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呢？？？”

    神屋眼神一黯，“后來一場大戰(zhàn)，他們都死了。先秦王朝亡國之君…以三十萬靈體獻(xiàn)祭，布成護(hù)國大陣?！?/br>
    說到這里，神屋聲音忽然激動起來——

    “人人都道昏君誤國，但在我看來，他是先秦最偉大的王，比起開國那位先祖絲毫不差！”

    “秦厲王？”漢生脫口而出，聲音卻帶著一絲不確定。

    她記得史書上的內(nèi)容，這位橫征暴斂的先秦亡國之君在史書上受盡罵聲，原本寥寥幾筆便帶過一個朝代的青史，竟然用了整整兩行來形容他某一年的斑斑劣跡——

    “厲王十五年，信讒言，親小人誅賢臣，窮奢極欲，征民伕三十萬重修大秦宮，名相殷正苦諫不納，厲王怒，制巨鼎烹之?！?---

    哪怕通過謚號都能看出來。

    君王死后會根據(jù)其生前事跡得到一個謚號，明君的謚號多半“文”“武”“莊”“宣”一類。

    平庸君主再不濟(jì)也能有個“懷”或“閔”。

    至于謚號“幽”，“厲”的，生前的統(tǒng)治生涯就不盡如人意了，歷史上的昏君暴君，死后多有此謚。

    殺戮無辜曰“厲”。

    雖然現(xiàn)在發(fā)生的歷史已經(jīng)改變，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而改變，但已經(jīng)過去數(shù)百年的史書工筆總該不會變吧。

    神屋低低嗯了一聲，似乎對漢生所說“秦厲王”這個稱呼不是很滿意，失去了談興，又沉默起來不再言語。

    小巫握著自己的小銅板出了自己房間，正好聽到神屋與漢生最后的對話。

    原本小巫還不錯的臉色很快由晴轉(zhuǎn)陰，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漢生原本見到小巫很開心，看到他臉色變化亦是奇怪，便沖他問道：“小巫，你怎么了？什么事情不開心了？”

    小巫臉色赧然，看了眼漢生道：“沒什么，我覺得...神屋說的有道理。先秦最后一任君王不是壞人?！?/br>
    他和神屋一樣，不愿意用“秦厲王”這個稱呼來形容那位亡國之君。

    說罷小巫就低了頭，睫毛忽閃忽閃。

    咦？

    小巫和神屋二人的意見一致。

    看來他倆有和好的跡象！

    漢生心中高興起來，很快忽略掉秦厲王的問題，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如何讓他二人重歸于好上。

    在識海內(nèi)的神屋聽到小巫此言心中一動，透著慈悲的柳葉眉先是皺起又重新舒展，但沒有繼續(xù)言語。

    真的是他，果然是他。

    神屋的神情變化，未進(jìn)入輪回陣圖的漢生自然看不到。

    漢生道：“果然還是你們二人心意相通，連想法都一樣?！?/br>
    小巫：“......”

    神屋：“......”

    漢生原本還想繼續(xù)說點什么。

    但是小巫已經(jīng)低頭閉了嘴，神屋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漢生不由得訕然。

    還好這時候月季的一聲呼喚結(jié)束了整個庭院沉默的尷尬。

    “小姐，吃午飯了！”

    漢生立刻無比積極接下話茬：“來來來一起吃飯了?！?/br>
    還好這一回的飯桌氛圍溫馨，比上一次的無言沉默好了許多。

    小巫。漢生與月季三人坐在同一張桌上，漢生看著胃口大開埋頭認(rèn)真吃飯的小巫。

    小巫心情好起來了，與神屋的關(guān)系很快會和好如初。

    前幾天小巫茶不思飯不想的時候，自己吃得也不開心。

    看著小巫食欲大開，漢生覺得每日大同小異的飯菜也可口了許多，心情也格外好起來。

    一頓飯吃得異常融洽。

    剛吃完飯的漢生正準(zhǔn)備回房間繼續(xù)研究陣法，問神屋道：“對了神屋，你還沒有說完，到底為什么不教我物陣？”

    屋內(nèi)安靜無聲，神屋沒有回答，漢生殷切等待回音。

    等了好久，漢生幾乎都快放棄追問的時候，意識海才傳來神屋低低沉沉的聲音。

    “自那場大戰(zhàn)之后，幾乎所有的靈體死傷殆盡?！?/br>
    漢生豎起耳朵認(rèn)真聽。

    神屋頓了頓，繼續(xù)道：“在那場大戰(zhàn)之前，任何靈體想要催動物陣，都會付出代價?！?/br>
    漢生問道：“什么代價？”

    神屋答道：“與陣法威力有關(guān)。威力越大，代價越大。”

    漢生想起來自己在輪回陣圖中實驗之前，曾在自己房間中試著布了個不使用陣眼的迷魂陣。

    于是緊張道：“那迷魂大陣呢，催動此陣，會付出什么代價？”

    神屋自然也知道漢生的緊張，放輕了聲音溫柔道：“迷魂陣的代價于布陣者而言較小，但是太乙大陣一樣，耗的是國家氣運?！?/br>
    漢生想起那面褪色的明黃色旗幟，不由心疼起來。

    難怪自己布了個陣，龍袍做成的旗面就褪色了。

    原本還指望著用迷魂陣幫助秦陽軍取勝的漢生頓時如同xiele氣的皮球。

    神屋繼續(xù)補刀，“其他的物陣，同樣會付出代價，輕則短壽重則喪命?！?/br>
    漢生更為沮喪，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全然沒了剛才聽故事時候的神采飛揚。

    “所以我才不愿意教你?！?/br>
    漢生腦中忽然冒出個福至心靈般的念頭，一念起就再也無法抑制，她抬頭問道：“神屋，你當(dāng)年是不是也是為了催動某個物陣，所以才會失去rou身？”

    神屋聽到漢生一問，不由愣住。

    脫口而出以后漢生便發(fā)覺這個問題的不妥。

    這個問題無異于揭人傷疤。

    于是漢生連忙補救道：“我剛才腦子糊涂，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就當(dāng)我沒問過?！?/br>
    “不錯?！?/br>
    神屋沒有任何隱瞞，聲音不曾低沉更沒有悲傷。

    就這么平平淡淡二字，漢生倏然一驚。

    心臟似乎漏了一拍。

    第七十章 冬季日常

    冬季的日子顯得漫長乏味。

    對于漢生而言，生活漸漸安定規(guī)律，依舊參加每五日一次的軍事會議，以及與歐陽先生盯著軍械制造的進(jìn)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