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酒吞童子那家伙估計是照看不好孩子的。

所以茨木還是跟自己睡比較好……吧？

第21章少年人（只是捉了蟲）

伊路米用心記著日子，他在等待自己“十歲”的那一天。在十歲的那天他就可以脫離幼崽的身體，起碼成為一個少年人。

其實伊路米有時候在想，這才短短十年他就已經(jīng)等不下去了，那未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又該怎么等？

“對于人類來說，衰老是個值得享受的過程?！鄙奖橙樟⑷绱苏f，他的眼角已經(jīng)長出了皺紋，眉清目秀的青年步入中年，但他依舊風(fēng)姿綽約。他身上沒有了曾經(jīng)的浮躁，而更像一杯泡好了的茶。

伊路米卻不怎么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看向和室外的庭院，那里有一顆漂亮的櫻花樹，初春時節(jié)正滿樹櫻粉。

算起來伊路米已經(jīng)為陰陽寮又或者說是山背日立打工了十年，但其實也沒干什么實際的工作，甚至還不如曾經(jīng)在湯婆婆那里做的多。

……沒有意外的話，今晚他將會脫離幼崽。

山背日立回想起自己少年時的成長經(jīng)歷，不由得搖搖頭，“生長可是一件痛苦的事，骨頭會又酸又麻，渾身沒有一處舒坦。恨不得把膝蓋敲開進(jìn)去撓一撓?！?/br>
伊路米難得點點頭，發(fā)育的時候確實不舒服。那感覺還不如刑訊抽幾鞭子或者是電一次來的痛快。又癢又麻像是被內(nèi)特螞蟻咬了一樣。糜稽小時候就被那螞蟻咬過還沒有辦法解決。然后在宅邸里滾了一個星期，天天哭的撕心裂肺，祖父還有父母難得縱容了一次，真的太慘了。

最重要的是他發(fā)育的時候還要再經(jīng)歷第二次，嗯，更可憐了。

“茨木童子會來嗎？”山背日立問，這么重要的日子那個家伙不會缺席吧？

伊路米搖搖頭，“他不來，很忙?！眲倓傆龅搅藘蓚€志同道合的大妖怪，他們正忙著占山為王，亂極了。

“這真是稀奇了。”山背日立不太相信，但是伊路米表示，他禮物都送來了，這次是真的不來。

茨木童子能送什么？山背日立猜都能猜到，估計是一身少女的華服。

往年送來的衣服好看倒是好看，但卻都是各式各樣的女裝。還有各式首飾，山背日立表示自己就是沒妻子也沒孩子，否則自己在伊路米身上練就的梳妝手藝一定讓他們震驚。

他奇怪了十年，為什么像茨木童子這樣的……大妖怪，會喜歡扮女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伊路米竟然會穿，而不是一把火扯了全燒了。除了做任務(wù)需要便于行動的著裝，伊路米沒事的時候坐在屋子里就像是不知道誰家府邸里的姬君。

面對每次給自己梳完頭發(fā)都一臉“不忍目睹”的山背日立，伊路米實在懶得告訴他，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這年月的男裝究竟有多丑嗎？

或許茨木童子是真的了解伊路米。

“他送了我一串鈴鐺?！币谅访滋郑滞笊蠏熘粋€白色繩子栓成的一串金鈴鐺，他抬手搖了搖卻沒有任何聲音。

山背日立一愣，他想錯了，還真沒送衣服。但這鈴鐺不響，總不能是壞了吧？

伊路米撥弄了一下，那鈴鐺發(fā)出“叮鈴”一聲，清脆的很，“他說這是他唯一一次好心，把一件唐衣讓給了鈴彥姬。她很高興，就送了這個清心鈴給茨木?！?/br>
伊路米搖搖手腕，那一串鈴鐺便“叮鈴”作響，聞聲，山背日立覺得一時間神輕氣順。

“不錯的禮物?！鄙奖橙樟Ⅻc點頭，而且還很實用。

伊路米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難道自己不夠冷靜嗎？

“你，太喜歡鉆牛角尖，這個鈴鐺很適合你?！鄙奖橙樟⒃趺匆拆B(yǎng)了伊路米快十年了，還是很了解他的。

伊路米對此不做評價，只是抬手又搖了搖鈴鐺，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有那么一瞬間伊路米確實覺得心頭一松。

勉強是個好禮物吧，伊路米放下袖子遮上了鈴鐺。

“過段時間我們應(yīng)該會出使唐國，可以去唐國玩，開心嗎？”山背日立突然想起來這么件事，他起身走到不遠(yuǎn)處的書桌，拿了天皇的御詔。

開不開心伊路米都沒什么表情，他看著一臉興奮的山背日立默默接過御詔。

內(nèi)容的大概意思是再過十天左右，陰陽寮寮頭山背日立及寮內(nèi)數(shù)位陰陽師，將會跟隨這次的遣唐使一同前往唐國。

天皇特意提到了海上之風(fēng)浪，希望陰陽寮以做應(yīng)對。

“其實就是保護(hù)那些使者在海上不被魚吃了?！鄙奖橙樟⑿Σ[瞇的看著伊路米，“好在那時候你不再是幼崽狀態(tài)了，否則那群家伙又要對陛下給陰陽寮的撥款陰陽怪氣?！?/br>
接近十年時間，伊路米跟著山背日立沒少去朝堂。他總可以聽到一些大臣冷嘲熱諷，說是山背日立拿著陛下的大筆撥款什么成績都沒有，天天在陰陽寮養(yǎng)孩子。

其實有不少大臣都不相信妖怪的存在，即便是天皇都承認(rèn)的事實，他們耶對此心存懷疑，是堅定而朝前的唯物主義者。

或許是因為伊路米長得過于“人畜無害”不像妖怪。那一番的大臣只認(rèn)為山背日立所屬的陰陽寮只是算算吉兇測測風(fēng)水。

結(jié)果就是其中一位大臣被忽然卷入殿內(nèi)的大風(fēng)當(dāng)場掀翻了褲子，光溜溜的摔了個倒栽蔥。如果不是山背日立捏了一下伊路米的手，或許就是他的腦袋被風(fēng)掀飛了。

“不可再陛下面前見血?！鄙奖橙樟⒌吐曊f，似乎談的是禮儀，但伊路米覺得山背日立更多的意思是藏拙。

陰陽寮逐漸在民間立起威信，逐漸向內(nèi)蠶食著碩果僅存，不依賴陰陽寮的大臣。山背日立所表現(xiàn)出來的溫和態(tài)度，只是猛獸身上的一張羊皮。

“那讓他們下海喂魚就是了?！币谅访追畔率掷锏挠t想了想說。

山背日立笑而不語，團扇不緊不慢的搖著，“到了海上會怎么樣誰知道呢？聽說藤壺大人暈船，真希望他不要吐得從船上翻下去?！?/br>
山背日立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他這么說著團扇掩住半張臉，“不過使團還是要工工整整的才好看，丟了一個半個人的也不好?！?/br>
藤壺大人就是那個被伊路米掀了個倒栽蔥的男人，伊路米明白了他的意思。藤壺大人要整，但只要不出人命怎么弄都沒事。

這男人心底里黑著呢，伊路米十分清楚這一點。

但伊路米不在乎，因為山背日立不會傷害自己，他十分自信這一點。不光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契約或者是山背日立壯大陰陽寮的野心需要伊路米。而是伊路米有這么種感覺，他在山背日立身上得到了在父親身上得不到的那種東西……

看著山背日立額角的微微冒茬的白發(fā)，伊路米突然有些擔(dān)心他再過幾十年死掉了。

……

深夜，伊路米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