衛(wèi),沒有驚恐絕望偏體鱗傷的囚犯,沒有充斥于空氣中的血腥味和嘶喊聲,這里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來往人員衣著整潔,彬彬有禮,要是沒有大門墻上的標(biāo)牌,以及傳達室要求登記、出示證件,你一定會以為這里是一個普通的政府行政機關(guān),然而這里是柏林艾伯萊希特親王大街8號,蓋世太保中央總部。我抑制不住忐忑不安的心情,微微發(fā)抖。陪同的警衛(wèi)領(lǐng)我進入電梯,我以為會去地下室,卻沒料到上了三樓。警衛(wèi)把我讓進一個房間,請我稍等。這應(yīng)該是一個套間的外屋,有一組皮沙發(fā)和茶幾,有門通向里屋。因為心情過于緊張,進門時我忘了看門上的標(biāo)牌,或許根本沒有標(biāo)牌,我不記得有。這個套間像是誰的辦公室,他的官職一定不小。但要說這辦公室屬于哪位大人物,又不太像,因為除了這一套沙發(fā)和茶幾,就只有成排的櫥柜,幾乎遮蔽了所有的墻壁,櫥柜里排滿書和文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不管怎么說,在這里會見玉有點不尋常,這是一種禮遇,還是僅僅為了掩蓋。我知道被抓來的犯人都在地下室關(guān)押、審訊,那是一個連魔鬼都會繞道避開的修羅場,會見理應(yīng)在那里。我傾向于禮遇的看法,我是黨衛(wèi)軍軍官,蓋世太保本就屬于黨衛(wèi)軍的一部分,我該算是自己人。今天是玉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