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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酒未沾,便疑惑地問:“師兄,你不是說要飲酒么?怎么不喝了?” “梨花釀雖然清洌醇香,卻遠不及蓮花釀令人回味無窮?!膘匙与[略帶遺憾地說,眼睛卻是看著小語。鏡世殿的蓮花釀只有三壇,是一千多年前小語釀的,最后一壇不久前也喝光了,他其實很想念她釀的酒。 聞言,小語端起酒杯細細品了品梨花釀,半響才說:“我倒是覺得梨花釀絲毫不差之前飲過的蓮花釀。”見斐子隱沒有接話的意思,便又說:“師兄院中可還有蓮花釀?我?guī)湍闳??!?/br> “沒有了,院里只有千年前我釀的梨花釀。師妹,你能幫我釀幾壇蓮花釀嗎?” “當然可以,可是鏡世殿的梨花飄撒得到處都是,蓮花卻只有十幾支,小語不想把它們摘下來?!毙≌Z看向蓮池的方向,有些為難。 “池中的蓮花雖開不敗,十年前汐止卻摘下過幾朵,我將她們都收在乾坤兜里了?!闭f話間,斐子隱左手上已多了幾支白蓮花。 “汐止仙子……摘的?!彼读顺蹲旖?,卻沒有伸手去拿。 “先把花瓣都取下來吧?!膘匙与[將蓮花拿到她面前,小語伸手想接過那幾支蓮花,卻突然有幾個相似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使得她的手一抖,蓮花掉在地上,她連忙低身撿起。 斐子隱低頭看著正在撿蓮花的小語,眉間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這一幕和千年前一樣,這一幕,也在他的腦海中回放了好多年。 “主人,小語瞧著這里的蓮花并非凡物,便采了幾支過來,主人可否也將她們制成神器?” “為何?”斐子隱將門敞開,抬步走到小語眼前,低頭間看到她腳下橫著幾支白蓮花,眉間緩緩舒展,笑意溢上眼底。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知道適才只顧盯著主人發(fā)愣,手上的蓮花掉了幾支在地都不知道,于是僵硬地笑兩聲,連忙撿起來,抱進懷中。 這一幕直到她離開,他才緩緩地記起。其實不止這一幕,關于她千年來的陪伴,點點滴滴都在十年間被他一一重溫。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上她的,他只記得當他發(fā)現自己喜歡上自己的神器時心里很慌亂,卻無法自拔。 “師妹,你可知之前的蓮花釀是誰釀的?”他看著小語,若小語抬起頭與他對望,定能看到那雙清澈的眼中溢滿期待。 但是她沒有抬頭看他,她只是突然有些不開心,聽到他在問自己,也只是搖了搖頭說:“能釀出讓你回味無窮的酒的這位,必定是位賢惠聰穎的仙子。” “她一點兒也不賢惠聰穎,她若是聰穎,鏡世殿便不僅僅只有三壇蓮花釀了?!彼麌@了嘆氣,無限的懷念與無奈。 小語抬頭看著憶起過往的斐子隱,他的眼底有著掩不住的寵溺和愉悅,眉間卻有幾分遺憾惆悵。其實,他很愛汐止仙子吧,連十年前她摘下的蓮花都珍之重之地收藏在乾坤兜里。 將蓮花釀埋下去的時候天色已晚,小語辭別了斐子隱便獨自漫步回房。房前的凝瓷草在暗夜中泛著微藍的光,她蹲下去撫了撫凝瓷草旁邊的七月菊,意外地發(fā)現七月菊開花了。 記得這株七月菊是十幾天前自己在斐子隱的指導移栽成功的。 “師兄,這種花叫什么名字?”她看到素絲湖畔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很高興地跑過去,靠近一看才發(fā)現這些五顏六色的花竟是同一種。 “七月菊。你若喜歡,可以在房前栽種幾株。” 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和斐子隱已經和睦相處了很久,連房前的七月菊都已經開花了。她起身向屋里走去,細細地回想這二十多天和他的相處,才發(fā)現他們不知什么時候起稱呼已經用“你”、“我”,而不是禮貌疏遠的“子隱”和“小語”了。 第三十章 隄山收斧 “師兄,你今日要到何處去打坐?真清亭?素絲湖?還是院落前?昨晚院落前的荷花又開了幾支……”小語走進斐子隱的庭院,便看到梨樹下靜坐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她立馬閉上嘴巴,怕擾了他的清靜。 她在院中靠門的地方尋了株梨樹,提起裙擺輕輕地坐在樹下,看著靜坐的斐子隱。梨花紛紛揚揚,小語抬起頭數著花瓣,在心底默默地記著前段時間聽過的曲調,風很輕周圍很安靜,她不知不覺睡著了。待醒來時,小語擦擦眼睛往斐子隱所在的方向一看,不遠處的斐子隱依舊一動不動。 小語輕輕站起身踮著腳走到斐子隱面前,伸出五指在斐子隱面前晃了晃,看斐子隱沒有反應,于是她無趣地轉身向門外走去,心想師兄今天打坐的時間還真長!也不知道他要坐到什么時候,估摸著這個時候到顛世殿與樓年看出折子戲、或是與鴿靈討些菜來吃應該是時間充裕的。但當她前腳邁出門外、后腳還未離地的時候,斐子隱已經站在她身后了。 “啊!師兄,你……你不能這樣嚇我的!我……膽子比較小……”說著拍了拍胸口,又感覺到斐子隱周圍散發(fā)著清寒的氣息,連忙倒退了兩步。 “今天去真清亭吧,就剩那里還沒去?!闭f完轉身便向真清亭的方向緩緩走去。 “對呀,還沒在那里煮過茶呢。師兄,今日你想飲什么茶?我去拿。昨日夜里我還收集了些許露水,恰好可以拿來煮茶。”她邊跑邊對著他的背影問道。 “不用去拿了,我已經備好茶,就用真清亭后邊的泉水煮茶便好?!甭牭缴砗蟮哪_步聲,他眼帶笑意,停下腳步等后邊小跑過來的小語。 真清亭的風很清,傳到鼻翼有幽幽的菊花香,小語飲著菊花煮出來的茶水,吃著斐子隱現場烤出來的板栗,倚在亭前看素絲湖里清澈的水。斐子隱看著她輪廓分明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深深淺淺的陰影,竟像律動的水墨畫。 感覺到斐子隱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小語有些嬌羞地低下頭,可是那道目光似乎沒有要轉移的意思,小語心想定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便轉過頭來睜大雙眼看著斐子隱,做出一副詢問的表情。 “我看你比以往消瘦了些,許是最近照顧我有些勞累了,往后你還是在院中休息吧。”斐子隱垂眸看著看著手中還未烤熟的栗子,端的是認真的架勢。 “你是說,我不用再過來了?”本以為會很開心,但實際上小語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沮喪。 他繼續(xù)烤著栗子,只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憂心地看向他的右肩說:“其實就是幫你煮煮茶而已,也算不得勞累,你……” “我覺得你還是多加休息比較好?!毙≌Z的話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了,再聽他這么說,小語便覺得“勞累”只是他隨便找的理由,他不過是要自己不再過來罷了。 于是她不再多說,垂了眼眸將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