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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思念父皇母后,想要回去看看!”“……是是,臣自然知道王爺是歸京心切,自然也與臣無關(guān)的?!庇斜匾鹉敲创髥??小孩子果然還不成熟啊。“快走吧!”朱椿下了馬車,騎上他那匹汗血寶馬,不耐煩地朝車上的兩人揮了揮手。“是。”夏子凌放下布簾,安然靠在了車內(nèi)的榻上,反正這一別也就二十天左右,沒必要那么依依不舍的。回到應(yīng)天家里,情況比夏子凌設(shè)想的要糟糕許多。一別不過半年,師父居然已經(jīng)衰到起不了身了。幸好家里有小童伺候,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彭齊也會時不時過來照應(yīng)一下,家中的景況還不算特別凄慘。這一日給師父喂了藥睡下了,彭齊突然來訪,夏子凌不禁有些奇怪。彭齊卻偷偷摸摸跟做賊一般,拉著夏子凌躲到內(nèi)室角落,湊到耳邊說了一句:“宮中恐怕要出大事了?!?/br>夏子凌一聽,心下一凜,“大事”這兩個字可不是亂說的,彭齊這等嚴(yán)肅的神色,莫非是……“太子恐怕要不久于人世了?!?/br>……果然,他就知道彭齊準(zhǔn)得說出點(diǎn)駭人聽聞的事情來。去年馬皇后才剛過世,這會如果太子也……那可真是應(yīng)天的多事之秋啊。“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就跟你說說,”彭齊頓了頓,道:“我這不剛從宮里回來嗎?太醫(yī)院的人最近都聚在慈慶宮,這兩日,更是了不得了,和尚道士一撥一撥地往慈慶宮去誦經(jīng)、作法,我倒是沒見著太子什么樣,但是你也不是不知道,洪武帝素來不喜鬼神之道,現(xiàn)下恐怕是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了吧?!?/br>“嗯,我知道了,既然最近恐有大事發(fā)生,你還是安分點(diǎn),也少往我這處跑算了?!彼吘勾蛑鴤€蜀王的人的招牌,讓人落得個刺探東宮虛實(shí)的名頭就不好了。送走彭齊之后,夏子凌兀自坐在屋里發(fā)呆。朱標(biāo)身體不好,大家都猜測他極有可能先洪武帝一步而去,但這事情真的要變?yōu)楝F(xiàn)實(shí)了,卻又讓人覺得如此難以置信。洪武帝對朱標(biāo)寄予厚望、多方培養(yǎng),卻終是人算不如天算。“伯嘉。”夏子凌正沉思著,一聲蒼老的叫喚聲把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師父,你怎么出來了?”夏子凌趕忙上前攙扶住顫顫巍巍走出來的戊真。“為師睡不著,想跟你說說話。”戊真這么說,夏子凌只有攙著他進(jìn)入房中,端坐在床頭陪他聊天。師父今天興致很好,從兩人相見說起,又聊了些從前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的趣事,師徒二人心下俱是有些感慨。來到大明朝已經(jīng)快十五年了,人生有幾個十五年可活?夏子凌忽然覺得現(xiàn)世的生活離他越來越遙遠(yuǎn),仿佛只是一個夢一般。究竟現(xiàn)世是夢,還是如今是夢,竟然有些讓人無法辨別。“為師就要去了,伯嘉,今后的路你可得步步小心啊?!蔽煺婧鋈晦D(zhuǎn)了話鋒,夏子凌知道,接下來的話才是戊真今日的重點(diǎn)。“師父莫要這么說,馬上就過年了,怎么也得吃頓年夜飯?jiān)僮甙?。”戊真與其他修道之人煉丹求長生不老不同,他從來不避諱死亡,是以夏子凌說話也很隨意。“為師是修道之人,看破紅塵,哪像你這樣貪戀口|欲,吃與不吃,于我而言沒什么區(qū)別?!?/br>“那你就不能陪我吃完年夜飯?jiān)僮邌幔磕阋蔷瓦@么走了,我這年也別過了?!?/br>“你這小混蛋,”戊真笑罵了一句,“生死之事,哪由得個人,為師只能盡量。不過,有件事情,我還是先和你交代了的好。”“什么事?”戊真神情謹(jǐn)慎,夏子凌也趕忙正襟危坐,聆聽他接下來的話。“你不是屬于這里的人,我也知道你心心念念想著回去,為師曾經(jīng)跟你說過想要回去,必須輔佐蜀王登基,但這其中的真假,為師也不能確定,”戊真頓了頓,說得有些猶豫,“如果你想探明真相,那么一切……”戊真說到這里,突然喉嚨里跟卡了一物一般,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他只來得及艱難地抬手,指了指西南方,而后便闔眼垂下了手。“師父……師父!”夏子凌嘶聲吼到。這是什么意思?是泄露天機(jī)的懲罰?還是有什么不可控力?師父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的就突然不行了?然而夏子凌的嘶吼和悲傷無力回天,剛才還討論著太子快要不行了,沒想到這廂戊真卻是先他一步而去了。意外之禍東宮的噩耗來得很快,大年初八夜里,太子朱標(biāo)便薨了。(2)然而夏子凌沒有閑暇時間去管太子薨不薨的,光是料理師父的后事就讓他一個頭兩個大了。雖然戊真生前曾說過,道家之人一死皆空,但他也不可能把師父的尸身投到河里喂魚就算了。cao辦后事,其實(shí)是活著的人緬懷先人的一種方式。這一刻,他與洪武帝兩人,雖然一人是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一人是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卻同是品嘗著失去至親的悲痛。幸好,老人辭世,自古便是白喜一樁,除了師父逝世前的行徑有些蹊蹺,因?yàn)樵缬行睦頊?zhǔn)備,夏子凌倒也不算特別悲痛。況且,沐晟也一同回京了,在他和彭齊的幫忙下,師父的喪事到了大年初十便料理得差不多了。只是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與朱椿約定的初十回到中都自然不可能了。不過……想來蜀王也不甚在意吧。遠(yuǎn)在三百多公里外的中都鳳陽——朱椿不在意才怪!說好初十回來,到了那天并未見到夏子凌的身影,朱椿沒放在心上。畢竟車馬勞頓的,路上因?yàn)槭裁葱∈碌R了也極有可能。但是到了正月十四那天,還沒有見到夏子凌的身影,朱椿開始心里有些隱隱的不安了。有什么事情也不能耽擱了四天這么久吧?十四那天晚上,朱椿做了一個不詳?shù)膲簟?/br>正月十五,中都雖然不似南京那么繁華,卻也是張燈結(jié)彩,一派喜慶之氣迎接元宵佳節(jié)。朱椿與三位王弟相攜在城中賞燈。燈火闌珊之處,忽然見一個身著青衣直綴的背影。朱椿略帶怒意地沖過去,質(zhì)問道:“夏子凌,你回來了怎的不來拜見本王!”“王公子,你認(rèn)錯人了,我是嵐清?!被剡^頭來的人赫然是那日有一面之緣的嵐清。剛剛明明看著是夏子凌,怎么一過去就變了人?朱椿瞬間愣住了。然而,嵐清顯然還不準(zhǔn)備放過朱椿,他接下來的話更加讓人驚悚,“夏子凌不是死了嗎?”“你胡說!他好好的,怎么可能……”朱椿驚恐地嘶吼出聲,卻難以脫口說出“死”這個字眼。“本來就死了呀,”嵐清笑著指了指朱椿身后,“看,他不是在你后面嗎?”朱椿猛一回頭,果然見夏子凌頭發(fā)披散,滿臉是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