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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夠了!別再說了。朕不想聽?!?/br>林不回抵制的態(tài)度反而激起了元安使的興味,他若有所思側(cè)了側(cè)頭,忽然又笑道:“莫非陛下對先帝仍有深深恨意,以至于以洛氏血脈為恥,才始終不肯將自己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不過,先帝為了將林震西囚禁在身側(cè),竟能毫不猶豫將自己嫡子與下屬交換,任陛下明珠蒙塵,被林氏子踩在腳下,實在令人出乎意料。陛下看著本該姓林的人竊取了屬于自己的王位,心中一定甚為惱恨吧?難怪將洛瀛洲拘在身邊泄憤蹂躪了這么久。”“閉嘴!”林不回輕叱:“此事不容你置喙?!?/br>“把洛瀛洲交給我?!痹彩共辉購U話,肅容道:“我可以替他拔毒,然而事成之后,我要你……把他給我?!?/br>林不回頓了頓,冷聲:“你以為朕會答應(yīng)這個要求?”“為什么不會答應(yīng)?”元安使揚眉:“無論陛下再怎么惱恨先帝為了林震西而選擇遺棄您,無論陛下再怎么遷怒于林震西之子,陛下也已經(jīng)對洛瀛洲施加了足夠的報復(fù)。一年,陛下將他捆在身邊整整一年啊,還不夠嗎?難道非要他死在你手里才甘心?”“夠了!”林不回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樣?!?/br>“事實是否如我所料,并不重要?!痹彩箵u頭:“我需要的,只是陛下的回答。”林不回還在沉吟,我又一次彎下腰。元安使所說的話拆開來,每個字我都認識。然而組合在一起,其中的含義卻怎么也理不清。腹中的劇痛越發(fā)鮮明,一陣劇烈的反胃忽然直沖喉嚨,我哆嗦著掐住脖子,想將那一陣酸咸堵回去,卻失敗了。隔著一層窗紗的沉默,我哇地吐了一地褚紅色液體。我困惑地眨了眨眼,莫非是鼻血逆流,以至于進入了胃中?旋即想起林不回與元安使與我不過一窗之隔,他們顯然聽到了我這邊發(fā)出的動靜,連忙以袖遮臉,欲迅速逃開。“誰在那邊?”元安使喝問,停了一停,又強忍怒氣道:“陛下為何攔著我?”“原尚隼!”林不回斥道:“皇宮內(nèi)院,豈能容你放肆!”太遲了,無論這一出好戲是不是林不回布下的局……元安使何等耳力,若不是他自己有點情緒失控,早就該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我倉皇抬眼,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室并無門可逃。“里面那人,出來。立刻。”元安使沉聲。“他若是不出來,你又待如何?”林不回冷笑。第二十六章我本在猶豫,聽到林不回執(zhí)意不肯令我出面的話,忽然無端厭煩起來。所以這就是林不回打的如意算盤,借元安使之口揭露所有不堪的真相,卻不敢與我當(dāng)面對質(zhì)。也不敢叫元安使與我對質(zhì)。林不回他到底在怕什么?怕我遷怒于他嗎?我艱難直起腰,朗聲道:“是我?!?/br>立即有凌亂的腳步聲轉(zhuǎn)了過來。那短短兩個字,引得我本已強壓下去的氣血又翻騰起來,我掐著喉嚨痙攣一陣,彎腰又嘔出一團黑紅的粘稠液體。“陛下!”低眉擦了擦嘴角,抬眼才發(fā)現(xiàn)他們二人已至眼前。元安使半跪在嘔出的那攤污穢外,惶恐地看著我。我微微一笑,無論虛情假意還是別有所圖,這人倒是一直惦記著我。不過估計我那笑容并不十分地好看……大概是血染牙齒,元安使的表情越發(fā)驚怖。我扭頭對阻隔在我與元安使之間的林不回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林不回閃爍了一下目光,抿唇不語。“他說我不是父皇血脈,只是一個林家被迫交換的孩子……是真的嗎?”我追問,心下一片慘淡。元安使說出那番驚天秘密之后,林不回只是疾言厲色命他住口,卻沒有斥他胡言亂語,那么……“是真的。”林不回低聲道。我微微向后仰,希望能離他盡可能地遠一點:“這些事……你知道多久了?又知道多少?”林不回舔了舔嘴唇,“差不多是……從西涼回來之后?!?/br>那么,就是我重生之后沒過多久了。我繞過林不回,側(cè)頭盯住元安使問道:“元翰林,你……又是何時知曉這等秘聞的?”元安使不知為何笑了一下,竟然很是溫柔:“早在你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br>不知為何,聽到他如此回答,我心頭掠過的,卻是出現(xiàn)在父皇書房里的那本札記,以及在字縫隙間隨意涂抹的方士。清泉殿內(nèi)那條方便宮內(nèi)人溜出宮墻的密道,父皇生前對宮外風(fēng)情事物異常熟稔的態(tài)度,是否皆拜那方士慫恿所賜?這等連我亦不曾聽聞的宮闈秘事,元安使竟然在將近二十年前便已經(jīng)知曉,他的出身,是否與那曾與父皇同進同出的方士有關(guān)?我默默思忖了一陣,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但我還有一事要問你?!?/br>“陛下請問。”元安使聞言眼中一亮。眼角余光瞥見林不回面上一沉,我只得轉(zhuǎn)顧林不回,認真問道:“我可以再問元安使一個問題嗎?最后一個問題?!?/br>林不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頭緊蹙,嘴角抽搐,過了許久才道:“你問吧?!?/br>我嗯了一聲,眼前忽然又一陣暈眩,連忙俯身雙手撐地,過了幾秒才緩過來:“我前幾日整理書籍,發(fā)現(xiàn)民間似乎流傳一種秘術(shù),可以叫被施術(shù)者莫名其妙死心塌地愛悅上所見的第一人……”元安使一怔,猛烈搖頭道:“此等邪術(shù)——”我抬起才擦過嘴角,被染得通紅的手掌止住他的辯白,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先聽我說完。”元安使住了口。我垂下眼皮,想起那一日半醉半醒之際忽然驚醒過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他略帶擔(dān)憂的目光。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嗎?他對我的莫名的吸引。既然我才出生,元安使就曉得了那能翻天覆地的真相。他又是從何時起設(shè)計的雙歌樓一局?“這秘術(shù)讓我想起件事。那一夜,”我慢慢道:“我是在橋頭上看煙花時撞見你,才尾隨你進了雙歌樓,”我頓了頓,艱澀道:“我想知道,那時我神使鬼差地,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追逐你而去,真的只是因為偶然興起,還是說……有別的緣故?!?/br>“別的緣故?”元安使重復(fù)道?!氨热??”“比如……”我鎮(zhèn)定道:“我一見你,便覺得你對我有特別的吸引,令我特別地生出親近。元安使,你告訴我……我對你的那些依賴與信任,究竟是出自本心,還是說……只是一場被人為制造出來的幻覺?”林不回默然看著我與元安使,一眼不發(fā)。元安使面上泛出了可怖的青白顏色,過了許久才勉強道:“陛下竟然連自己的心意也不清楚嗎?”“有的時候……”我淡淡道:“當(dāng)局者迷,也是有的。到了這個時候,你應(yīng)當(dāng)不會騙我,是不是?”“我對你產(chǎn)生的吸引,確實有別的緣故。”元安使慢慢說著,承認了我的推測,又道:“但事實并非你所料想的那般?!?/br>“不必再說,我已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