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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jié)撀牨诮菑臒o所獲,還以為他是石菩薩不懂男女(男男)情事,卻原來千躲萬藏,他的心上人,隔著千山萬水——就在遙遠(yuǎn)的京城?。?/br>難怪此人每次獨(dú)坐大帳,動不動就尋了一卷酸腐詩詞默默念誦悵然若失,或者酒醉之后眼睛半閉半睜泄露一言半句,想起京城便是神情凄楚一臉落寞,原來兩人隔著地位權(quán)勢,家國重?fù)?dān),是這般難成眷屬!魚之樂肚里樂開了花,立定主意一回北疆定要搞得人人皆知,臉上卻一派難過之色:“大將軍謹(jǐn)言慎行,平日持身甚重。對下屬和藹可親(分明胡扯!從來都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他向來沉默寡言不說心事(喝了酒就是個要人命的話嘮),卻原來心中自有乾坤,只是無處訴說。其實(shí)我等下屬也盼著他早日有個伴……唉,本將先行告辭,國舅爺留步。待有機(jī)會,魚之樂定要到府上叨擾一杯水酒,與國舅爺不醉不歸。”胡不歸諾諾低頭應(yīng)承,唇角苦笑眼中寂寥,看的魚之樂心中我見猶憐。胡不歸獨(dú)立寒風(fēng),看著遠(yuǎn)去車駕嘿嘿冷笑。他方才腦筋轉(zhuǎn)得極快想出了這樣一個絕妙主意。只要借著未曾謀面的凌大將軍,引得魚之樂醉的糊涂說出些不敬之語,就能密報(bào)皇帝讓他失寵。魚之樂有勇無謀不足為慮。他布了天羅地網(wǎng),一定能等他飛蛾撲火自取滅亡。這一局,連同上次他撞見他倆高床同被,險(xiǎn)些被殺人滅口那一局,定要扳回來。不然我胡不歸誓不為人。他嘿嘿冷笑半天,喚過身旁侍衛(wèi)秘密囑咐:“即刻前往崇文館稟報(bào),就說殿前侯未蒙詔令就去內(nèi)宮,不知密謀何事,違犯宮禁。”他飄然轉(zhuǎn)身遮擋不住臉上笑意。那殿前侯口口聲聲說自己職責(zé)所在不容推辭,公然撒謊當(dāng)面欺騙,胡某豈是個傻子。他被溫王收入麾下出入宮廷自然十分方便,何必尋找理由言談閃爍,看他神情含羞帶浪,定是背著溫王,與別人有何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魚之樂不仁他也不義,他出生二十五年還未曾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還未曾被刀斧手嚇的噩夢連連夜夜失眠!這一切都拜魚之樂所賜,這筆帳可是要連本帶息一點(diǎn)一點(diǎn)討要回來。魚之樂驅(qū)車直過大明宮,穿過立政殿,再過靈秀宮,在甘露殿偏殿中,有他心心念念的情人。鞠成安輪值皇帝身側(cè),還未歸來。偏殿中他有單獨(dú)耳房,魚之樂與眾侍衛(wèi)寒暄一番,自去屋中靜靜等候。這一等,便是日影西斜。大明宮宮殿龐大,規(guī)矩森嚴(yán)。魚之樂等到心煩,在甘露殿外奪綠亭枯站了半晌,正自焦躁不已,轉(zhuǎn)眸見尚書大人崔靈襄帶著一干隨扈,浩蕩而來。青年男子身著朱紫官袍神情冷然,身姿挺拔行動如分柳扶風(fēng)。他身邊殷商捧著厚厚卷宗低聲細(xì)語。崔靈襄察覺有人窺視,他抬眼平視魚之樂。他眼神銳利官儀威嚴(yán),穿著官袍更有刑官深重壓迫氣勢,冷淡一眼便看的魚之樂瑟縮不已。魚之樂咬著牙定了心神,心道岷州一事若有憑據(jù)自己不早就被請到了刑部大牢中去了么!他看著冷漠寡淡的崔靈襄,笑著遙遙招手:“崔大人,這是去往何處?”第二十二章偷情左侍郎殷商抬眼一見便看見了面皮堪比城墻厚,笑容猥瑣眼神垂涎的殿前侯,立刻勾起奪位之恨,調(diào)戲之仇。魚之樂罔顧身份對清華飄逸的溫王動了龍陽之性,闖入寢宮卻被狠狠責(zé)打,狼狽名頭響徹京城。怎么這廝尚還不良于行,這便就按捺不住,要勾引崔大人了么?此人膽大包天,不知禮法,當(dāng)刑部為何物!難道崔大人是他二人調(diào)戲玩鬧的消遣品,他那頭受了氣挨了打,便來這頭找回顏面,嬉笑勾搭,行那放浪之舉不成!殷商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搶前一步擋在崔靈襄身前,怒喝:“何人在此喧嘩?宮中尊奉禮節(jié),閑雜人等見到尚書大人為何不避不退?”魚之樂扶著腰帶著諂媚的笑,靠住奪綠亭白玉欄桿,硬生生受了左侍郎的詰問之詞。他站于傍晚的冬風(fēng)殘霞中,居高臨下看著花木中端莊嚴(yán)肅的刑部尚書,笑道:“這幾日雪后起了寒風(fēng),大人怎穿的還如此單薄。那日出游還未曾謝過大人款待。咸陽驛站有信回復(fù),我送大人的禮物,就快到了。”崔靈襄微微仰首,他少言寡語此刻更是沒有半句話,他其實(shí)已然忘記魚之樂做過的許諾。魚之樂斜倚欄桿姿勢散漫,行事乖謬為他不喜。他低微垂眸魚之樂看不清楚他神色。斜陽掩映,奪綠亭樹木荒瑟,他身影長長投在一側(cè)。魚之樂對著這冷淡肅穆的刑部一品官員,越發(fā)的不敢造次了。岷州之戰(zhàn)令他心虛不已,崔靈襄掌管律法與他正好是貓捉老鼠般的關(guān)系。他身周更有一股強(qiáng)硬緊迫的冷淡感,令飛揚(yáng)跳脫的殿前侯更是添了許多小心。魚之樂心中存了畏懼,也存了拉攏之意,不免處處都在討好他。魚之樂笑道:“大人可否近前,魚之樂有幾句要緊話要講。”殷商一瞬間就要拔刀。他摸了個空才反應(yīng)過來,怒目喝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未知侯爺有何緊要之事,要耽誤我家大人處理公務(wù)?”崔靈襄淡淡看了他一眼。殷商承受不住他目光,訥訥閉了嘴,訕訕退后一步。崔靈襄長袖翩翩拾階而上。他身周有淡淡花木香。魚之樂聽聞他出身舊族貴不可言。清河博陵,崔氏子弟,自西晉以來的豪門郡望,一言一行堪為五陵豪貴表率。他緊張看著面前男子,他衣衫整齊朱紫長袖垂下蓋住雪白手腕。他目光看得狠了,帶著癡,帶著欲,看得令人心生厭煩。崔靈襄倒背雙手,雙眸平視,靜靜看他。一個清冷冷外柔內(nèi)剛,一個色迷迷外強(qiáng)中干。魚之樂從懷中摸出一枚青玉雕刻的魚兒掛飾。那青魚翹頭搖尾,活潑潑一股靈氣,但手工頗為粗糙,質(zhì)地并不昂貴。是他從長安商肆玉石坊中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