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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斜著眸子瞥過李聰一眼,鞋帶散了,彎下腰正在系鞋帶。天色越發(fā)陰沉,灰白色的霧氣籠罩上空,雨水毫無停歇的意味,紛紛揚揚地灑落著。左曦不由得淺淺含笑,即便是剛毅不屈的軍|人,也會有如常人一般收拾生活瑣碎。所謂的正式,倒有點像是故弄玄虛了。李聰直挺腰桿,一塊暗灰色的物體從他的褲兜里掉了出來,有些看不清楚。左曦不覺皺眉,而李聰似乎沒有看到,伴著微笑大踏著腳步順著小徑走了。左曦連忙到教官剛剛站立的地方一看,原來是一臺手機……竟然是一臺手機!“教官也太不小心了”左曦搖頭。跟著李聰走路的方向去追人。本來天就在下雨,現在天色又如此不好,過一會兒天上還冒出幾條白光。左曦長這么大,最怕的恐怕就是打雷了,電閃雷鳴張牙舞爪,把黑夜映照成白天,把淡定替換為恐懼……路面上很濕滑,左曦撐著雨傘左右搖擺,在花園里尋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教官的影子,心里有點泄氣,想著干脆他來查寢的時候給他,正欲返程。只聽得身后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說:“你來了!”緩緩起伏的音調,纏綿而曖昧……更加可怕的是這分明是教官的聲音!他這是什么意思??!!左曦已經被嚇傻了,當即楞到了那兒,喉嚨里似乎塞進了鉛塊,堵塞而不出,不上不下。回過頭來一看,分明是在背后的聲音,怎么沒人呢?左曦把傘收攏,小心翼翼地朝前挪動,兩邊的雨水沾染到了左曦脖|頸上,左曦有些不舒服地搖搖頭。樹林里枝葉繁盛,光線昏暗加之電閃雷鳴,一個瘦小的人影在其中很難被發(fā)現。竹林叢中的小亭子里,李聰正和一個瘦高的男人面對面……左曦趕緊把自己藏在了樹林后,好在教官不是對自己說的這話。那,這話是對這男人說的?“不是吧!”左曦心中驚詫!左曦抬眼琢磨了一下眼前的男青年,個頭二十出頭的模樣,比教官略微高些,穿著白色襯衫,帶著黑框眼鏡,面目清秀,只是眼神似乎有些游離。身材修長,氣質溫煦,卻又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凜冽感。最重要的,是那種旁人一看便知的書卷氣與教官的經過部隊打磨過后的堅毅風格形成對比……左曦的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李教官“善解人意”不折騰人的性格該不是和他有關系吧?內心深處滋長而出的好奇讓左曦屏住了呼吸,蹲下身子靜靜的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二人長時間的沉默,李聰臉上的微笑卻不曾淡去,倒是襯衫男始終把目光放得很低,似乎有意避開李聰灼灼的眼神。李聰眼中流露出的那種溫柔炙熱,似乎不該存在于當下。左曦有些納悶!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節(jié)開始虐心了!教官李聰的故事☆、聰科之戀還是李聰先打破了沉默:“這么幾年,你還好么?”話說的極慢,看得出是考慮良久,連手指慢慢收緊握成拳狀。“你說呢?”襯衫男自嘲般笑笑。“聽說你都是大學輔導員了?”李聰眨了眨眼,目光覷著襯衫男的眼角,不像是詢問的口氣。“李聰你還是那樣,明知故問?!币r衫男有些嘆氣,悵然若失。“你有對象了么?”二人異口同聲道,眼神相匯,又故意避開對方的視線。襯衫男抬頭望望李聰:“沒有,一直都沒有!”聲音微微停頓,掉了半拍:“你懂我的,認定的東西就不會放手!”左曦聽到耳邊聲音的哭腔,那種男人不該有的柔弱。“你總是那么固執(zhí)?!崩盥斖蝗贿珠_嘴笑道,卻不像是責怪。“我也沒有?!崩盥數哪抗饬鬟B別處,似是有意避開襯衫男的夾帶淚珠的眼眶,有那么一瞬,左曦甚至覺得李聰連自己的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聲音更加緩慢,從上衣里掏出一包煙,拿出打火機,咔擦,點上。煙霧繚繞,跟軍訓時教官的落寞一樣……只是在當下,卻像是有意避開兩人言辭間的尷尬。“你開始抽煙了?”襯衫男聲音收攏,語氣有些急促,又逐漸趨于平緩。雨水淋濕了左曦的上衣,眼前之景卻將他禁錮在繁茂的樹葉之后,靜靜等待事情的發(fā)展。左曦就蹲在襯衫男的對面,隱隱約約覺得他的表情有些發(fā)酸,咬咬了嘴唇,眼睛上氳了一層霧氣。“偶爾”“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再抽煙”尾音已經被咽到了嗓子里,卻分明有擔憂的意味。時間似乎停滯,只有煙霧混雜著雨水降臨之后的霧氣在空氣中舞動。二人就這樣沉默著……“李聰,你他|媽別抽煙了!我不準你抽!”襯衫男突然疾走幾步一把搶過李聰未熄滅的煙頭,扔到地上,眼角滲出了一行清淚。繼而是遏制不住的啜泣聲:“你答應過我的,不抽煙!不傷害自己?!?/br>“想你的時候抽一根,就像是你在我身邊,告訴我,嗨!李聰,我討厭你抽煙?!崩盥斢行┳匝宰哉Z,把兜里的煙盒扔到了涼亭外,盯著襯衫男,像是自嘲般:“沒有你,才是最大的傷害……”眼睛中蔓延的愛意和悔恨集聚成不能承受的潮水,理智的堤壩還在眼前做著無畏的掙扎。李聰的嘴角和面頰有些抽搐,那種想笑又無法展眉的狀態(tài),如篆刀般刺入襯衫男的眼眸。襯衫男淚已決堤,潺潺清淚在清秀的面龐上肆意妄為。李聰蹲下身子用雙手捧住襯衫男的臉:“瞧你,還是那樣愛哭,跟在高中的時候一樣?!边呎f著,自己的聲音也哽咽起來??擅婺可献旖菂s始終上揚,苦澀疼痛。李聰小心翼翼地用手擦拭著襯衫男的面龐:“我好想你?!?/br>一個一個字像是從齒逢中鉆研而出,聊聊四個音節(jié)卻擲地有聲,悔恨,思念,愛慕,幸福,愁緒。襯衫男卻突然一把推開李聰:“你好想我?這么多年我電話號碼一直沒換,就是想著哪天你能給我個消息,給我條口信,你卻從來不給我來個電話發(fā)條消息!我那么傻呆呆地等著你,等著你?!?/br>“當初你說過要跟我一起的,結果呢?你妥協了,猶豫了!你心里永遠都只有你自己,沒有我。”前面的嘶吼愈發(fā)慘淡,到最后已經論為哽咽。狂風夾雜驟雨,電閃雷鳴之余正好掩蓋聲音的狂肆。最終湮沒襯衫男在哭,真真切切的哭,那種遇愛而不得的感覺順著雨滴抽打著左曦。親眼觀看到這一幕的他已經不單單是詫異,還有一種震撼……湜浪排空,烏云漫卷,滄海桑田,人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