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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這么留在大明朝終老一生了?這些問題,他還沒想好,也一時想不好。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卻是想要借機向朱椿坦白,而且也不能不坦白了。今日那少年說的那番話全入了朱椿耳中,朱椿現(xiàn)下未問,卻不代表他不會追問到底。如此任雪球越滾越大并不是個好辦法,經(jīng)歷今日同生共死的一刻,也到了該坦白的時候了。“王爺,這個問題我回答了也無甚意義,我所憂慮之事,并不是你我能解決的,”夏子凌頓了頓,道:“現(xiàn)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到今夜避風(fēng)的地方,到時候……長夜漫漫,臣再向您一一訴說吧?!?/br>朱椿凝視了夏子凌片刻,終于點頭說到:“好?!?/br>無人可達(dá)的荒山深處,要劈開荊棘雜草,探出一條可走之道,已是不易,更別說還要找到可以棲身的洞xue。不過索性二人都是身手不俗,終于還是在夕陽剛剛隱去,繁星初上時分找到了一個隱于荊棘叢之后,可以容納兩個人躺下的小巖洞。將剛才沿途過來順手收集的木柴置于地上,夏子凌從懷中掏出火折子,走了那么久,火折子已經(jīng)干透了,正好用來點火。看到夏子凌熟練地點起了火堆,朱椿說到:“你倒是挺熟練的?!?/br>“從小跟著師父,我就是這么過來的?!倍嗄甑牧?xí)慣,讓他但凡出遠(yuǎn)門,不管是上戰(zhàn)場還是例行公務(wù),都要帶上火折、傷藥等必備物品?,F(xiàn)下看來,倒是正好派上用場。“你……從前,吃了很多苦頭嗎?”“還好吧。”現(xiàn)在回想跟著師父的十余年,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己為了輔佐朱椿為皇勤學(xué)苦練,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而且確切的說也不是實情,他的初衷完全是為了自己不是嗎?看到夏子凌有些目光閃爍,朱椿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背對著他,道:“你先脫了衣服烘干吧?!?/br>夏子凌聞言摸了摸身上半干半濕的衣服,初秋的夜里還是有幾分涼意,這么捂到干確實挺容易著涼的。不過……身為臣子,把主子晾在一邊,先方便自己,真的好嗎?“王爺,我不要緊,您先……”夏子凌話剛說到一半,便被朱椿粗暴打斷了,“叫你烘干你就快些,磨磨蹭蹭作甚!”每每夏子凌冷靜下來,就謹(jǐn)守君臣本分,與自己拉開距離的樣子,讓朱椿不喜極了。“其實……”其實什么?其實我們可以一起脫了衣服烘干嗎?兩個大男人本不用避諱許多,可是想到他們現(xiàn)下有些變質(zhì)的關(guān)系,夏子凌還是把后面的話咽到了肚子里。既然朱椿心意已決的樣子,夏子凌也不再跟他客氣,徑自脫下衣服,搭了個架子放在火上烘烤。這件事情忽然讓夏子凌想到去年冬天的一件小事。他身體底子不好,冬天手腳一貫冰涼。去年冬天洪武帝突然來了心思,賞賜蜀王府一件九匹珍貴的白色狐裘縫制的披風(fēng)。在成都這樣的濕冷之地,披上這狐裘披風(fēng)就如同給周身罩了個暖爐一般,是相當(dāng)實用之物。當(dāng)然,白狐裘披風(fēng),對于女人來說除了實用,美觀也是一大追求之處。于是,眾人以為蜀王定然會將這珍貴之物贈予愛妃的時候,朱椿卻大手一揮,將狐裘送給了夏子凌。夏子凌頂著藍(lán)嫣哀怨的目光,將狐裘披風(fēng)捧回去的時候,心里簡直后悔極了他怎么好死不死,皇上賞賜之物剛到王府的時候登門了呢?夏子凌比藍(lán)嫣虛長十歲有余,一貫將她視作meimei,怎能搶了meimei心愛之物。是以,沒過幾天,他又私下把那狐裘贈予了藍(lán)嫣。朱椿后來知道此事,氣得整整一周見到夏子凌臉都是黑的。夏子凌當(dāng)時覺得朱椿未免小家子氣,現(xiàn)下想來,這個家伙雖有些別扭,對自己的關(guān)心卻是從不曾顧及其他的。夏子凌與朱椿先后烘干了衣服,二人又食用了幾個適才沿途摘取的野果,天便已經(jīng)完全黑透了。巖洞之外,獸類若隱若現(xiàn)的嗥叫聲不時傳入耳中。夏子凌果然很有先見之明,若是沒有提前找到這避難之所,現(xiàn)下還呆在野外,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二人還不知要面對什么未知的危險。如今,靜靜坐于巖洞之中,雖然對于朱椿這個從小高高在上的皇子來說,這樣的景況已經(jīng)是落魄萬分,但是也好過深夜被野獸追擊奔走。火光搖曳之下,巖洞中的氛圍甚至稱得上有些溫馨,朱椿本不愿出言打斷這樣的氣氛。然而,縈繞心頭的問題卻是讓他一刻都不愿再等下去了。“你適才所說,要向我一一道來的,究竟是何事?”☆、第89章番人入寇(四)夏子凌透過火光凝視著朱椿三分之二在明、三分之一在暗,被光線映襯得輪廓分明的臉龐,片刻后道:“如果我說我是從六百多年后穿越而來之人,王爺信與不信?”如果說要向朱椿坦白,那么不如就先拋出最具震撼力的這一條信息吧。朱椿不一定能理解“穿越”這個詞匯,但是“六百年”的概念,他總是明白的。朱椿沉默不語,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良久之后,才開口“哦”了一聲。這個“哦”字句尾微揚,帶上的是疑問意味,但并無嗤笑和輕蔑之意。夏子凌會心一笑,不錯,看來對這第一個信息,朱椿還是接受得挺好的。“王爺,您覺得如果光是憑著觀星象,我能夠預(yù)測到郭桓案和胡惟庸案這樣的事情嗎?”呆在蜀地的這一年里,洪武帝進(jìn)一步深究當(dāng)年胡惟庸私通北元之事,現(xiàn)下牽連進(jìn)去的貴族與官員已經(jīng)近萬人,郭桓案平息沒幾年,大明官場竟是又掀起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這件事,朱椿通過京中眼線的密報,已經(jīng)獲悉,現(xiàn)下正好成為最佳的佐證。朱椿爽快答到:“自然是不能?!?/br>這兩件事,夏子凌究竟是如何探知的?正是讓他最疑惑之處。如果說觀星象可以知道這些,那么欽天監(jiān)豈不是要成為朝中最為炙手可熱的衙門了?“王爺,這世間玄奇,當(dāng)真是無奇不有。臣從前也不信鬼神之事,但現(xiàn)下卻是不得不信,譬如我們今日所見那怪異少年,以及……臣從六百年后而來之事。臣來到大明之后,得師父指點,然而師父卻也與我說過,時機到了,臣自會返回來處?!?/br>自己的使命,夏子凌暫時不想告知朱椿。初到明朝之時,甚至直到北征沙漠之前,他回到現(xiàn)世的決心都是不可動搖的,但不知何時開始,他竟然不時會有意無意想到——如果說朱椿登鼎皇位,自己就能返回現(xiàn)世的話,那么反之朱椿安于蜀王之位,是否自己就可以永遠(yuǎn)留在大明呢?這樣不由自主冒出來的想法,意味著什么?夏子凌從前不曾去細(xì)想,但他放不下眼前這個人卻是真的。再者那野史上朱椿繼任帝位之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