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胤進(jìn)入了退休老干部的生活狀態(tài)，每天看看書, 遛遛狗，健健身, 沒事看看股票石油美元, 還開始選一些有意思的綜藝和紀(jì)錄片來看, 也不去關(guān)心外頭的實(shí)時(shí)進(jìn)展。

    相比起湯胤，紀(jì)臻霓顯得更煩惱。她一會兒想湯胤的事，一會兒上網(wǎng)刷楊珊妮的事，再加上下周開始連載，她壓力重重，夜里難眠，一遍遍無意義地刷手機(jī)里的內(nèi)容。晚上睡不好，白天沒精神，如此反復(fù)幾天，她整個(gè)人氣色變得極差。

    剛掛下俞然的電話，她又胡思亂想了許久，電腦開了一下午，仍停留在分鏡草圖。

    湯胤看在眼里，主動提出：“上次你不是說想去一家按身高差打折的餐廳吃飯么？我們今晚就去好不好？”

    那是她上周在推送里看到的，她160，湯胤188，身高差28厘米，就是打72折，兩人本來說好周六晚就去，誰知橫生枝節(jié)，誰也沒了心情。

    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沒心情：“不去了，天陰沉沉的，指不定要下雨呢。”

    湯胤從身后圈住她：“老天心情好不好我管不著，我只想讓我的女朋友開心一點(diǎn)?！?/br>
    “不去了吧……”

    “說起來，我還欠你一個(gè)正式的約會。”

    “……是嗎？”臻霓拉長尾音，腦子飛快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的確是的，相識初始，是她在費(fèi)盡心思接近他。后來他向她提出的第一個(gè)約會，被詹琴一通電話攪黃了，之后輾轉(zhuǎn)西北和青碧，回來之后她就這樣待在了他身邊，連他那句“我愛你”都還是事后補(bǔ)的票。

    湯胤淺淺一笑，有模有樣地半跪下來，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凝著她道：“紀(jì)小姐，請問你愿意給我一個(gè)跟你約會的機(jī)會么？”

    臻霓被他逗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br>
    ……

    餐廳離家不遠(yuǎn)，兩人說好步行來回。餐廳附近就是商場，吃完飯出來，臻霓提出去買冰激凌，湯胤沒有意見，任他的小女友開心地拉著他去了。

    店員給臻霓打了滿滿一桶，她第一勺就舀了一大塊，才沾到舌頭，眼淚就跟著冒了出來，“啊啊啊，好冷，啊……”

    話到一半，一張俊顏在眼前放大，湯胤撬開她的嘴，將她嘴里的冰激凌全數(shù)吸了出去，等她反應(yīng)過來，看到他正嚼得津津有味。

    臻霓瞥了瞥四周，有人指著他們偷笑，眼帶羨慕。臻霓撞了撞他的胸膛，咕噥著：“你也不嫌惡心……”

    湯胤低頭湊近她：“再惡心的都吃過，這算什么?！?/br>
    臻霓笑起來，摟著他胳膊往前走。

    路過一家女裝店，她被櫥窗上的裙子所吸引，拉著湯胤鉆進(jìn)店里。臻霓開始挑選和試穿，換上新衣服出來問他好不好看，他雙手抱胸，目光一絲不茍地審度裙子上的每一個(gè)細(xì)節(jié)后，開口道：“從人體工學(xué)的角度上講……”

    在路人投來異樣眼光前，臻霓趕緊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店里拉著男朋友來逛街的女朋友不少，湯胤不像那些百無聊賴地窩在椅子上的男人，臻霓試衣服的時(shí)候，他游走于衣櫥間幫她挑選，不挑倒好，這一挑，把直男審美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這件怎么樣？”

    “……快放回去?！?/br>
    “這件呢？”

    臻霓搖搖頭。

    湯胤很沮喪，但不氣餒，一次次挑出更丑的衣服拿給她看。臻霓不得不開始懷疑男女審美是相反的，明明他那么會穿衣服，給她挑的衣服為什么就那么丑？是不是她認(rèn)為好看的男裝，落到他眼里也是這個(gè)效果？

    一旁有女孩悄悄對臻霓說：“真羨慕你啊，男朋友那么舍得，那么認(rèn)真。”

    臻霓干笑兩聲：“鄉(xiāng)下人第一次進(jìn)城，看啥都新鮮?！?/br>
    臻霓又試了一條裙子，站到湯胤面前，“好看嗎？——點(diǎn)頭或者搖頭?！?/br>
    湯胤：“好看?！?/br>
    “跟剛才那件比哪個(gè)好看？只能回答這個(gè)或那個(gè)?！?/br>
    他實(shí)在不想說謊：“都好看。”

    “我也覺得都好看誒，”臻霓看了看鏡子，又回頭看他，“不行，你挑一個(gè)更好看的嘛?！?/br>
    她話音沒落下，他已沖那邊的店員招了手：“你好，兩件都要了?！?/br>
    ……

    一連逛了幾家店，湯胤雙手提了滿滿的紙袋。臻霓心滿意足地挽著他胳膊往一樓大門走去，路過一間櫥柜前，湯胤主動停下了腳步。

    臻霓循他視線看去，一條藕粉色的吊帶連衣長裙掛在模特身上，裙擺上綴滿全手工刺繡的羽毛釘珠，又公主又仙女，十足的華麗。

    待臻霓瞥完店招牌，聽到男人問她：“好看嗎？”

    她拉著他就想走，“走啦走啦。”

    湯胤不動，“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適合我。你看那個(gè)模特那么高，裙子都到腳踝了，我一穿肯定拖地，走啦走啦?！?/br>
    “或許有小碼，走，咱們試試?！?/br>
    湯胤腿長，沒邁兩步就快到了店門口，臻霓說了實(shí)話：“不要啦，這個(gè)牌子很貴的……”

    湯胤勾唇一笑，抓起她的手，大步踏進(jìn)店門。柜姐一迎上來，他直接指向櫥柜上那條裙子：“那條裙子，有沒有適合她的尺碼？”

    “有的先生。”

    柜姐取出全新未拆的裙子，臻霓抱著它進(jìn)了試衣間。進(jìn)門第一件事看吊牌，她倒吸一口冷氣，國際大牌當(dāng)然不便宜，更何況這是掛在櫥窗上的海報(bào)款。剛才湯胤應(yīng)該是沒有注意到門店墻上的logo，他自己都從來沒買過這么貴的衣服。

    臻霓在試衣間里磨嘰，反正不想買，試了也白試，又不知道怎么明說。直到湯胤過來敲了敲門：“寶貝，怎么這么久，是不是不合適？”

    她抓住機(jī)會：“不合適！太寬了，穿不下?！?/br>
    柜姐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再給您拿小一碼？”

    臻霓：“……”

    湯胤又說：“你先出來，我看看，不合適咱們再換?！?/br>
    臻霓低頭看向手中華麗的裙子。他怎么偏偏對這條裙子這么執(zhí)著？他當(dāng)然買得起，可她又沒機(jī)會穿得這么隆重，何必花冤枉錢。

    他再催了催，“寶貝？”

    臻霓終于開始脫衣服，把裙子往身上套。

    試衣間門終于開了，湯胤聞聲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的一瞬，眼底漾起光亮。

    臻霓一只手抓裙擺，一只手無措地?fù)现^，她膚色很白，與藕粉的裙子登對得天衣無縫，上身剪裁出了她的曼妙，裙擺果然很長，到了腳跟，但這一點(diǎn)都沒影響到她仙女般出塵