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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是士族大姓的全面勝利。看著盧三顧等人喜出望外的樣子,楚昭卻模模糊糊感覺到,在這勝利中隱藏著某種危機。他揉了揉臉,努力想要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在這一片謝主隆恩的歡呼中,楚昭忽然聽到身旁的謝晉出列奏道:“微臣山野閑人,于江山社稷也沒有什么功勞,不敢擔此大任,請皇上收回成命?!?/br>內(nèi)監(jiān)本來喜洋洋的收銀子呢。一聽這話就有些懵,他大概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不肯出來做官的,而且還是官居一品的尚書令。若是一般人,傳旨的小黃門早就以不尊圣旨為由將這不識好歹的貨色關起來了。他干爹可是劉順和劉公公,要不能討到這么個肥差?但謝晉乃是士族的領軍人物,并不是一般人。內(nèi)監(jiān)平素再囂張,也惹不起這樣仿佛生活在天上的大權貴,只好賠笑道:“謝老大人,您德高望重,尚書令舍公其誰?希望您千萬不要推辭?!?/br>謝晉當然要推辭,還是堅決的推辭。當然,推辭作為一種政治策略而言,并不鮮見。目的不外乎就是讓別人再請一請,估計內(nèi)監(jiān)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給其他人頒完旨之后就匆匆地回去請示皇帝陛下了。雖然皇帝不來,但時辰已到,死人等不得活人,所以喻王妃的殯儀也該按部就班地開始了。世子殿下被帶下去,將身上穿著的白袷衫換成一件衣邊縫制得較為齊整的粗麻布喪服,這就說明他將為生母服齊衰之喪。守孝直接影響居喪者的社會聲譽,所以謝家非常重視,況且謝晉還打著因母孝辭太子之意,所以王妃的殯禮,更是于禮法出不得絲毫差錯。至于楚昭,跟著玉棺走了一陣,他心里空落落的,一時也沒什么心思追求華服美食。因為過于勞累,回到他和韓起住的院落,連晚飯都沒吃倒頭就睡。***到第二日啟明星出現(xiàn)在天空的時候,韓起才剛剛給世子殿下洗臉洗腳換完衣服。韓起在院中沖過冷水澡,就聽外頭有人敲門。披上衣服開門一看,見外頭站著楚昭的奶娘羅氏,她手里拿著一疊白孝帕并一個食盒。“世子殿下起了嗎?”韓起冷冰冰道:“沒起。”想起世子提到過這是他奶娘,便又補充了一句:“夜里四更交五更的時候才睡安穩(wěn)?!?/br>因家主有令王妃出殯要大辦,所以謝家上下忙得團團轉。奶娘也不及和他生氣,只將手里的食盒遞過來,口中不住嘮叨。“聽說昨晚上就沒吃,今早務必哄著小世子多少吃些進去。都是世子愛吃的,老郭的手藝。家主大人有令,世子殿下要守孝,也不許侍女們過來伺候。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奴家可不懂,但殿下才那么小,這樣折騰下去怎么受得住???”說起來羅氏就直抹眼淚。韓起有反社會人格障礙,沒辦法對別人的哀傷和不幸感同身受,所以他便很是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婦人,接過食盒查看一番,轉身就把門關了。羅氏身上還有事,對著緊閉的院門垂淚半晌,罵幾句小畜生,也只得急匆匆地轉身去小王氏那里聽差。韓起提著食盒走進屋中,試了試溫度。估計都是現(xiàn)做的,摸著燙手。將食盒打開來,上面一碗杏仁羹,配了兩個乳餅,一碗新城白粳加了些赤豆黑豆黃豆綠豆熬得濃稠噴香的粗糧粥,除此之外,就是“炒蒿子桿兒”“油鹽炒枸杞芽兒”、“蒸芋頭”三道小菜,雖然沒有葷腥,但是這頓朝食也做得賞心悅目,叫人食指大動??吹贸鰪N子頗費了一番心思。估摸著食物的香味已經(jīng)傳到了世子殿下的鼻子里,韓起便坐到床榻前,將還在和睡神作斗爭的小世子抱起來穿衣服。楚昭昨晚睡得太晚,統(tǒng)共都沒睡到三個小時,早上實在是起不來,于是他在韓起懷里蹭兩下,一邊打盹,一邊乖乖舉起胳膊讓韓起給穿衣服。韓起對于冷酷中二反社會分子和溫柔體貼男保姆的職業(yè)轉化絲毫沒有障礙,他細心地將世子剝成一只小白羊,正打算給他套上麻衣,眉毛忽然打了一個結,眉心處便形成幾道淺淺的折痕,看上去很有些悲天憫人的樣子??上а劬镆婚W而過的紅瞳帶出幾分邪氣。“痛嗎?”韓起的指尖輕輕點過小主公白嫩嫩的肩膀。借著熹微的晨光,能看到美好地宛如藝術品的身體上出現(xiàn)了好幾處紅痕。估計是昨天穿粗麻布衣服給磨的。“開始有點不舒服,后來就好了?!背衙悦院鼗卮??!耙匦⒌摹!闭f著,他再次伸出光溜溜的小胳膊,示意韓起給穿衣服。韓起的拳頭緊緊握住,謝銘的話有一次在他耳邊閃過,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楚昭沒聽明白韓起剛才低聲說了句什么,掙扎了好幾下,他終于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口吃不甚清晰地吩咐道:“那你去給我找件白色的里衣套在里面吧。嗯,別人的不要,就要阿起的?!?/br>說完楚昭就抱著被子又倒了回去。趁著阿起去找衣服,他還能爭分奪秒的睡個回籠覺。就要阿起的……里衣……世子殿下的衣服已經(jīng)被韓起扒光了,抱著被子睡在床上的樣子完全是春光乍泄,偏偏帶著一種天然又無辜的純真誘惑。光滑如玉的肩膀上微微有些發(fā)紅,一朵楚楚可憐的蓓蕾惹人采擷,少年勁瘦的腰身下面,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粉色小菊花……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沒有立刻撲上去,韓起俯身將胡亂纏在被子里小世子蓋得嚴嚴實實,然后又細心地蓋好食盒的蓋子。抹了一把鼻血,韓起夢游般轉身走出了房門。過半晌他就拿著一件自己的內(nèi)衫回轉,面上已經(jīng)恢復了一貫高冷中帶著淡淡邪氣的模樣。先前的癡漢狀態(tài)似乎只是個錯覺。韓起到了榻前半跪下來,粗糙的手掌滑過世子優(yōu)雅的腰線和脖頸,沉默而溫柔地給世子穿好里衫,然后在外面套上扎手的孝服。楚昭穿好衣服,擦過臉,總算清醒了一些。他坐到桌子邊吃朝食的時候,終于發(fā)現(xiàn)韓起今日臉上一直帶著一種奇怪的恍惚表情。“嗯,這個乳餅我吃不完了,你幫我吃掉?!背寻炎约阂н^一口的乳餅遞給侍立在旁邊的韓起。自從前日韓起和舅舅見過面之后,不知道被灌輸了什么愚忠精神,再也不肯和世子殿下同桌而食了,還堅持要殿下吃完自己才肯吃剩飯。叫人又好笑又心疼。為了不叫自己未來的得力戰(zhàn)將挨餓,楚昭不得不扮成挑食的貴族少爺,也是煞費苦心。“諾?!表n起躬身接過乳餅,就著楚昭咬過之處,微微笑著三兩口就解決了。楚昭看他一眼,越發(fā)覺得阿起今日不對勁。這乳餅是新下的牛奶、羊奶和面做的,往常阿起對奶制品可是碰都不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