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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快下來吧,水.很.深的?!?/br> “你連河多長都不知道,怎么知道它水深的?” “水要不深,怎么抵御外敵啊?!焙孟裼械览?。 臻霓歪著腦袋沖他一笑,“沒事,我們學(xué)校離這不遠,大學(xué)的時候我常常來這里畫畫,有時候就像現(xiàn)在這樣,一邊走,一邊畫?!彼f著,步子緩緩向前,走一字線。 臻霓張開雙臂,步步輕盈,活像只小野貓。她玩上癮了,步速漸快,一邊還不忘跟湯胤聊天??扇嗡僭趺凑f,湯胤仍緊張地緊跟她身側(cè)。 “城墻的夕陽特別好看,有空了你到西南角去,等一次夕陽?!?/br> “環(huán)城公園每天下午六點到八點遛狗的人特別多,我以前有一個周每天都來,就把所有品種的狗都畫完了?!?/br> “還有——啊——!”不知從哪突然躥出了頭肥碩的老鼠,“嗖”地從她腳跟后穿過,臻霓驚叫一聲,腳下踩空,整個人就要栽下。 湯胤眼疾手快,一個健步上前,長臂一撈,接住了她。她一頭撞進他頸窩,呼吸間很快充盈進那股淡淡的柑橘冷香。 臻霓一時失神,聽見他問:“沒事吧?” 她“啊”一聲,松開環(huán)住他脖頸的手,從他身上下來。 然后她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是,公主抱??! “不好意思啊……”臻霓撓了撓頭發(fā),別開泛紅的臉,“怎么有這么肥的老鼠啊……” 湯胤一摸鼻子,看了看別處,“我也是第一次見?!?/br> …… 回家一路上,紀(jì)臻霓沒再發(fā)揮自來熟的體質(zhì)。甚至空調(diào)對著她直吹,她冷了也沒做聲。 直到她打了一聲噴嚏,湯胤側(cè)臉看她:“冷嗎?你把風(fēng)向往外調(diào)一點?!彼樖终{(diào)低了空調(diào)。 臻霓摸著鼻子,問他:“有紙巾嗎?” “在你前面的抽屜里?!?/br> 臻霓打開抽屜,取紙巾的同時,目光落在另一樣物品上。 ——是下周丹麥國家合唱團在市音樂廳的演出門票。 她很快關(guān)上抽屜。 車到她家開了二十分鐘。湯胤尋找停車點時,四處環(huán)顧了陣,說:“這邊的治安挺好的,但到了晚上人也少,出門注意些?!?/br> 她問他:“明天還上班的吧?” “上的?!?/br> “平時自己開車嗎?” “地鐵可以到單位,早高峰很堵。” “這樣啊?!彼肫鹋c他的初遇,就是在地鐵上。 湯胤笑了笑,“你是想什么時候起就什么時候起吧?” 臻霓答:“不是呢,我周一到周五調(diào)早上八點的鬧鐘,每天都給自己定工作量。接的活兒多的時候,還要熬夜趕稿?!?/br> 湯胤輕輕點頭,表示贊許,“多注意適當(dāng)活動活動?!?/br> 臻霓看住他雙眸,“今天謝謝你啊?!?/br> 他唇角彎起弧度,“沒事?!?/br> …… 湯胤的車影消失在路口有一陣了,臻霓還站在原地不動。等她打開家門時,丹麥合唱團的演出門票也買好了。 臻霓盯著手機屏幕上支付成功的提示,輕叩指尖,一下又一下。 她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遇到湯胤,想知道他現(xiàn)在的生活,過得好不好,這些都屬于關(guān)心的范疇,她是明確知道的。 可聯(lián)系方式也記了,飯也吃了,知道他現(xiàn)在的生活優(yōu)渥且自由,他從事著他熱愛的航天事業(yè),不是已經(jīng)夠了嗎?在這之后呢,她還想怎樣? 為什么還要買和他同一場的音樂會,步步接近他? 且,還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 臻霓放下手機,走到鏡子前扎頭發(fā)準(zhǔn)備洗澡。不知覺地,她抬起手,撫上右臉的那顆淚痣。 “要不是這顆痣,都不敢相信是你?!蹦菆鱿挛绮柚?,她的高中同學(xué)如是說。 這句話,她不是第一次聽。母親迷信,說這痣長得煞氣,留著敗運,要帶她去醫(yī)院做掉,她不想去,好在高考成績不錯,母親才同意留下。 有人說,有了這痣,她還長得挺像鐘欣潼;也有人說,她就是照著鐘欣潼整了容。 她不想做掉,倒也不是因為想留著。 她只是覺得,命運不過是loser的借口。 臻霓盯著自己看了好一陣。從外表上,她是脫胎換骨了,可從骨子里,到底沒有。 她是青碧人,她是青碧中學(xué)的畢業(yè)生,她是他……曾經(jīng)的學(xué)生。 她還不能讓湯胤知道她是誰?;蛘哒f,湯胤更不愿知道她是誰。 …… 紀(jì)臻霓接到俞然電話,他說他在附近辦事,讓臻霓給他煮個宵夜。 俞然跟個大老爺似的,進門鞋也不脫,手也不洗就在飯桌旁坐下。臻霓也坐下來,想起上次的案子,她問他:“上次的案子有結(jié)果了嗎?” “哪個案子?” “你不是走訪了一個人,那個愛新覺羅?!?/br> “哦那個,”俞然吸進一大口面條,才說,“那個嫌疑人排除了。” 臻霓點點頭。俞然注意到邊上的一張卡片,抄過來一看,戲言:“喲,你什么時候還聽起了音樂會?” “那個啊,”臻霓猶豫了瞬,“我是跟著別人去的。” “誰???” 臻霓沒接話。俞然從面碗里抬起頭看她,“怎么了?” 臻霓好一陣才開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高中時的那個物理老師么?” “嗯?” “我……我遇到他了,在鳳城?!?/br> “誰啊?” “就是那個,愛新覺羅?!?/br> 俞然眉頭一皺,“湯胤?” “……嗯?!?/br> 俞然有些難以置信,“你確定?” 臻霓身子正了正,“確定,我和他見過面了,在你找他之前,然后那天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他,我偷偷跟著你出去了,”她面色陡轉(zhuǎn),滿臉嘲諷,“說到這個,被跟蹤了都不知道,呵,俞警官,俞大刑警!” 俞然打算就此事等會兒再算賬,“然后呢?他知道你是誰了?” “我沒說,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和以前長得不太一樣?!?/br> “那你想干嘛?你這音樂會不會是跟他去的吧?” 臻霓好半天只說:“我沒有惡意……” 俞然低頭繼續(xù)吃面,也不耽擱說話:“紀(jì)臻霓我告你,那件事雖然沒有定論,但你還是遠離他為好?!?/br> 臻霓眼色一正,“怎么你也這么說?我當(dāng)初告訴你的時候你不是這么說的?!?/br>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