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才是她救命的稻草。

    蠱頌看著金凌，雙眼閃過寒芒，決定將她徹底擊潰，他舔了舔自己尖銳的虎牙，用腳踢了踢楚曉曉的尸體，道：“玉牌和功法，是我一年前給這個女人的，就在你跟我娘談話后不久哦。”

    金凌猛地抬頭，眼底蒙上一層怒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被蠱頌算計了嗎？金凌猛然間想起另外一件事，咬牙切齒道：“內(nèi)門甄選第三輪第一場的抽簽，也是你做的，對不對？”

    蠱頌燦然一笑，“聰明，不光是第一場，第二場也是我做的，我是不是很厲害呢？”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這樣對我？”話從金凌緊咬的牙縫中擠出，極力壓制自己要殺了的蠱頌的沖動，為什么要肆意左右她的人生。

    蠱頌收起笑意，突然變得兇狠陰寒道：“因為你太自以為是，居然敢那讓跟我娘說話，我就是要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你龍困淺灘，我們是井底之蛙，但你連這淺談都掙扎不出，談什么九天翱翔！我告訴你，在這黃泉界，若想活著，你必須掌握各種強(qiáng)大的力量，必須學(xué)會不擇手段，必須棄道求魔?！?/br>
    “棄道？求魔？什么是魔？”金凌身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握著飲血刃的手不住的抖動，她想殺了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殺了他！

    蠱頌看著她眼底的怒意熊熊燃燒，笑道：“想殺我么？若是真正的魔，那我此刻已經(jīng)死了。你？果然還是差得太遠(yuǎn)了！現(xiàn)在，帶著你的怒和恨，我們來談一樁生意?！?/br>
    “蠱術(shù)學(xué)習(xí)非自愿不可，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付得起這個代價，在你之前我挑選過二十三個人，可惜他們都沒有通過我的考驗，只有你，暫時還算可以?！?/br>
    “我要你五年之后幫我娘做一件事，蠱術(shù)作為預(yù)付，這五年你能學(xué)多少算多少，我絕不藏私，等這件事做成了，我的性命隨你來取。而且，這件事說不定會讓你有意外驚喜。”

    蠱頌突然想起自己發(fā)作時是金凌救得他，解釋道：“生死蠱，奇蠱排名第三，只要我不想死，誰也別想取我性命，而那二十三人的性命，就在此處，所以，你不虧。”

    金凌看蠱頌輕松的拍了拍自己的腹部，那只蠱就寄居在那里，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她完全處在蠱頌的棋局之中，他有那個能力隨時會把她變成第二十四個。

    金凌轉(zhuǎn)頭盯著楚曉曉的眼睛，雖然此刻活著的是她，可她還是感覺那里躺著的是自己。

    如果不能變得強(qiáng)大，那么終有一天她就會像眼前的楚曉曉一般，躺在冷冰冰的青石磚上，眼里盛著不甘，身上永遠(yuǎn)烙下失敗者的印記。

    如果不能變得強(qiáng)大，那么終有一天她會淪為蠱頌手里的一顆廢棋，無法掙脫被隨意抹殺，誰也不會知道這世上曾有個叫金凌的人活過。

    如果不能變得強(qiáng)大，那么終有一天她會被殘酷的天道淘汰，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是的，她得學(xué)會不擇手段！她得掙脫這囚籠，她得讓那個肆意左右她人生的人付出代價！

    “蠱術(shù)，我學(xué)！”金凌無比堅定認(rèn)真。

    蠱頌聞言笑了起來，他的苦心經(jīng)營總算沒有白費(fèi)，“此處善后的事情會有人來做，如此你便安心的跟我回去吧?！?/br>
    金凌最后看了眼楚曉曉，在身上扯下一片布將那塊碎裂的玉牌包好放入懷中，緩緩的站了起來。

    “我不回去！”她看著蠱頌，他將自己所有的外殼剝得干干凈凈，讓她看到最軟弱最真實最無力的自己，但這真實里，并非只有天真，還有她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

    “什么！你剛答應(yīng)我的，怎么能這么快翻臉！信不信我咬死你啊！你不要以為楚曉曉死了我就拿你沒辦法了！”蠱頌跳起來道，剛才的妖孽感消失無蹤，又變回成了那個熊孩子的樣子。

    東方泛白，金烏升起，第一縷晨光灑落，金凌站在晨光中目光堅定的看著遠(yuǎn)方，“蠱術(shù)我學(xué)，只是我現(xiàn)在不跟你回去，我要自己用雙腳走回去?！?/br>
    金凌取出幽冥宗的宗牌和蟲谷的令牌丟給蠱頌，蠱頌抱著兩塊令牌莫名其妙的眨著眼。

    金凌看著幽冥宗的方向，沒錯，她太稚嫩太天真，如果不能克服了這些，學(xué)了蠱術(shù)她還是會敗給這些缺點，所以她要從這里走回幽冥宗，她要以散修的身份見識真正的黃泉界，她要看看沒有宗門依仗的她究竟能不能活下去。

    她不能就這樣被蠱頌擊潰打垮，她不能就這樣屈服，她不能就這樣一直被左右下去，她要重建她的信心。

    長生路是逆流而上，不是每個溺水的時刻都有人給你一根救命稻草，況且這稻草的盡頭是機(jī)遇還是危險尤未可知，她曾經(jīng)跟申荊說過，她不會做別人羽翼之下的雛鷹，所以她更加不會依靠別人給的稻草求生。

    她要直面自己的天真軟弱，她要將這些包袱拋棄，她要讓自己身輕如燕了無羈絆，她要做稻草的這一頭，行走于岸上不再有溺水的那一天。

    立于陰影之中的蠱頌盯著晨光之下的光芒萬丈的金凌，目光閃動，他什么都算到了，卻唯獨忘了金凌的倔強(qiáng)和不服輸。不過如此也好，若是連這一段路都不能走完，她也無法去完成那件事。

    晨光照在蠱頌?zāi)_尖，他輕輕后退一步將自己包裹在陰影之中，露出兩顆虎牙笑了起來。

    蠱頌拋給金凌一只綠豆大小的瓢蟲道：“送佛送到西，這只蠱可以暫時遮掩你的紅珠，我在孟河鎮(zhèn)等你，別忘了我熱乎的燒雞，也別忘了我等你取我性命！”

    金凌深深的看了蠱頌一眼，總有一天，她會讓蠱頌為他今日對自己的肆意妄為付出代價！

    金凌轉(zhuǎn)身離開了僵水寨，一路朝著幽冥宗的方向，堅定的用雙腳前進(jìn)，更堅定的是，她已經(jīng)為活下去做好了付出一切的準(zhǔn)備。

    蠱頌望著金凌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金凌身上有蠱頌最看重的一點，那就是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她注定要走上求魔之路。

    假以時日，她終將成魔。

    一只飛蛾閃現(xiàn)，頃刻間便長到一人大小，蠱頌手一揮，楚曉曉的尸體消失不見，他坐在飛蛾身上緩緩飛上高空，看著下面巴掌大小的僵水寨，露出兩顆尖利的虎牙笑道：“狂歡開始了小花！”

    蠱頌隨身帶的那條花蛇‘啾’的從袖中撲出，拇指粗細(xì)的蛇身在空中突然變大，宛若蛟龍一般重重砸在僵水寨中，地動山搖房屋傾塌，蛟龍翻地鉆進(jìn)鉆出，不消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