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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賀溫玉說道。“在下任槐。”任槐笑道。到了地方,任槐抬頭看,匾上寫著四個字“小鶴書店”。然后只見一個白衣少年沖出門來。“哥哥——”賀平安狗見主人般歡歡喜喜的抱住了賀溫玉。賀溫玉蹙起眉,“我一身的水,你別碰我?!?/br>任槐心想,人若是富貴了便富貴一家,人若是漂亮了也漂亮一雙。然后,賀平安借了伙計們的衣服給任槐等人換上。笑瞇瞇道,“反正天色也不早了,留下來吃個飯吧?!?/br>飯桌上,賀溫玉問,“我看諸位也不是京城人士,如何流落到此的?”任槐嘆了口氣,“哎,今年正逢戰(zhàn)亂之年,莊稼顆粒無收,縣太爺為了向上邀功,逼著每戶多交稅。結(jié)果搞得好幾戶家破人亡……于是我們一伙人便逃荒來了京城?!?/br>任槐說的可憐巴巴,把自己殺死縣太爺那段倒是全部帶過。賀溫玉問道,“你們交的稅可是青苗錢?”任槐點頭,“正是。”賀溫玉一拍桌子,“我早就說這青苗法是暴/政!”正所謂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賀溫玉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其實對朝廷法令卻是十分關(guān)心的。當(dāng)青苗法實行的時候,他就拍案而起,罵道“此政一出損我大昭十年國運!”所謂青苗法,且在此匆匆一講。在民間,高利貸盛行,農(nóng)民沒錢了只好問地主去借。但是地主的高利貸很高呀,要收取百分之五十的利息。農(nóng)民只能借了地主的錢去種地,長出莊稼賣,然后還高利貸,還完高利貸又沒錢,再借……如此惡性循環(huán)。長久下來,地主越來越富,農(nóng)民越來越窮,最后破產(chǎn)。然后就造成了的嚴(yán)重兩極分化。于是朝廷想出主意來,設(shè)立惠民倉。在每年青黃不接的時候貸款給農(nóng)民,只收百分之二十的利息。于是農(nóng)民當(dāng)然選擇向朝廷借錢,而不是地主。如此一來,農(nóng)民的壓力大大減輕了,朝廷也間接掙到了地主的錢,一舉兩得。于是在青苗法施行的前期,效果非常好,百姓安居樂業(yè),朝廷財政充足。可是到了后期,青苗法就漸漸變味了。原因有兩個。第一,由于戰(zhàn)亂,農(nóng)民沒有一個好收成,連朝廷那百分之二十的利息都交不上了。地方官怕影響自己政績,便強迫農(nóng)民交錢。第二,有些地方官員為了飽中私囊,隨意提高利息、額外還有名目繁多的勒索。最終,富戶被勒索成了貧民,貧民家破人亡。當(dāng)時青苗法一出,賀溫玉就覺得這是個苛政,倒不是因為他高瞻遠(yuǎn)矚能看清其中病弊。他只是單純的覺得,朝廷居然要與民爭利!結(jié)果青苗法果然出事了,于是賀溫玉更生氣了。他飯也不吃了,對任槐說道,“你們那個知縣是誰?我們現(xiàn)在就到開封府告他去!”任槐已經(jīng)把人家給殺了,自然不能說出來,他搖搖頭,“沒用的,我們那縣太爺后臺很硬,告到天王老子那也沒用?!?/br>“他一朝廷命官居然還有后臺,結(jié)黨營私更是該抓!走,一起去開封府。”任槐看著賀溫玉,他沒能想到這么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原來脾氣這么大。最后,只得繼續(xù)裝可憐,“賀公子還請饒了小人吧,我們十幾個人就是因為沒交稅才逃到京城來的,若是去告狀恐怕自己就要先坐牢了?!?/br>賀溫玉生氣的看著這十幾人,“你們一個二個也都是堂堂七尺汗,難道就是因為怕坐牢,便肯放走一個貪官?”任槐等人低頭不語。賀平安見氣氛尷尬,便拉了拉賀溫玉的衣服。“哥哥?!?/br>“嗯?”“你這樣太不近人情了……人家逃到京城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賀平安小聲說道。“你懂個什么?”賀溫玉一甩袖子,瞪了自己弟弟一眼。“我、我、我……反正你就是不對!”“我不對?我怎么不對?”……然后兩兄弟的倔脾氣全上來了,爭吵了好久。任槐看著爭吵的兄弟倆,思緒飛了很遠(yuǎn)。他突然想賭一把。要么出人頭地、要么人頭落地。“賀公子。”“嗯?”“我想通了,確實不能便宜了那狗官!”任槐忿忿不平道。“好!”賀溫玉說道,“我這就寫狀子去?!闭f著進(jìn)了書房。十多個和任槐逃出來的村民面面相覷。待到賀平安收拾完桌子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他們一伙。一個人悄聲對任槐說到,”任兄弟,這樣會出大事的!”任槐反問他,”你是想當(dāng)乞丐還是當(dāng)大官?”那人一愣,”你這什么意思?”任槐說道,”我看這青苗法早晚要完蛋,若是我們跟著這個姓賀的搞出一番明堂,博得皇帝老兒歡喜,封賞自然是少不了的!況且到那時候,青苗法是錯的了,我們殺了那個魯官人便是對的了!”可惜事情遠(yuǎn)沒有任槐想得那么簡單,他們到了衙門口就被人攔下了。賀溫玉生氣道,“我一個舉人憑什么不能進(jìn)去?”當(dāng)差的衙役忙賠笑道,“行,這就給舉人老爺通報去。”這衙役一個轉(zhuǎn)身,進(jìn)屋便跑到茶水房歇著去了,再也不理會賀溫玉。賀溫玉與任槐等人還在那兒傻等著呢。等了快一個時辰也不見衙役出來。賀溫玉對任槐說,“走,不在他這里浪費功夫了。我們找別人?!?/br>眾人跟著賀溫玉一口氣走到城西的金明池。任槐抬頭一看——譚府。忙問道,“莫、莫不是譚相爺?shù)母。俊?/br>賀溫玉點頭,“正是?!?/br>“把事情鬧到宰相府上恐怕不大好……”“沒事,我有故交?!?/br>賀溫玉說這“故交”當(dāng)然就是譚墨閑了。此刻雖然已經(jīng)下午了,但是譚墨閑依然在睡覺。“公子,公子?!毙⊥┖傲俗T墨閑兩聲。譚墨閑其實聽見了,但是他決定假裝睡著了。可惜小桐是個死心眼孩子,他站在譚墨閑的床邊,喊了不下五十聲“公子”。終于,譚墨閑艱難的睜開眼睛,揉著太陽xue問道,“怎么了?”“賀公子在門外說是要見您。”“唔……”譚墨閑心情很沉重……因為他要起床了。他的胳膊撐著床邊努力了幾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