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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維持不了多久的防護(hù)罩,平瑤苦笑,下定決心,握緊了手中的劍。 而漢生剛才噴出的兩口鮮血,已經(jīng)悄然沒入地下,很快被吸收得干干凈凈。 轟隆一聲。 第二二一章 生死之間(下) 沉悶卻范圍極廣的響聲,傳遍了整個北戎。 隨即地面開始晃動。 “這是…地震了?” 王宮內(nèi)外眾人對此議論紛紛,此刻正在十三陵外的襄侯,臉色復(fù)雜起來。 這地震,唯有他和極少數(shù)老人知曉原因。 北戎深埋于十三陵中的神秘大陣,唯有以王室鮮血方能喚醒的大陣,啟動了。 這意味著,他王兄遇見了危險。 他不再猶豫,直接帶著耳衛(wèi)沖入陵墓,尋找漢生的蹤跡。 ...... ...... 再一次醒來,已是兩周以后。 漢生艱難睜開眼,身旁還是熟悉的嫵心隨侍。 她活動了一下僵直的身體,在嫵心的驚喜中起身,當(dāng)即召集了襄侯入宮。 了解這兩周她昏迷原來的朝野動向以后,漢生決定提早準(zhǔn)備。 第二日上朝,漢生直接宣布,自己已留有一道遺詔,藏于議政大殿牌匾之下,待她大行之時由襄侯親自取下公布。 許定北侯共同參與議政,所有奏折皆交由他批閱后,最重要的部分再由她來定奪。 這樣一來,漢生多了許多空閑時間。 而她如今的身體,卻越發(fā)不好,不僅臉色蒼白得可怕,就連體溫都低得嚇人。 每次見到太醫(yī)一臉惶恐神色,她便曉得時日無多。 只不過她也沒有什么遺憾,在她看來,該做的事情她也做得差不多,該走了。 一日日正在上書房翻閱定北侯批閱過的奏折,商斌于政事處理上雖稍顯稚嫩,卻長進(jìn)很快,這樣的成長速度已讓漢生十分欣慰。 在此期間,陳近南求見過一次。 “難得你來,說說何事?” 見到陳近南一張黝黑的臉,漢生心情不自覺變得愉快。 陳近南開門見山,“王上春秋雖盛,國本也需早立。如今定北侯與征南侯皆龍鳳之姿,王上可有人選?” 漢生正色,“孤的人選還不夠明顯嗎?” 陳近南道,“既如此,王上還是未雨綢繆的好?!?/br> 漢生臉色一冷,“你是何意?” 陳近南道,“自古以來,兄弟鬩墻多出王家。二位公子都資質(zhì)極佳,豈甘于人下?” 漢生沉默良久,方道:“他不會?!?/br> 陳近南皺眉,看得出也能理解漢生不忍,畢竟都是自己的兒子,年紀(jì)都還那么小。 只是雛鷹乳虎幼時雖無害,終有長大的那天。 “王上還望三思,早作打算才好?!?/br> “他不會。” 漢生又說了一句,揮揮手示意陳近南下去。 陳近南這回聽懂了,漢生說的兩次同樣的話,用的兩個他,不是同一個他。 他仍皺著眉頭。 陳近南離開后,漢生靜坐良久,又揮筆寫就一封帛信,鄭重蓋上印璽,召來蓮心著人即刻送至陳近南府上。 入夜,漢生早早回到太章宮寢殿,沐浴更衣后,躺在精致寢床上。 她心念一動,一條小蛇慢慢從床下鉆出,來到漢生手里,沒有任何攻擊性,反而顯得十分乖巧。 很快又是一只,又一只,一共四條蛇全部出現(xiàn)在漢生兩只手里,纏繞著漢生,顯得很是親昵。 漢生醒來時,平瑤早已不見身影,唯有這四條蛇在她左右。 這兩周,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第二二二章 再回北戎(上) 夢中,鎮(zhèn)墓?jié)衽粺酪院?,姜尪的尸身竟未被那灼熱所傷,只是被蒸得剩下一層皮,連衣服都沒有爛。 第七座墓的三個石棺都嚴(yán)嚴(yán)實實重新被蓋好。 包括醒后聽襄侯所言,找到漢生時,只見她獨自一人躺在第七座墓門前,根本連石室的門都未曾有開過的痕跡 石室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似乎都被封存。 在夢中,她還夢見了年稷堯。 姜尪與年稷堯之間似乎發(fā)生了一場爭執(zhí),最后勝的居然是年稷堯。 且二人之間似乎有過了一個協(xié)議,她朦朧飄在空中所見,是二人交談一陣后,姜尪極為憤怒不甘,卻無可奈何跟在了年稷堯身后,二人一直守在自己昏迷的石棺前,等待自己醒來。 那么,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三個月后,漢生魂歸,北戎臣民共悼七日。 議政大殿上牌匾之下,襄侯在眾位大臣見證之下取出漢生遺詔,當(dāng)堂宣讀。 立二公子定北侯商斌為新一任北戎王,在成年前由襄侯,吳涯,陳近南,公輸端共同輔政,另外命征南侯領(lǐng)兵三萬鎮(zhèn)守離贛關(guān)。 在之前數(shù)月以來,不論是處理政務(wù)還是言行舉止,商斌都表現(xiàn)不俗,算得上是眾望所歸,大家也沒有什么意見。 此外還有一條,王后殉葬,與她同入陵寢。 王后得知此遺詔以后,并未有太多的反應(yīng),沒有恐懼,沒有抗拒,臉上淡淡的,平靜無比。 只是臨了喝了許多酒,生平第一次醉到失態(tài),“也好,王上終究選的,是咱們的孩子。” 醉后邊哭邊笑,“也好,也好!生未能同心,死卻可同眠,此乃妾身之幸!” 襄侯接到旨意前來接王后時見此情狀,只是一聲嘆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做人總是貪心不足,卻還是求之不得。 在他眼中,王上與王后二人本可為一段佳話,奈何奈何。 包括商斌,在他看來也是可憐孩子。 雖繼位為王,雙親皆不在,兄弟亦遠(yuǎn)走,未來的路注定孤單。 -—-—-—-—-—-—-—-—-—-—-—-— 再次醒來,她竟是盤腿坐在石棺中。 石棺外年稷堯和她以同樣姿勢盤腿而坐,似乎是在閉目養(yǎng)神。 漢生才一睜眼,年稷堯閉著的雙眼立刻睜開,“師父,您總算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