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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第二天他醒的很早,一醒來就睡不著了。他走出去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此時的霧很濃,伸手不見五指。他在外面走了一圈,迷霧已經有些消散了,空氣里有青草的芬芳,洋溢著暖洋洋的晨意。他在漸散的霧中沉默地佇立了一會兒,望著和他同樣沉默佇立的房屋,發(fā)現(xiàn)……他迷路了。剛剛眼前只有迷霧,走到哪里算哪,根本辨不出方向,東南西北都長得一樣,他就讓興趣成為他的指南針,帶他走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里明顯還是在雪花村中間,周圍是一樣的白色的房子,但是看不到人,也看不清道路。他有些茫然地朝著一座房子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房門緊閉,里面沒有聲音??植赖母杏X從心底下升騰上來,吉爾朝后退了幾步,心里一個可怕的念頭跳了出來:這種迷霧,這種氣氛,這不會是一個鬼村吧?他立即否定了這種念頭,安慰自己就算有鬼也應該怕自己,而不是自己怕他們。緊接著,為了確認自己的敵人真身,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走到門前,推了一下門,門發(fā)出吱呀一聲。“……”這個時候還是轉身離開比較好。吉爾抑制著飛到天上去的沖動,盯著門一步一步向后退。突然,門啪地一聲響了,從里面緩緩被打開。吉爾整個人都在驚嚇的作用下麻木了,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著門里面走出來一個小小蘿莉。小女孩穿著拖鞋和粗布衣,揉了揉眼睛,說道:“誰?。俊?/br>“……”吉爾恨不得把剛才幾秒鐘扔到垃圾桶里,碾碎后喂狗。他一張臉什么表情都做不出來,僵硬地看著對方。小女孩揉完眼睛,睜大它們仔細看了看面前的人,立即變得一臉驚喜:“哎,是冒險隊的大哥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我?guī)慊厝?!?/br>太好了,不用跟對方坦白自己迷路的事實了。吉爾松了一口氣,默默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發(fā),說道:“謝謝你了?!?/br>“沒關系,你們本來就是幫我們來的。不是這里的人,在大霧天的確很容易迷路,像我們已經熟悉啦?!毙∨⒋┲闲?,走一步拖一聲,沒用幾分鐘就把他帶到了之前住宿的房子前,然后笑著沖他招手,“就是這里,再見,大哥哥?!?/br>吉爾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迷霧之中。黛奇正好在這個時候從屋子里走出來,看到他驚奇地說道:“你怎么會在這個地方?”“剛才出去轉了一圈?!奔獱栄院喴赓W地說道,同時走進了房子,“都醒了么?”“正在吃飯呢。你可得快點,別拖了我們大家的后腿?!摈炱娌焕洳粺岬卣f道。吉爾早就知道小隊里的人多少對他有點敵意,尤其是這個魔法師黛奇。不過,這種程度的覺悟他早就有了,因此不以為意,徑直走進了供應飯食的小屋,在桌子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兀自坐了下來。“你來晚了?!?/br>說這句話的是凱文,他手上轉著餐叉,朝著吉爾陰晴不定地一笑,說道:“你知道我們今天要早出發(fā)么?”“……”吉爾三口兩口吃掉了一個面包,和著水吞下了肚子,然后又拿起了兩個面包,朝著凱文說,“我吃完了,走吧?!?/br>“……不用著急,你慢慢吃吧。”凱文似乎不忍直視他的樣子,站起來拿了一塊面包往外面走,在門口漫不經心地留下了一句話,“一個真正的騎士也應當是一個純粹的貴族。而一個純粹的貴族,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不應該丟棄禮儀。”是這樣沒錯,但是以前的魔法師,現(xiàn)在的菜鳥弓箭手吉爾怎么也不會是一個真正的騎士吧。吉爾這樣想著,小口小口地吃東西。嗨,有時間的話,誰會樂意狼吞虎咽呢?用餐完畢之后,村長親自帶著小隊的成員前往迷宮。順著田埂,他們一行人迅速前行。隨著他們越發(fā)接近迷宮,本來在陽光下已經變得隱隱約約的霧氣重新濃郁起來,天空和大地都不甚清晰,一行人手拉著手,免得任何一人走丟。走到田野的盡頭,村長停住了腳步,朝著他們說道:“就在這里了?!?/br>面前的霧氣濃重,任何人都無法看穿,更不用說弄清其中有什么存在。“前面的路,哪怕是我們也不認識。沒有霧的時候,那只是一大片空地而已,但是現(xiàn)在,沒有人知道那里有什么。村子的命運,就寄托在各位身上了。拜托了!”村長又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帶著村人原路返回。現(xiàn)在,輝耀之劍小隊的成員就這樣被留在了四面無光的大霧中。艾芙雅拿出了紅色顏料,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好了,走吧?!?/br>“我們待會兒會用這個來記錄我們的路途。但是除此之外,還要親手把路線圖畫下來,你們有人比較擅長辨別方位么?”吉爾問道。眾人都搖了搖頭。“……”吉爾的汗一下子就滴下來了。這種迷霧迷宮沒有什么可怕的,但這件事情的前提是隊伍里有一個擅長辨別方向的人!如果沒有這個人,在原地轉一百圈,也可能以為自己在向前!安瑞拉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身邊浮起一道金色的光,朝著迷霧放射出去。然而,這本應該輕易驅除霧氣的光芒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激起絲毫回響。“真的沒用呢。”安瑞拉愉快地說道,發(fā)出悅耳的笑聲。未來的紅衣主教大人,就算你露出那樣的表情,也掩蓋不了你的失敗。吉爾咳嗽一聲,又問了一遍:“真的沒有么?黛奇?安瑞拉?西格爾?巴尼?”問到最后一個人的時候,他抬起頭,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可以試試。以前我殺人的時候,從來沒迷過路。”他的聲音嘶啞而綿長,在霧氣中像是一個不純熟的殺人狂用鈍鋸子在人身上來回拉,讓人心慌又折磨。像吉爾這種怕鬼的人,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問道:“沒問題么?”“哈哈……你不相信我么?”巴尼顯然理解錯了對方的動作,身體仍然縮得如同干尸,話語卻咄咄逼人,細長的眼睛看著吉爾,像是蛇用它冰冷分叉的信子舔著獵物。強大陰冷的氣息從他干癟的殼子中泄露出一分,卻已經足夠冰冷整個白天。吉爾身體僵硬,對現(xiàn)在的處境有點茫然。不過,無論心里怎么想,他臉上依然不動聲色,冷淡又不耐地說道:“你做得到,我就相信你?!彼悬c慶幸,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只看臉和聽聲音。除了這兩樣之外,他全身都在表達一件事情:怕!巴尼默默地看著他,似乎并不能滿意這個答案。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愈加緊張的時候,隊長凱文殿下終于開口了:“巴尼,既然你做得到,那就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