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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嘲諷的笑了一聲,“羅修,你用魔君留下的勢力去對付魔君,無異于飲鴆止渴,你跟我一樣孑然一身,勢單力薄,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能徹底了結(jié)魔君?” 羅修說不出話來,只能一點點緊握無極劍,內(nèi)心承受著無比的煎熬。 “魔君連他隱藏的勢力都給了你,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我會信嗎?換了你,你信嗎?”金凌冷靜的逼問道。 她不傻,不會天真的相信這么多年羅修一點沒變,還是當(dāng)年那個會被她一句話糊弄得掰手指頭數(shù)數(shù)的羅修,他眼底的屏障,和他始終緊握的無極劍,都在說明他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般相信自己。 當(dāng)年魔君的一縷神念都能逼得她心甘情愿的棄道入魔,羅修就真的能不忘初心,若是這樣,魔君又怎會放心的將他的勢力交給羅修? “羅修,你不該問你自己如果沒有幻境中的經(jīng)歷你會怎樣,你應(yīng)該問你自己,你喜歡的是幻境里的金凌,還是你眼前的我?” 羅修驚愕的抬頭,周身的氣流變得混亂暴躁起來,眼底流露出痛苦的掙扎,當(dāng)年魔君傳承的第一關(guān),羅修根本就不算通過,是魔君放了水。 因為有過同樣經(jīng)歷的金凌都明白,幻境中的人和現(xiàn)實中不一樣,她當(dāng)時就堪破了這一點,所以她后來能夠坦然的面對傅清河和呂良仁,可以很平靜的向她爹詢問她娘金玉的過往。 可是羅修到現(xiàn)在還分不清幻境中的‘金凌’和現(xiàn)實中的金凌。 羅修的識海中,寂寒淵又跳出來道:“呵呵,她可比你通透得多,悟性高心志堅,聰慧而知進退,羅修,你拿什么跟她斗?我看你們兩個人之中,最后能活下來的只會是她?!?/br> “你閉嘴!閉嘴!”羅修歇斯底里的咆哮出聲,唰的抽出無極劍對著遠處的松柏一劍斬出,蓬勃的劍意如決堤之洪水,洶涌暴烈,在地面留下觸目驚心的裂痕,松柏瞬間泯滅在劍光之中。 金凌神色一凜,早有防備的十目不用金凌指揮,立刻用身體將金凌護住。 “羅修你……”金凌的目光落在羅修手中的無極劍上,腦中一個瘋狂的念頭電光火石,忽然想起了巫離讓牧庸帶給她的話。 她想知道的早已擺在她眼前,是她自己忽略了而已。 金凌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問道:“羅修,你告訴我,魔君的殘魂是不是在你那里。” 將情緒發(fā)泄出來些許的羅修逐漸冷靜下來,低著頭不去看金凌,寂寒淵說得他從來不信,但他有一點沒說錯,那就是金凌比他聰慧許多,他知道他瞞不住她多久。 “你如何知道?”羅修還是想知道,他究竟哪里露出破綻,讓她看出了關(guān)鍵。 “之前我也只是猜測,你跟我說魔君的事情交給你來處理時,你的語氣十分篤定,就好像你已經(jīng)有相當(dāng)?shù)陌盐找粯印6@件事?lián)Q了我,首先苦惱的就是魔君究竟在哪里?所以我那時就猜想,你或許知道魔君的下落。” 羅修苦笑,“所以你那時就不信我,因為我知道,卻沒有告訴你,還妄圖跟你合作。” 金凌頷首道:“是,魔君若是有足夠的力量,就不必大費周章的算計,所以他的狀態(tài)一定非常不好,你能調(diào)動他留下的勢力,至少你和他是有過接觸的,所以我猜測他只剩殘魂,而且就在你那里。” 羅修沉默了,金凌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或許你想滅了魔君殘魂,又不想滅了魔君殘魂,至少我看得出你一直在掙扎,你要我退出,只是在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思考時間,來決定你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做?!?/br> 羅修想搖頭,卻發(fā)現(xiàn)他無法否認(rèn)金凌所說,他確實在掙扎,他需要魔君的力量,至少現(xiàn)在很需要。 “以上原本都只是我的猜測,我并不敢確認(rèn),甚至希望我猜錯了。因為至少你是真的從來沒傷害過我,天書院的事情我也很感激你??墒亲屛掖_定我猜得沒錯的,是你手上的無極劍,一直被我忽略的無極劍?!?/br> 第763章 關(guān)鍵 “無極劍?”羅修抬起無極劍翻看,疑惑道。 金凌自嘲的笑道:“枉我自詡聰明,將整件事來來回回的想了很多遍,若是我早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在無極劍上,那很多問題早就迎刃而解了?!?/br> “當(dāng)年我得到無相魔體的同時,還得到了魔君角,指引我去修羅寺拿魔君留下的魔寶。而得到太一道體的你,又怎么會沒有得到魔君留下來的法寶?從你拿到青玉劍鞘,到最后收取無極劍,這一切都是按照魔君給你的指引,可對?” “青玉劍鞘也好,無極劍也罷,都是孕育了器靈的靈器,莫墟言和魔君,一個極正一個極惡,作為魔君的后人,又豈能輕易收服魔君死對頭的本命靈劍?還有你一出黃泉界就成了正氣宗的親傳弟子,就算是因為你有太一道體,你有無極劍,這依舊不能令正氣宗上下都信服你,可對?” “還有我在正氣宗時要查莫墟言的過往事跡,卻被你捷足先登拿走了一切史籍,而后你又親自出來警告于我,讓我不要再查下去,這句話你前不久又對我說過一次,讓我不要再查下去。原本我還在想,魔君的目的我已經(jīng)知曉,還有什么是需要我查下去的,可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真正怕我查出來的是什么?!?/br> 金凌已經(jīng)不需要羅修的回答了,找到關(guān)鍵點之后,一切解釋不通的地方都通了,所以這個關(guān)鍵點盡管匪夷所思,但卻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別說,金凌,別說出來?!绷_修搖著頭,眼含懇求道。 金凌目光銳利,一字一句道:“莫墟言,就是魔君!” 羅修絕望的閉眼,仰頭對著天空深吸一口氣,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陰寒,他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金凌,拳頭緊握,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著。 若不是巫離的提醒,金凌當(dāng)真不知道她還會忽略這個關(guān)鍵點多久,有時候有些東西不是藏得深就安全,恰恰是擺在你眼前的東西最容易被忽略。 莫墟言就是魔君,是他離開魔界之后在正道一點點闖蕩出來的身份,是他最好的保護傘,任誰也不會想到心懷正義的至正界先祖會是那個窮兇極惡的魔君。 至正至正,金凌此刻嚼著這兩個字,突覺嘲諷,物極必反,正之極不就是惡嗎? 黃泉界之變就是從莫墟言進入黃泉界開始發(fā)生的,巫離要對付的也是莫墟言,那么是不是可以說,無垢是巫離故意氣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