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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到了路邊。司機不解緣故,以為光天化日之下碰上了匪徒,嚇得立刻靠邊急停,隨即高舉著雙手跌跌撞撞跑下來,抱住頭蹲在地上,連門都沒敢去關(guān)。嚴耀欽看看后座沒動靜,就知道出事了。顧不了許多,第一個沖上去打開車門,正看見卓揚癱倒在座位上,眼睛痛苦地緊閉著,身體糾結(jié)成一團,頭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還好他的車子上一向是帶著藥的,趕緊讓兒子含住,噴了兩次,卻沒有看到預(yù)期的效果。救護車沒辦法及時趕來,如果再不能呼吸,接下去最可怕的后果,就是心肺衰竭,甚至死亡……嚴耀欽不敢再想,這念頭只稍稍冒出個影子,就足以嚇得他六神無主了。他的神情嚴肅冷靜,熟練地cao作著救護手段,內(nèi)心卻在顫顫巍巍地祈禱著,不管是上帝,佛祖,觀世音菩薩,不管是什么,求求你們,一定要阿揚沒事,一定要沒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明知道氣管擴張的藥物不能過量使用,可是情況緊急,沒時間考慮太多,接連又多噴了幾次,卓揚總算漸漸緩過來,恢復(fù)了呼吸。嚴耀欽把兒緊緊抱在懷里,像是害怕被誰奪走一樣。他從沒有這樣害怕過,有那么一刻,他充滿了恐懼地想,要是兒子真地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是兇手,罪無可恕,天誅地滅。從前,他的世界里還沒有卓揚,那時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很強大,可以輕易支配身邊的所有人和事,并為此而快樂、滿足著。后來,卓揚來了,他漸漸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都一文不值。他以為的快樂,并不是真正的快樂,他以為的滿足,也并不值得滿足,連他自以為義薄云天的情愛,都無法稱之為愛。那個叫卓揚的少年,帶給他一個全新的世界,他看到了自己,不是嚴先生、嚴老板,而是一個叫嚴耀欽的普通男人,有欲念,有遺憾,有膽怯,有懦弱。如果此刻,卓揚消失了,那么嚴耀欽也將不復(fù)存在。短短片刻功夫,他已是經(jīng)歷了一場從天堂到地獄再到人間的輪回。藥物舒緩了氣管的痙攣,總算有足夠的氧氣注入肺里,卓揚依靠身體本能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即便不去看,他也知道抱著他的人是誰。這個懷抱很溫暖,很安全。他繃緊的身體漸漸放松起來,這下,總算可以安心睡了。留在他意識之中最后的感受,是嚴耀欽在后背上溫柔按摩著的大手,和手掌上持續(xù)不斷的顫抖。在這一刻,對于兩個人來說,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救贖,誰是誰的依靠。☆、遠走高飛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卓揚曾經(jīng)模模糊糊短暫恢復(fù)過一點意識。鼻腔里插了輸氧管,氧氣被源源不斷輸送進了肺部,除了疲倦和身體沉重,再沒別的不適。他能清楚感覺到冰冷的針頭刺入手臂,藥液一點點流進血管,卻睜不開眼。許多人走來走去,混亂地交談著。有陌生的男聲在陳述著病情,應(yīng)該是大夫,旁邊很焦急連連發(fā)問的,是嚴予行,言辭簡潔安慰大哥的,是凌彩衣,跟在凌管家身后依吩咐忙碌著的,是阿義。還有……沒有了……藥物中的催眠成分起了作用,那些嘈雜的聲響逐漸模糊。卓揚覺得很困,覺得思緒慢慢飄走,還覺得,似乎少了些什么……-這一覺睡了好久,睡得渾身綿軟無力。費好大勁撐起黏結(jié)的眼皮,明晃晃的白光鋪天蓋地投射過來,刺得眼球生疼,趕緊閉上眼睛,微微皺了下眉頭。眼皮抖動小心適應(yīng)著一點點張開,眼前像蒙了層霧氣,有個人形緩緩呈現(xiàn)出來,影影綽綽不斷晃動。那人身材高大俊朗,頭發(fā)烏黑濃密,五官剛硬而立體……卓揚的心臟猛烈跳動了一下,直到看清那不是嚴耀欽,而是與他外貌相似的嚴予行,才牽扯嘴角露出一個淡定的笑容。他也搞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瞬間,既期待又害怕,隱約希望陪在身邊的是那個人,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手臂稍稍用力撐起了一點,卓揚的眼睛瞄向一側(cè)的水杯,喉嚨干得要命,快冒煙了。嚴予行耗了半天才明白弟弟的意圖,連忙將人扶起來,枕頭墊在背后,端起杯子送到嘴邊。氧氣管掛在臉上很礙事,卓揚伸手拉了下來。嚴予行很不放心,猶豫著想幫他放回去:“你確定可以嗎?”卓揚翻了翻眼睛,連瞪人的力氣都沒有,心中暗自感嘆著明明是父子倆,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卻是天壤之別。就著哥哥的手喝了小半杯水,聲音雖然嘶啞微弱,總算能開口說話了:“現(xiàn)在……什么時候?”嚴予行手忙腳亂放好杯子,又幫弟弟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抬腕看看表:“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叫人準備點吃的東西?”卓揚搖了搖頭,滿臉歉意地看著哥哥:“我這回……又給家里人添了不少麻煩吧?”所謂家里人,無非也只有他們父子兄弟三個。卓揚依稀記得昨天嚴耀欽抱著自己的時候,手上抖得厲害,想來這一次大街上發(fā)病,那個男人該是嚇壞了。待要詢問,又繞不過自己的心結(jié),此地?zé)o銀般地認為,只要一開口,就會泄露出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故意賭氣似的,偏要裝成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旁敲側(cè)擊勾引著哥哥主動說出來。“予思,你真是長大了!”聽見弟弟竟然會顧及家人的感受,嚴予行欣慰得一塌糊涂,“放心,一家人之間用不著講什么麻煩不麻煩,就算大家平時處處管著你,歸根結(jié)底也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身體是自己的,誰也不能替你生病替你難受,所以……”在哥哥中年大叔一樣的嘮叨之中,卓揚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傍晚時候,凌彩衣帶著人大包小包趕了過來,知道卓揚睡得太久胃口不佳,滋補的湯水準備了好幾種,換著花樣填鴨似地往肚子里灌。彩姨很細心,將他的電腦,游戲機,雜志,連同平日用慣的枕頭消毒之后一并帶了過來。之后一直陪在醫(yī)院,直到夜深,人睡下之后才離開。從始至終,嚴耀欽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卓揚覺得門口有人影晃動,熟悉的腳步聲順著門縫幽幽傳了進來,他想起身去看個究竟,可手腳卻像被黏在床上一樣,重得要命。費力一掙,醒了,原來是夢。對于這不知廉恥的夢境,卓揚對自己生出了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真想抽幾個耳光把自己徹底打清醒。他并不知道,在他獨自氣鼓鼓糾結(jié)的時候,嚴耀欽剛剛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