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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院,給他住的那個院子因為離松濤軒很近,便叫聽松軒,是兩進的院落,有穿堂有后罩,很是寬敞。 聽松軒是秦老太爺和秦燁小時候都住過的,秦玨搬進明遠堂時,明遠堂里已經沒有女眷了,秦老太爺便讓他住在離自己很近的含翠軒里。 豫哥兒搬進來之前,那個院子已經空置了幾十年。如今翻修一新,只等春暖花開時,讓蒔花婆子種上花草了。 豫哥兒搬出去了,羅錦言倒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傷心,她開始計劃著把以前豫哥兒和元姐兒住的小跨院也翻修一番,另外開一道門,元姐兒出嫁之前都住在那里。 于是,她開始給元姐兒的院子想名字,后宅里的幾個院子都有“翠”字,那是政公寵愛妻子,可她們這些晚輩卻不能把新院子也用這個“翠”字。 她最后選了“柔風”二字。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她的長女如果真的長成腰懸三尺青鋒的俠女,也能是比較溫柔的那一個。 秦玨聽了以后哈哈大笑:“這名字好,既是柔柔媚媚的女兒家,又不失磊落風骨,好,很好?!?/br> 然后親筆題了柔風兩個字,只等院子修葺完了,就刻匾掛出去。 這些天來,羅錦言從來不問外頭的事,她不問,秦玨也不說。 直到二月初一朔朝的那天,羅錦言想不知道都不行了,因為這一天發(fā)生的事,足以震撼京城里的每一個人。 大周朝依前朝舊歷,每年元旦、冬至以及皇帝壽辰,是大朝會。由錦衣衛(wèi)陳設鹵簿儀仗,教坊司陳列大樂,禮部陳列文書、賀表、貢品等,在京文武百官都要齊聚,聲勢浩大。 除了大朝會和每天的朝會以外,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還有朔朝和望朝,這兩次朝會,雖然沒有大朝會的規(guī)模,但在京官員都要上朝,上至王孫公卿,下至九品小吏,太和殿里站不下,便站在殿外,太和殿外的廣場站不下了,隊伍一直排出很遠。以秦玨的說法,放眼望去黑壓壓的都是人,這當中的大多數(shù)人,當了一輩子京官,也就在外面站了一輩子,連走上玉階進入大殿的資格也沒有。 二月初一,就在大大小小幾百京官云集的這一天,發(fā)生了一件足能列入史書的大事。 朝會剛剛進行不久,太和殿外一片喧嘩,戰(zhàn)報到了! 趙極是馬上皇帝,他親政之后大小戰(zhàn)役不斷,前方戰(zhàn)報刻不容緩,無論是大朝會,還是這種每月兩次的朔望朝,戰(zhàn)報都要在第一時間送到皇帝面前。 聽說是戰(zhàn)報到了,趙極的眉頭微蹙,早有立在殿外的錦衣衛(wèi)將戰(zhàn)報呈進大殿,內侍走過去,接了戰(zhàn)報,亦步亦趨呈了上來,交到走過來的衛(wèi)喜手中。 趙極沉聲道:“念!” 衛(wèi)喜知道規(guī)矩,同為戰(zhàn)報,若是捷報,會一路高呼進京,即使此時不能大聲嚷嚷,把戰(zhàn)報呈進來的錦衣衛(wèi)也定然知道,可那錦衣衛(wèi)進來時,衛(wèi)喜看得清楚,那絕不會是聽到捷報喜訊應有的神情。 他打開火漆,把里面的戰(zhàn)報展開,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顫聲道:“湖南黃州衛(wèi)指揮使司柴平率軍謀反,將千戶孫五越斬殺,余者皆響應,與此同時,辰州衛(wèi)使司李士吾、沅州衛(wèi)使司沈杰率眾降!” 黃州衛(wèi)、辰州衛(wèi)和沅州衛(wèi)各有屯兵五千余,另有千戶所、百戶所,他們就這樣反了?降了? 百朝默然,所有人屏住呼吸,偷偷望向龍椅上的趙極。 正在這時,門口又響起太監(jiān)尖利的聲音:“戰(zhàn)報到!” 還有戰(zhàn)報! 衛(wèi)喜再次接過戰(zhàn)報時,手指已經在發(fā)抖,他聽到皇帝的聲音依然平靜:“再念!” 衛(wèi)喜看了一眼手里的戰(zhàn)報,只覺頭皮發(fā)麻,他故做鎮(zhèn)定的把戰(zhàn)報上的字念了出來,他的聲音不大,但大殿上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似是千斤重石砸在心口上,尤其是最后的幾句話“征南大將軍王月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湖南布政使司狄玉鳳及一眾官員皆被俘,湖南失守。” 湖南失守! 大周朝打敗了韃子,打敗了高麗人,卻被一伙名不見經傳的匪患奪下幾省。 尤其是湖南這樣的地方。 湖南不是云南那樣的邊陲,湖南有十大衛(wèi)所,屯兵幾萬,又有常勝將軍王月久大軍壓境,可還是敗了,兵敗如山倒! 戰(zhàn)報上還有內容,衛(wèi)喜悄悄看過去,他不敢念了,不敢了。 可趙極的聲音卻讓他不能不念:“可有提到那個孽障?” 這也是自從趙熙公然廢掉父親,在廣西登基后,趙極第一次當眾稱他為孽障。 衛(wèi)喜咬咬嘴唇,清清楚楚地說道:“重興偽帝亡,死因不明,死前留有遺詔,十萬軍匪首觀棋將此遺詔臨后貼于湖南布政使司衙門外,圍觀者眾?!?/br> 他不敢再念了,他不知道再念下去會是什么后果。 大周軍余部已經撤出湖南,但還有斥侯留在長沙,遺詔上的內容清清楚楚地抄錄下來。 趙極微微松了口氣,趙熙死了,戰(zhàn)報上之所以是死因不明,那是因為趙熙是被郎士文和他的錦衣衛(wèi)暗殺的,即使是大周的援軍也不知道。 “呈上來?!彼卣f道。 衛(wèi)喜終于松了口氣,今天這是怎么了,該來的不來,這不該來的卻是接二連三。 那份戰(zhàn)報終于拿到趙極手中,滿朝文武皆往上看,趙熙死了,他竟然還有遺詔,莫非他還有死嗣落在十萬軍手里? 那到底是不是趙熙的兒子? 反正人已經死了,觀棋另外弄個小孩子出來說是重興皇帝的太子,誰也沒有辦法,何況,這遺詔是真是假,也無從可考。 真是多事之秋。 忽然,他們全都看到,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偉岸的身軀晃了晃,便癱轉了下來。 趙極暈過去了,如果不是身邊的內侍反應靈敏,他甚至會從龍椅上摔下來。 那份遺詔上寫得清清楚楚,朕以孝正身,代父罪己,還政于朕之堂兄,先皇太孫奕。 第七四六章 笑春風 如果是像平時早朝一樣,只有閣老們和夠品級的大員在朝上,遇到眼前的事,定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可今天不同,雖然大多數(shù)官員都在殿外,可也是因為大殿里站不下這么多人,誰站在哪里,都是按照品級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