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計劃書撕碎了，他把自己扔向了那個他一直逃避的地方，那個地獄。

他孤獨地站在分叉路口，往左邊邁了一步。

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牽他的手。

蔣季頤完全是在本能的驅(qū)使下，接通了電話。

張岐山的聲音從手機里面穿出來：“你來不來了？”

“??？……啊，來了來了。”

蔣季頤拍了拍自己臉，指尖摸上了眉毛，然后慢慢往下，在就要碰到嘴唇的時候，停住了手。緩緩成拳，用食指的關(guān)節(jié)重重地在嘴唇上劃過，順著下巴又離開了自己臉。

任小朋友。

蔣季頤到茶室的時候，張岐山已經(jīng)叫人來加過一次水了。

“你真的是相當慢啊?！?/br>
蔣季頤拉開椅子坐下來：“我把李素婷送回家，所以慢了一點?！?/br>
張岐山把蔣季頤面前的杯子滿上：“你真的是……就知道約茶室，能不能以后約個酒吧？”

“太吵了，我太不喜歡?！?/br>
“也有清靜點的啊，下次帶你去。”

“我知道有?！笔Y季頤喝了一口，“再說吧?！?/br>
蔣季頤不知道怎么說，他本來是想找他談?wù)勅潍懙氖虑?，但今晚這一出之后，他突然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就像一顆薄荷糖扔到了水里，他以為那已經(jīng)是一杯涼水了，結(jié)果噼里啪啦地響，直觀而殘酷地告訴他，你就是一杯熱水，燙得很。

“你能接受的年紀差最大是多少？”

張岐山一挑眉：“什么，男朋友嗎？上下五千年不在話下，只要他還硬的起來?！?/br>
“說正經(jīng)的。”

“你怎么突然想問這個？其實我不太有所謂，成年吧，不犯法就行?！?/br>
對了，不知道他成沒成年。

“你怎么突然想到問這個？”張岐山問，“你看上誰了？你不是有至死不渝、要死不活的唐鳴澗嗎？突然覺悟了？”

“誰要死不活了？”

張岐山看著蔣季頤的臉色：“我去，真的啊，什么促使我們的蔣大情圣回頭的？……行行行，我閉嘴我閉嘴……所以什么情況，你是看上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了，看你這問的，差得有點多啊?！?/br>
“小的，差得挺多的?！?/br>
“怎么樣，帥不帥，應(yīng)該超帥的吧?！?/br>
“別打岔?！笔Y季頤皺眉，“你不覺得奇怪嗎，我這么快就喜歡上別的人了？”

“這有什么好奇怪，我覺得你追在唐鳴澗屁股后面跑了那么多年才奇怪呢……誒，不會是那個人長得像他，你退而求其次吧。替身這種?？蓻]意思啊?！?/br>
“不是。他們不像?！毕裎业故遣焕_了。

“誒，這有什么啊，一見鐘情也不是不可能吧。”

“也不是一見鐘情那么夸張，但是我就有點搞不太清楚，我對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說喜歡就喜歡上了嗎，我對唐鳴澗的感情瞬間就不見了？”

“這沒什么好糾結(jié)的，喜歡就喜歡嘛。有些事情你想清楚了之后，走出來本來就是一下子的事情，喜歡上別的什么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搞的一副應(yīng)該抱著唐鳴澗的照片終生不娶的樣子?！?/br>
“沒那么夸張……我就覺得是不是對他只是一種……情感轉(zhuǎn)移？就，其實不是真的喜歡他?！?/br>
“不是喜歡，那是什么？寂寞啊，那你去約啊，說真的，就你這樣的，一約一個準?！?/br>
“嚴肅點。”

“誒，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么確認啊，反正我是覺得沒什么大問題?！?/br>
張岐山見蔣季頤又不說話了，想了想：“不是，就這么點事情？不對，應(yīng)該還有點問題的吧……他年紀，很??？……我去，上次你帶來我店里那個？”

他見蔣季頤沒否認：“你是不是說他是逢任爾他弟弟？你搞他弟弟？”

蔣季頤皺著眉頭，有點不高興的樣子：“沒搞?！?/br>
“是沒搞上?！睆堘揭慌拇笸?，“真的，真是他？”

蔣季頤長嘆了口氣。

張岐山聽出了點妥協(xié)的味道，追問：“成年了嗎？”

“不知道。”

“沒成年的話你還是悠著點來。”

“難道不是因為他是逢任爾他弟弟要悠著點來？”

“是逢任爾他弟弟就犯法了嗎？沒成年可是犯法的啊?！?/br>
哦，真他媽有道理。

“所以你糾結(jié)在于，他是逢任爾她弟弟？”

“還是李素婷同學(xué)?！?/br>
“你們這關(guān)系可夠亂的，那該叫你舅舅了，也行，有情趣?！?/br>
“瞎說什么呢？”

“那他是不是??？”

“不……知道?！逼鋵嵥X得他可能知道了。

“啊……”張岐山一副恍然大悟，“所以重點是，你怕是你把她弟弟帶進這個圈子，她會打死你？誒，你直說不就行了嗎，還要我一點一點的套?！?/br>
“也不是……我覺得，他這個年紀，好像被我?guī)牧艘粯印@圈子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讓我總結(jié)一下，就是年紀小你覺得他不懂事，而且他還是朋友的弟弟，心理壓力更大了，更不好下手了？”

“……差不多吧?！?/br>
“蔣大耍，這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他要直得一柱擎天，你怎么都掰不了，他要本來就有點那個傾向，只要你不騙，也沒關(guān)系？他要本來就是個彎的，那更沒什么好說的。至于逢任爾吧，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們關(guān)系那么好她會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喜歡他，他喜歡你，不就行了嗎？”

媽的，被他這么一說好像好像一點毛病都沒有，自己這么些日子就和個白癡一樣。

張岐山見蔣季頤還是不說話，以為他還在糾結(jié)：“你要是真怕是自己把他給騙了，你就慢慢來，再自己琢磨琢磨，也順便試試他。反正他年紀小，又沒事。你呢，這一時半會兒也老不死?！?/br>
“……”

晚了。

“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好要下手了，我覺得最好和逢任爾先說一下，畢竟人家弟弟，告訴一聲，別搞得好像你故意瞞她一樣，那她估計得多想?！?/br>
“這我知道?！?/br>
“啊，所以你這次來找我聊，沒去找她……我說呢，我這pnb怎么就突然上線了。”

“……”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想承認。

“所以就這事？”張岐山一伸懶腰，“我還以為什么大事兒，你又不是故意朝他下手，不過就是正好喜歡的是這個人。這在我看來真不是什么事兒。你吧，在一棵樹上吊太久了，腦子都銹掉了。不過唐鳴澗那是什么情況？”

“沒什么情況，突然看開了?！?/br>
“唬誰呢，就你那癡情樣，沒出事你會就這么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反正我覺得是件好事。挺好挺好?！?/br>
“嗯。”

蔣季頤回到家的時候，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