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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再次離開”之語,楚昭心里咯噔一下,再一次確認了謝澹那番匪夷所思的話是真的。至于韓起說如果沒有了我就會瘋——他的謊言那樣多,楚昭是不會再相信了。像你這樣雄才偉略的君王,怎么可能會有真心呢。只怕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你也不會流一滴眼淚。因為這段時間楚昭動作不斷,所以系統(tǒng)很是消耗了不少的能源。楚昭盡管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根據(jù)謝澹一番半真半假的話,以及這段時間得到的情報來看,楚昭也已經(jīng)將事情推測的七七八八。面前這個人真的是韓起,曾經(jīng)的黑騎軍創(chuàng)始人,墨家矩子,被自己遺忘的戀人,現(xiàn)在的阿勒坦汗。至于楚熙的來歷,楚昭確認楚熙是自己兒子,但是看韓起對他也寵愛有加,想必這個孩子是韓起親近的族人所生。那么這一次韓起處心積慮布下的圈套,是想要報復自己忘記了他嗎?如果這是報復的話,韓起已經(jīng)成功了,自己再一次愛上了同一個人。甚至為了對方的顏面考慮,不惜雌伏在他身下……想必對方一直覺得自己像個小丑一般可笑吧?盡管屋里溫暖如春,楚昭卻覺得有一股寒氣從內(nèi)心深處冒了出來,但是韓起噴薄到他耳邊的氣息卻炙熱得像燒紅的烙鐵。冷與熱,冰與火,真與假,江山社稷與個人私情,楚昭覺得自己像是在地獄里煎熬一般,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楚昭才覺得自己像是緩過了氣,他轉(zhuǎn)過臉,兩個人溫柔的接了一個吻,楚昭伸出纖長的手指,撫摸著對方面上粗糙的傷痕。韓起一把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楚昭黑沉沉的眼睛像不透光的黑曜石,他凝視著韓起低垂的睫毛,心想:連這張臉都不是真的,究竟還是什么是真的呢?因為蘇溪又在門口晃了幾次,院子里的熊男也不耐煩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韓起終究還是要離開了——為了和楚昭有一個盡善盡美的結(jié)契儀式,盡管韓起口中不耐,到底還是乖乖遵從了那些在他眼里無用且可笑的儀式。楚昭送他出門,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束熾熱的目光。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了站在客房旁邊的謝澹。韓起朝他略一頜首,道:“謝小將軍的傷已經(jīng)好了吧?需要我再找大夫來看看嗎?這段時間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br>謝澹的眼神里有陰郁和仇恨的光芒一閃而過:“我落難在這個地步,多虧韓老板出手相救,否則還不定如何悲慘呢。我那時候過的什么日子,如今又過的什么日子,我合該感謝您呢——韓老板,”他一字一句地迸出來:“多虧了您,我才能過得這么好。”話都是好話,只是由謝澹口里說出來,顯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韓起的眼睛微微瞇起來,仔細打量謝澹:“看來謝小將軍果然是大好了,連中氣都足了許多?!边@話雖然平和,里頭的意思卻犀利。屋里明明很暖和,但謝澹還是怕冷似的往楚昭身邊靠了靠,韓起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楚昭已經(jīng)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來歷,也知道謝澹的心思,擔心母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再作下去會徹底激怒對方,趕忙在旁邊打了個岔:“中氣足就好,明天還要給我牽駱駝呢?!?/br>原來邊集保留著突厥語部落古老的禮俗,在這樣的場合,結(jié)契的雙方都得有年紀相近的親朋到場,充當類似伴郎的角色。韓起的臉色柔和下來,把楚昭從謝澹身邊拉開,低頭在他額頭輕輕一吻,略微有些長的幾絲頭發(fā)從額角搭下來,落在那張男子氣十足的臉龐上,顯得慵懶而邪魅。“真希望時間能夠一下子跳到明天早上?!表n起依依不舍地淺吻楚昭。楚昭回吻一下他,把嘴唇停在他的耳垂上,忽然極輕的嗜咬一口,低聲說:“再見,韓起?!?/br>韓起沒聽清楚他最后的那個稱呼,只是捂住耳朵,顯出幾分委屈的神情:“咬得好重……”“只是——以牙還牙而已?!背训淖旖遣挥陕冻鲆粋€狡猾的笑意。送黏人的契兄出門再重新回來,楚昭的嘴角尤自帶笑,喜歡的心情是沒有辦法騙人的,仿佛跟那個人在一起,連空氣都會變得輕盈起來。就算楚昭如今處處防備著韓起,也無法違心地說自己不喜歡對方。扭頭看到謝澹正站在房間門口發(fā)愣,于是楚昭伸手拍拍他:“回神了!”謝澹身子一顫,倒像是受了大驚嚇:“他走了?”“嗯?!?/br>“陛下即便知道了那些事情……”謝澹猶疑半晌:“也還要和那人結(jié)契嗎?”“嗯!”楚昭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抬頭見天色不早,便叫蘇溪帶著楚熙下去洗漱睡覺。然后楚昭拉著謝澹,讓他和自己進屋去試一下明日的謝澹要穿的禮服:“你我也是中表之親,在這邊集之中,你不必叫我陛下了?!?/br>謝澹連稱不敢,只說:“屬下出身卑賤,不敢與陛下稱親?!?/br>楚昭也不再為難他,把衣櫥里的禮服拿了出來。謝澹走過去仔細瞧了瞧,由衷贊賞道:“做工用料無一不精心,只是顏色和款式,并不是我中原的風俗?!?/br>楚昭淡淡說道:“貴霜帝國的可汗與大楚的皇帝,最完美的組合——寡人真是……幸運啊。”謝澹聽他這么說,撫摸禮服的手指垂了下去,慢慢說道:“對不起?!?/br>“嗯?”“我明明知道陛下已經(jīng)決定要和那人在一起,還跟陛下說那些……”謝澹的聲音一徑輕下去:“有時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陛下就能和他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了?!彪m然這么說,謝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容,垂在袖子里的手也緊緊扣住了匕首。“其實說了也好,阿澹不知道,寡人這段時間心里未嘗沒有懷疑,不論是黑騎軍還是暗門,一直有極個大疑團解不開,困擾得很,做事反倒猶豫不決起來?,F(xiàn)在好了,一切都通透明白,寡人也終于可以安心地下決定了?!背褣吡酥x澹的右邊袖子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寡人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阿澹。這幾日寡人的心太亂,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些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你?!?/br>“什么?”“王若谷……”楚昭盯著謝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他還活著。”謝澹猛地抬起頭,似乎沒明白楚昭的意思,臉上有一種反應(yīng)不過來的茫然,過了好一會,他突然站了起來:“什……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死了,我知道北邊的氣候,那只前鋒部隊遇見大風暴,加上糧道中斷,必定全軍覆沒!”“你親眼見過了嗎?”楚昭的聲音異乎尋常的冷靜:“這是王將軍的信,你看完,便一切都明白了?!?/br>謝澹身子篩糠似的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