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家喝藥才能再出來跟你吃飯。”

陸沉皺眉，“你不是說全好了？”

“嗯，好了也得再補(bǔ)補(bǔ)呀。今年我都不長個了……”

陸沉在長干巷口等著賀平安。

賀平安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家門。

陸沉想，自己還真是個笨蛋。

過了一會兒，賀平安又拿著小錢袋叮叮咣咣的跑出來了。

“走，吃飯去?！?/br>
“你爹娘還真好糊弄?！?/br>
“不是，我說我去客棧陪我哥吃飯的?！?/br>
“那去嗎？”

“當(dāng)然要去，那家客棧油餅煎得還不錯?！?/br>
“還有，你是怎么活過來的，還沒告訴我?！?/br>
陸沉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dāng)時是把賀平安給葬了的。

賀平安道，“吃飽了再說?！?/br>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這章非常的神經(jīng)病意識流，但是想說的話就是這些……

☆、第七十八章

走到客棧，平安看見哥哥和譚墨閑正站在二樓欄桿處，便上去。譚墨閑看見了賀平安后面的陸沉，抱拳道，“見過王爺?！?/br>
陸沉點(diǎn)頭。

賀溫玉問陸沉，“王爺打算何時回京？”

陸沉說，“沒這個打算?！?/br>
賀溫玉微微蹙眉，“王爺還知道如今京城是何態(tài)勢？”

“不知道?！?/br>
“朝政積壓，中書省毫無作為，軍隊派系相爭，王爺真不打算回去了？”

陸沉道，“吃完飯再說?！?/br>
“等一下?！辟R溫玉快步回到屋里，拿出厚厚一摞折子，“這是下官寫給皇上的折子，先請王爺過目?！?/br>
陸沉接過去，隨便翻看了兩眼，什么也沒表示，回頭對平安道，“下去吃飯吧?！?/br>
“哦?！逼桨餐烁绺缫谎郏完懗料聵橇?。

一個方桌可以坐四個人，陸沉剛坐下，就看見賀溫玉在自己對面坐下了。譚墨閑也跟著坐。

陸沉悶著頭吃飯，賀溫玉垂著眼睛，把這一年朝廷的形勢都講給陸沉聽。全都講完了，陸沉一句話也沒說。

氣氛十分尷尬。

賀溫玉又說，“其實(shí)……所有問題都可以歸結(jié)為西夏態(tài)勢不穩(wěn)。由于朝廷去年的稅收一半都投入到西夏邊防上去，其他方面的財政漏洞便逐漸顯露出來。朝政如今是靠著譚相公與劉相公勉強(qiáng)支撐，但是西夏邊防問題如果一直不解決，終有一日，財政會被拖垮?！?/br>
陸沉喝著粥，依舊不理賀溫玉。

“而如今，軍隊派系斗爭嚴(yán)重，對于出兵西夏始終不能達(dá)成一致意見……唯一可以穩(wěn)定局面的大概就是晉王您了?！?/br>
賀溫玉望著一直不理自己的晉王，“嗯，出兵西夏不過一年的事。西夏一旦平定下來，其他事宜譚相就可以處理了，到時候……到時候，王爺可以再回金陵來。”

賀溫玉說完望了一眼正在一口一口認(rèn)真啃油餅的小平安，總有一種自己把弟弟給賣了的感覺……

陸沉忽然抬頭對譚墨閑說道，“過完年你隨我去一趟西夏。”

“哈？為啥是我？”一直在看熱鬧的譚墨閑不知道怎么就牽涉上自己了。

“你去過西夏，應(yīng)當(dāng)最了解情況。”陸沉道。

說完，陸沉飯也吃完了，拉起嘴里還叼著油餅的平安就走。

譚墨閑默默望著晉王走遠(yuǎn)，不甘心道，“又要去啊……西夏好無聊啊……”

賀溫玉說，“我陪你去。”

譚墨閑看著賀溫玉就突然傻笑起來了。

“你笑什么？”賀溫玉道。

譚墨閑拍拍賀溫玉的腦袋，“我這是欣慰啊，我們家溫玉越來越通人性了?！?/br>
賀溫玉面無表情地掃開了拍著自己腦袋的那只手，“說得我好像不是人一樣……”

陸沉和平安走在大街上。

想起自己再過一個月就得去西夏，陸沉對平安道，“你那個哥哥真難纏?！?/br>
平安道，“我哥哥要不是這么難纏，你早就見不到我了。你不是問我怎么活過來的嗎？就是我哥把我給挖出來的。那時候還是去年冬天，最冷的時候……”

然后，平安就給陸沉講了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

故事要從陸沉離開京城的那天講起。

賀溫玉被趕出了晉王府，一瘸一拐的走回到自己的狀元府。他是狀元，這一年沒少拿俸祿，除了宅子是皇帝賜的不能買，賀溫玉把自己能籌到的錢全都拿了出來，雇傭工，來找弟弟的下落。除了詢問和軍器監(jiān)有關(guān)的人，賀溫玉還帶著人把京郊幾個墳場都找了一遍。始終找不到有關(guān)賀平安的蛛絲馬跡。

等到快過年的時候，傭工們都回家了。大過年的天天去墳場找人，晦氣。給多少錢也沒人肯干。賀溫玉只好自己拄著拐去找。除了尋找弟弟下落，賀溫玉還打聽了有關(guān)晉王的事。他打聽出來晉王的生母去世很早，而且沒有葬在皇陵。覺得奇怪，便找到當(dāng)年宮中的老太監(jiān)，問出了晉王母妃的墓地所在。

晉王的母親葬在云歸山上。里離京城幾十里遠(yuǎn)。賀溫玉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趕牛車的老伯肯帶他進(jìn)山。

大雪封山，一半的路都是人推著車走的?？偹阏业搅藭x王母親的陵墓，賀溫玉走上前，就發(fā)現(xiàn)旁邊靠著的一座新墳。

擦干凈厚厚的積雪，指甲撫在冰涼的石碑上，撫到了“平安”兩個字。

連那碑都不想看了，賀溫玉頹然坐在雪地里，把臉埋進(jìn)袖子里。

山風(fēng)吹入松柏林，他就這樣坐了好久。

駕牛車的老伯問道，“公子，走不走？”

賀溫玉愣了好久，抬頭對老伯道，“你能不能……和我把這個墳挖了。”

老伯看著賀溫玉眼睛都紅了，問道，“公子，你挖人家的墳做什么？死者為重啊?！?/br>
“他、他……是我弟弟?！?/br>
最終，賀溫玉又同那老伯一番解釋。后來老伯認(rèn)出來他是狀元，才相信。從牛車上拿來鏟子幫忙。

挖了半天，總算看見了棺材蓋。

老伯問，“怎么辦？”

賀溫玉說，“抬回去?！?/br>
棺材很普通，也沒有什么隨葬。因為陸沉不相信鬼神，無論是自己的母親還是賀平安，都僅是按照一般百姓的規(guī)格葬下。這樣反而不至于遭盜墓賊光顧。

賀溫玉與老伯把棺材抬到牛車上，又一路運(yùn)回狀元府。

棺材停在正堂。

賀溫玉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才下決心打開。很一般的木頭，拿著小刀便能一點(diǎn)點(diǎn)的撬開了。

撬開棺材時，沒有聞見霉味或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