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姿勢懶懶道。

    不知不覺中，漢生和陸沉的關(guān)系從客套的“姑娘”“公子”變得更為親近。

    陸沉似乎想到二人那日的對話，微微一笑，靠著草垛道：“不錯，明日起你不用再來軍營喂馬，我們啟程去秋城?！?/br>
    對此漢生并不意外。事實亦如漢生那日所料，陸沉與秋城守官早有約定，趙芳攻城的戰(zhàn)略與意圖便是由陸沉的暗探送往秋城，大軍壓境之前百姓就已轉(zhuǎn)移到城郊，只留城墻上的弓箭手與一座空城等待趙芳入局。利用趙芳的自負，設(shè)伏兵截殺大營，之后火燒秋城圍困入城的大軍。

    此后等陸沉的軍隊再到達，秋城守官順勢詐稱戰(zhàn)敗而降，這樣一來既能減少秋城的傷亡，亦能躲過晉朝投降者斬的軍令。秋城守官答應(yīng)投降的條件是秦陽軍不得傷及秋城軍民并重建秋城，陸沉同意了。

    三日后，秋城兵不血刃歸于秦陽，秦陽軍心大振。章恬并未將秋城的四千余兵力收歸自己麾下，而是給了陸沉。

    秦陽軍進城后，章恬下的第一道軍令便是令全軍不得滋擾百姓，先幫他們重建新居。

    漢生跟著大軍一道，沿途經(jīng)過秋城曾經(jīng)的市集。第一次來到秋城時，市集人煙稀少，街上僅有的幾個人，面孔上也都是麻木與恐懼。如今雖然因趙芳一戰(zhàn)整座城幾乎燒成廢墟，街上的人卻多了起來，百姓們在秦陽軍的幫助下干勁十足地重建家園，倒給整個城里添了幾分生機。

    走著走著漢生悄悄脫離隊伍閑逛起來，卻在一個角落卻看到不和諧的一幕。一個少年被一群軍士團團圍住。

    “來呀傻子，銅板在我手里，來找我拿呀?！币粋€高個子的秦陽兵手里拿著幾個銅板，逗弄著少年。

    少年伸手去夠，高個子兵往右側(cè)一閃反推一把，將少年推搡在地。周圍一群兵士哈哈大笑。

    身材微胖的少年喘著粗氣，拍拍身上的灰又起來想要再拿回銅板，由于四肢粗大動作并不敏捷，少年一次次被絆倒，兵士們?nèi)缤此：镆话阈Φ盟翢o忌憚。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欺負人，漢生看不過眼徑直走過去推開高個子秦陽兵，冷冷說道：“章將軍命令你們不許sao擾百姓，你們再敢這樣欺負人，我一定會告訴將軍，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軍法處置！”

    “臭丫頭你誰啊，敢管老子的事，活得不耐煩了吧?！备邆€子惱羞成怒，狠狠攥起手，一拳向漢生飛來。

    漢生避之不及下意識抬了手臂，正以為要狠狠挨上一拳，只聽高個子“唉喲”一聲彈倒在地，還不住地揉著拳頭。

    漢生毫無痛覺，就像被樹葉輕輕擦了一下。高個子的拳頭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傷得不輕。旁邊的兵士見勢不妙，紛紛向漢生攻來，此時漢生感覺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殼狀物罩在漢生身體外部，一股暖意包圍全身。

    漢生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前來攻擊漢生的士兵都一個個被彈了回去，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妖...妖怪??！”士兵嚇得丟下銅板作鳥獸散。

    漢生無視這句話，撿起地上的銅板。

    “喂，龜殼子，剛才是你替我擋住了他們的攻擊嗎？”漢生心里問道。

    ......沒有回應(yīng)。

    漢生將銅板遞給少年。少年接過銅板后，一臉真誠地向漢生道謝。少年的眼神十分清澈，一副天真不解世事的樣子，卻莫名給漢生一種親近感，讓漢生十分喜歡，漢生朝他笑了笑說：“小事一樁，我只是見不得有人恃強凌弱?！?/br>
    “不要再叫我龜殼子，你這個沒有教養(yǎng)的女人！”此時一個不滿的聲音從漢生腦海中傳來。

    “喲，今天居然這么毒舌，看來龜殼子力量恢復(fù)地不錯啊?！睗h生嘖嘖稱奇，以前和神屋說話，他的聲音不是高冷就是有氣無力，其他時間都在睡覺，今天的聲音聽起來有精神了許多。

    “不錯，到了秋城以后，我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開始恢復(fù)。尤其是剛才你靠近這里的時候。”

    神屋再次恢復(fù)高冷的語氣里透著一絲掩蓋不住的欣喜。

    “這位姑娘好心救我，你怎么能說人家姑娘是沒有教養(yǎng)的女人呢?！边@個少年一臉委屈道。

    “就是！你才沒教...”

    等等？

    “你居然能聽見我們說話？！”

    “你居然能聽見我們說話？！”

    漢生驚訝地張大嘴巴。同時感到身上那層保護殼震了一震。

    第十三章 純粹之體

    “是啊，我能聽見你在和一個龜殼子對話?！鄙倌暌荒槦o辜。

    神屋：“......”

    少年不知道神屋叫什么名字，便沿用了漢生的稱呼喊神屋龜殼子。

    漢生強忍住笑意問道：“你為什么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少年撓撓頭，一臉認真看著漢生：“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能聽到，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然后前幾天我的大寶二寶三寶四寶五寶告訴我，我等的人就要來了要我耐心守候。如今看來，我等的這個人就是姑娘你了?！?/br>
    漢生聳聳肩，表示并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

    腦海中的神屋若有所思。

    “我要跟你走。”少年滿臉希望看著漢生篤定道。

    漢生笑著擺擺手：“你跟我走了家里人怎么辦，這哪里可以，你還是回你家人身邊去吧?！?/br>
    少年黯然，清澈的眼神似乎蒙了一層水汽，透著哀傷道：“我沒有家人，從我記事起就在秋城的軍營喂馬，如今秋城淪陷我也沒處可去?！?/br>
    “你可以回軍營?！?/br>
    少年搖搖頭，眼中哀傷之意更濃。

    漢生瞬間被這種眼神打敗，想著這個少年回了軍營怕也是要被那群秦陽兵欺負。

    “那...好吧。你先跟我來吧。我也只是暫時留在這里，收留不了你太久。”漢生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yīng)了。

    少年的目光瞬間被點亮，如同天上閃耀的星星，璀璨迷人。

    陸沉在秋城給漢生安排的住所是一個朝南的小庭院，在秋城各種燒得烏漆抹黑的房子中算是難得保存完好的，又派人剛修繕過，小是小了些但整體清爽干凈。漢生住了朝南的一間，月季住靠廚房的東間，空著的西間讓月季收拾了一下給那位少年住。

    少年帶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套衣服和幾個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