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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讓張幽京的笑容僵在臉上。“我說我怎么一直莫名其妙討厭他呢!”張幽京眉眼一凜,雙手在兩側一握,如狼煙般的黑霧彌漫開來,周遭立刻響起鬼哭狼嚎的聲音。“大人還有功夫在這里說笑嗎?”他有些生氣了。陸召離再次拔出斬鬼,卻將左手背到身后,“你說得對,的確應該快點結束了?!?/br>下一瞬他開始動了,如鬼魅般的幻影一閃,速度快到張幽京分辨不出他的真身在哪里。魂爆陣接二連三飛射而出,其密度高到無法閃躲,好在它未擊中目標便會自動消散,否則就連陸召離也奈何不了他。終于沖到了近前,陸召離揚手揮動斬鬼,劍鋒所到之處發(fā)出獵獵風聲,撕破空間向張幽京襲去。空中陰云遮月,剎那間開始電閃雷鳴,張幽京仰天長嘯,竟然在劍尖要觸及他的那一刻,化身為龍,龍鱗護體,硬是接下斬鬼一擊。看到燭陰的本體在空中游曳,陸召離輕輕一躍,直接踏到了龍首之上,后者有所覺,開始劇烈的晃動龍身。一時之間,沖天的龍嘯聲和雷鳴聲混雜在一起,將整個cao場攪得天翻地覆。陸召離抓住龍角,在劇烈的晃動中找到了龍頭上的眉心處。手中光芒大放,猶如暗夜之星的光珠被他瞬間打入眉心上,龍身突然就停止了晃動。刺耳的龍嘯將周邊建筑的玻璃都震碎了,龍身重重摔到地上,顯露原本的人形,張幽京捂著頭,在草地上打滾。如果仔細看的話,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臉變得很虛幻,似乎在兩張面孔上不停切換,像是打了馬賽克一樣。陸召離落到他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是想要燭陰的魂魄嗎?全都給你?!?/br>張幽京聽到陸召離的話,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他掙扎著坐起來,尚且還存有最后一絲理智,沖陸召離吼道:“把他從我身上拿走!拿走!”陸召離靜默地站在一旁,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宿舍樓出事那天,易遷急匆匆地回地府,是因為他們弄懂了僅剩一魂的燭陰話中的意思。他想讓張幽京吃了他。七魄生于三魂,張幽京之所以留下燭陰的胎光,并不是想要留他一命,是因為若是將燭陰唯一一魂也吞噬的話,那他不就又變成燭陰了嗎?生于同一體的魂魄互相爭奪主權,最后究竟是誰吞噬誰呢?答案是,無論怎樣,都會變成一個完整的他。張幽京不想被燭陰的情緒影響,所以他選擇放棄胎光。而易遷下地府,便是將燭陰的胎光帶上來,僅僅留下燭陰的軀殼,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把胎光打入張幽京體內,他自己便會陷入混亂。那晚易遷交給陸召離的東西,除了神力,就是這個。張幽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額頭,好像以此可以緩解巨大的痛苦。“你閉嘴……你閉嘴!這些年我都經(jīng)歷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把我分離出去,如果不是你要殺了我,根本不會有現(xiàn)在的我!”張幽京像是瘋了一樣,一會哭一會笑,嗓子喊啞了也不在乎,不停地和腦中的那個聲音作斗爭。這是他和燭陰的戰(zhàn)場,為了爭奪一個身體的主權,最終到底是誰影響誰,要看他們雙方的意志。陸召離癱坐在地上,拄著斬鬼的劍身,隨時準備給他來上一劍。大概有十分鐘過去,他終于慢慢歸于平靜。陸召離抬腳踹了一下那人的身體,他仿佛沒了力氣,輕易地就被踢倒,脖子上那個滿頭大汗的臉,是屬于燭陰的。陸召離松了口氣。“你贏了嗎?”陸召離問他。燭陰的呼吸還很重,胸膛一起一伏地,他目光所及之處是廣闊無垠的天空。這是他第一來到人間,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天空,而這種新鮮感,都被屬于張幽京的記憶淹沒了。他的那一抹幽精,曾代替他看過這個世界。燭陰掙扎著爬起身,面對陸召離跪了下去,然后俯下身子,尊敬而虔誠。陸召離緊了緊眉毛,“你這是什么意思?”燭陰的聲音悶在手臂里,“我不配做一個閻羅殿主了?!?/br>語氣悲愴又釋然。陸召離沒有動,因為其實他和易遷都沒有想到這之后該怎么辦。張幽京和燭陰徹底融合,以前的賬,該怎么算?燭陰慢慢抬起頭,怔然地笑了一聲,嘴角揚起的弧度滿是嘲諷。“我贏了,也輸了?!?/br>他說完,渾身一震,銀白色的氣息從他身體中逃逸,眨眼過后,燭陰便如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疲憊無力。“你……”陸召離瞪圓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燭陰自斷神力。不管陸召離有多不在乎冥神這個身份,對于身上可以為所欲為的力量,他使用封印也好,轉移到易遷身上也好,還是努力將它留得一時是一時。而燭陰,竟然簡簡單單地就把神力廢了。“大人,我不適合當一個冥神了?!?/br>陸召離看到燭陰泛紅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把他帶到地府時,他還是一個不能化形的小龍。天生真龍的他,愿意放棄那個花花綠綠的世界,甘愿呆在他身邊做一個無名無輩的小跟班,接替他的職務來執(zhí)掌地府,現(xiàn)在想來,那昭然若揭的心意其實很好懂。“而這人間也不太適合我?!睜T陰站起身,看了看身后無邊無際的黑暗,緩緩閉上眼。張幽京替他感受了這個他從未踏足的世界,在那些骯臟不堪的回憶里,他好像沒有一次感覺到美好的那些情緒。由底層的泥潭,到最后的殺戮。他不知道,如果經(jīng)歷這些的是自己,會不會還有這樣堅硬的心志。“大人,您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吧,這里,不會出問題了。”燭陰說完,恭敬地垂了垂身子,好像永遠是那個無限服從他的跟屁蟲,從沒有變過。陸召離退后一步,將斬鬼收起,“你別離開這里,我和易遷還會回來的?!?/br>燭陰苦笑一聲,到最后,他的心還是向著易遷。“好,到時任他處置?!?/br>陸召離點點頭,身形瞬間消失不見。……“哥哥,我每天都離你那么近,那么近,天知道我要有多控制自己的心,才能……”柴御陰下臉,像一個嗜血的魔鬼,“才能忍住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rou?!?/br>“哦對了,還有你的眼睛?!?/br>柴御伸手撫上自己的臉,十分珍惜的觸摸著自己的眼睛。“這雙眼睛,是父親的,可惜他年紀大了,眼睛也越發(fā)地不好使了。”“你……你把柴棠的眼睛挖出來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