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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他”，當然是指青竹。

“你為什么對成翼竹那么好？”

我只是搖了搖頭。

凌澈也沒再多問，只是說可以帶我去見青竹。

我搖頭的意思其實有兩個。第一，我不覺得我有對青竹很好。第二，如果這算是對他好的話，我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

青竹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自從他以丫鬟的身份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感覺他跟凌淵一樣是一段我不想去觸碰的回憶，可是又偏偏忍不住想要有他在身邊，想要跟他親近。

我想過他會不會是渡那個世界的人，因為靈石的存在而跟我一樣重生了——至于他有沒有帶著記憶，我就不知道了。可是想了一圈也沒想出除了凌淵還能有誰可以跟我這么親近。而他，不會是凌淵的。

想起來還真是可笑，第二世的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圍著凌淵打轉(zhuǎn)，那個時候我是真把他當成我的天了，也從沒想過有一天那片天空會塌下來，砸的我尸骨無存。

我突然很迫切地想要見到青竹，想要問出那句憋了很多年的話——你到底是誰。

但愿他自己知道他是我曾經(jīng)認識的誰。

【33】青竹到底是誰

凌澈的確是說話算數(shù)，剛答應我便帶著我來到了迎鳳樓。身后跟著陌泣一只，夙沙鳴一頭。

我只是告訴夙沙鳴和陌泣我要去迎鳳樓玩兒，夙沙鳴懷疑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沒說什么。

陌泣是說什么也不會讓我大晚上地獨自跟凌澈出去的。

夙沙鳴是說什么也不會讓陌泣大晚上地跟我和凌澈出去的。

我告訴凌澈到了迎鳳樓就把那兩個家伙隨便扔到哪兒就好了。我還告訴他，夙沙鳴不會是敵人。凌澈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只是看著夙沙鳴的眼神還是有些懷疑。

來迎鳳樓的一路上，夙沙鳴跟凌澈騎馬在外面。陌泣在馬車里一個勁兒地拽著我的袖子閃爍淚光眼：“jiejie，你怎么可以去那種地方?。　?/br>
我正想著見到青竹要說些什么，被陌泣吵的煩了，脫口而出一句：“你能去我怎么就不能！”

陌泣拉著我袖子的手頓時僵?。骸拔覜]...”剛說出兩個字，陌泣就不再說話了，然后乖乖坐在一邊低首垂眸不再出聲。

我突然有些想笑。

他是想告訴我他沒來過這里嗎？

我也知道自己不該說那句話，但不知道為什么就說了。

我知道，從來沒有對陌泣這樣過。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若是陌泣沒有多說那兩個字，或許我還會去哄哄他?？墒锹牭剿谷灰獙ξ胰鲋e，就算是沒撒成我也瞬間覺得無比煩躁。

等下了馬車，凌澈和夙沙鳴看出我跟陌泣之間的不對勁然后用眼神詢問我的時候，我才驚醒，原來我對陌泣的信任早就已經(jīng)開始從裂痕中漸漸流失。

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無措的感覺了。

閉了閉眼，我告訴自己，先找青竹吧。陌泣的事兒，以后再說。

我沒再看陌泣，只是感覺到夙沙鳴殺人的眼神剜在我身上。不過被我完全無視掉。

凌澈帶著我們?nèi)齻€從后門進的迎鳳樓。然后夙沙鳴和陌泣就被一個人帶走了，而我則是被凌澈牽著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里。

凌澈叫人拿了些點心水果什么的給我吃，然后說：“你在這里等下，我去叫他過來?！?/br>
我背對著門坐下，啃著點心很乖地點頭。

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后我感覺到進來的那個人僵在門口，沒了動作。

我轉(zhuǎn)頭，笑嘻嘻地撲過去掛在那個男子身上：“青竹！”

被我抱住的人看著我發(fā)愣，我拽他進屋然后關上門。

成翼竹終于回過神來，震驚的表情卻是絲毫沒變，我聽到一個很好聽但是有些顫抖的男聲從他的喉嚨中傳出：“...笑笑?！?/br>
看他這樣子，我就知道凌澈大概根本沒告訴他我來了。

我依舊笑嘻嘻地看著他。

雖然之前的八年一直都是見到成翼竹女裝的樣子，不過現(xiàn)在他的形象在我看來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而讓我覺得好看多了。

我拉著他坐下，然后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現(xiàn)在先回答我。以前，你，認識我嗎？”

聽了我的話，成翼竹看著我的眼神變得迷茫。

我安靜地讓他看著，也試著從他臉上看出些曾經(jīng)的痕跡來。

靜默著，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從那雙眼睛中似乎抓到了些什么。

以前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成翼竹都是用了幻術的，我當然可以破解他的幻術，但是我從來沒那樣做過。因為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有什么必要要去揭開他的身份。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

為什么不一樣了？我為什么會急切地想要知道他到底是誰？

然后我突然就明白了。

因為陌泣讓我開始對親情失去安全感，所以我急切地想要找到一種庇護，向成翼竹尋求庇護。

我已經(jīng)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能讓我產(chǎn)生這種依賴感的，到現(xiàn)在就只有一個人。

他不是凌淵。因為在凌淵身邊的時候我一直想要成為他的庇護。我一直在努力幫凌淵達成一切他想要的。

所以，成翼竹只能是...

“笑笑！”

成翼竹略帶驚慌的聲音把我驚醒，然后我感覺到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擦去流下來的淚。

我竟然哭了。

我眨眨眼，看著成翼竹：“想起來了嗎？你是誰？”

成翼竹的眉頭擰在一起，他有些頹喪地搖頭：“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很久以前就認識你...我只是一直想要保護你...每次看到你我都會覺得...愧疚...對不起...笑笑...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表情越來越痛苦。我知道他應該已經(jīng)不記得那一世的事了，所以我笑了——我曾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想要質(zhì)問他，然后覺得問了也不會有什么改變?，F(xiàn)在竟然讓我發(fā)現(xiàn)他又在我身邊呆了八年，可是他卻不記得那些事了。心中涌出的憤懣不斷地叫囂著，我臉上的笑意卻是更甚。

低頭閉上眼，我奮力壓下了再次充斥在腦海的那個至今都在困擾我的問題——莫宇，那個時候你是怎么下的去手殺我的。

我不想知道你為什么殺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徑自起身，走出了那個房間。留下成翼竹怔愣地看著我離開，卻絲毫沒有勇氣來追我。

我承認我是個小氣又記仇的人。背叛過我的人，我不會原諒。我不知道自己再在這里待下去會不會忍不住殺了他。

我也開始害怕，將來的我，到底能不能忍住不去傷害陌泣。

是的，我不得不承認我害怕了。

但是不后悔，我不會后悔今天來見成翼竹。

我大概一直都是這樣吧，就算知道事實是殘忍的，卻也在自己想要知道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去扒開。

從那個房間出來，我轉(zhuǎn)身就進了旁邊房間，凌澈在那里。

我推門就進去，也不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