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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我就是……”說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躲開這冰冷的槍口??墒菫槭裁春韲悼傁裼惺裁礀|西卡在那,憋得難受。其實我是……其實我就是卓揚……可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在這樣的情境下,被逼著說出自己的秘密。我想昂首挺胸地活著,想正大光明地做自己!可是為什么要我死掉,要我不得已偷偷摸摸做著嚴予思,又要這樣,好像求饒一般說出自己的名字。好恥辱!-這支槍嚴耀欽握得很穩(wěn),嚴予行和康玉珠紛紛撲上來搶奪,都被他一把甩開。他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被人利用。偏偏嚴予思不但用柔弱無害的外表欺騙了他,還利用了他的恩情與信任。以前他以為,嚴予思只是個被慣壞了少爺,縱然氣量狹小、無法容人,也只是孩子心性。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敢明目張膽地買兇殺人,要殺的,還是他的哥哥,自己的兒子!他的目的,想想也不難猜測,既幫mama報了仇,又幫自己出了身為野種的惡氣,順便幫大哥鏟除一個看上去越來越有威脅的競爭者,一舉多得。嚴耀欽雙眼迸射出憤恨的怒火,直直逼視著倚坐在墻邊的小兒子,烏黑槍管高高舉起:“嚴予思,以你的所作所為,就算是你mama,她也無話可說了吧!”很奇怪,眼前那個少年像變了個人似的,沒有掙扎,沒有喊叫,連試圖逃跑的動作也沒有。他只是平靜地看著糾纏在一起的三個親人,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仿佛這些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少年翹起嘴角艱澀地笑了一下:“爸爸,其實我是……其實我就是……”他忽然停住了,沒有再說下去,臉上涌現(xiàn)出無盡的悲傷。就這樣搖了搖頭,沿著墻壁緩緩向一側(cè)栽倒下去,躺在地上,單薄得如同一片被揉碎了的紙張。這個場景,這個笑容,這個痛苦又無助的身影,一瞬間與嚴耀欽記憶中某個永生難忘的畫面重疊了。他的心臟被這段記憶所帶來的愧疚與悔恨猛烈重擊著,一下收緊,不自覺屏住呼吸脫口而出:“阿……揚……”他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藻澤泥潭,腐臭泥漿包裹住雙腳,身體,咽喉,將他淹沒其中,無法掙脫,無法自拔。持槍的手無力垂了下去,金屬砸在地板上,“咣啷”一聲,火星四濺。為什么,為什么那個瞬間里,身體、樣貌、五官都是嚴予思,可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那一抹世間難覓的笑容,卻都是卓揚呢……-當天晚上,卓揚開始發(fā)燒。連續(xù)打了兩支針劑,依舊高熱不退。嚴予行一直守在他房里,寸步不離,一邊注視著藥液的流速,一邊留意弟弟的呼吸,生怕他昏睡中發(fā)病,出現(xiàn)危險。嚴耀欽推門進去的時候,嚴予行戒備地站了起來,擋在爸爸面前。嚴耀欽將其一把推開,看也不看:“滾出去?!?/br>嚴予行沒動,他怕自己一轉(zhuǎn)身,爸爸就會要了小弟的性命。雖然他很清楚,只要是爸爸想做的事,無論自己在與不在,都不會帶來任何改變。見他沒有遵從指令,嚴耀欽輕喚了一聲:“張崇久!”房門應聲打開,張崇久徑直走到嚴予行面前,恭敬卻強硬地牽制住大少爺?shù)募绫郏瑢⑺白o送”出了房間。室內(nèi)安靜下來,嚴耀欽審視著床上的少年,他臉色不自然地潮紅一片,被打過的地方腫起老高,五指印清晰可見。眼睛緊緊閉著,卻睡得并不踏實,眼珠在眼皮下不住移動,睫毛微微顫著,凝結(jié)成一縷一縷,掛著水汽。高燒使他神智不清,模模糊糊不斷囈語。嚴耀欽猶豫了一下,小心坐到床邊,靠過去仔細聽著。“……mama……他好高啊……這么一舉……我們都得救了……”“……別拿走我的皮球……別搶我的球……”“……沒有打雷……是湯姆大叔的太太……在罵他……”“……我知道是誰……我知道……我還藏著一張……他的畫片……”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內(nèi)容不著邊際,根本聽不出到底在說什么。嚴耀欽有些煩躁地站起身,茫然望向窗外夜色,思索著是不是該先去抽支煙。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床上人的嘶啞呢喃:“mama……馬蜂好可怕……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保護你……我去幫你趕走它……”這些話如同一盆冰涼刺骨的冷水,兜頭澆下,使嚴耀欽渾身上下猛然一震,緊接著打了個冷戰(zhàn)。他想邁步,腳掌卻被釘在了地上,想回頭,肩上卻壓著千斤。拼盡了全力才重新轉(zhuǎn)過去,一動不動盯著床上的少年,眼珠幾乎要瞪出來。“你、你說什么?什么馬蜂?你說后院的馬蜂是嗎?你……你是不是……阿揚?”一定是的,一定是卓揚!否則怎么會知道馬蜂的故事!那是他們父子二人間的對話,再沒第三個人知曉——后院的馬蜂窩很可怕,mama不敢靠近,卓揚要去消滅它們,卻因此吃盡了苦頭……他就是卓揚沒錯!他長著嚴予思的臉,可他就是卓揚!他不喜歡吃辣,他走路從不摔跤,他笑起來安靜恬淡,他和波比親密無間……真讓人懊惱不已,明明無數(shù)次出現(xiàn)過這種念頭,覺得他就是卓揚,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直覺呢!嚴耀欽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床邊,幾乎被自己絆倒,他跪在床邊,雙手覆在少年的肩頭,緊緊抓住了他,不敢松開。他不知道卓揚如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怕一松手,屬于卓揚的靈魂就會再次離他而去。失去一次才發(fā)現(xiàn),從前看似簡單又平凡的少年,是多么的寶貴,多么難以割舍。“你是不是阿揚?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卓揚的雙眉緊緊鎖在一起,身體扭來扭去不肯安分,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著:“爸爸……”他迷茫地搖了搖頭,似乎更加痛苦地微弱呻|吟著:“我沒有……爸爸……沒有爸爸……”眼淚一大顆一大顆沿著臉頰“撲簌簌”掉落下來,很快打濕了整片枕頭。他試圖睜開眼睛,試圖讓自己醒過來,卻起不到半點作用,只有更多的眼淚洶涌而出。“別哭,別哭!”嚴耀欽慌忙抽出紙巾去擦拭,可眼淚越流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凈。瘦小的身軀不住掙扎,手腳跟著抽動,嚴耀欽趕緊抱住他,低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阿揚,你是在做夢,是在做噩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